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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个阵营里。
他虽然贵为国师,可我们却未必会乖乖听他话,尤其是其中还有他所不能放心的不稳定因素。
想要让人听话,只要抓住对方最在意的东西就可以了。
白三最在意的是白七的安危,只要白七毁在南诏人的手上,就一定能激起他的怒火,再有人煽动一番,必然会做出极端不理智的事。
否则沈月卿千方百计隐瞒白七不想让他被卷入的事,怎么会轻而易举被白七知晓?
白三失去越多的威望,而莫修得到的威望便越多。
原先我太在意辞镜,以为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可辞镜才来这里多久,纵使他聪明过人胸有城府,也不会确定白三对白七如此重视,那一连串的设计也太巧合了。
再说那钟离子音,他来这里时百般取闹,白三对他厌恶至极,屡见屡罚,为何后来他却亲自教导他?虽然那么做了,却不情不愿。
恐怕是有人劝他这么做的,而那个能规劝他的人,必然对白三有一定的影响力。
综观整个军营,能对目中无人的白三产生影响的,一是白七,二是……那眼盲心不盲的赵绿间。听白七说过,早些年他身体不好时,是赵绿间帮他调养的,因而他那脾气火爆的兄长,对赵绿间也还是尊重的。
那赵绿间眼盲之后便看开了一切,自由于他无异于尘土,他唯一在意的,恐怕就是他那个一直在莫修府里的嫡亲妹妹赵绿珠了。
莫修同他说的自由,不是指他的自由,而是指他妹妹的自由。
钟离子音愿意以命交换白三平安无事,其实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带白三回他的雷音谷,从此不问世事逍遥快活。但估计莫修也跟他说过,白三此人心高气傲,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皇子,哪里有可能愿意去过乡野村夫的生活?
而能够做主留下白三性命的,也只有这里身份最尊贵的国师莫修本人。
天下巨富的独子碧池,原本是处于看戏的中立位置,左右都是他的师兄,他实际上不好插手。但现在出于内疚,已主动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捐给了白七所在的国家西凉,应援战争。
而辞镜,西凉和归山庄的正统继承人,恐怕也是莫修协助找回的。否则沈月卿在南诏蹦哒了那么多年,寻寻觅觅都没能找到的,为什么在他失去一切离开南诏后,反而那么顺利就找到了辞镜?
沈希白和我的缘分也来的莫名其妙。
我只是在闹市中遇到了身为奴隶的他,为什么就阴差阳错把他给买下了?
回想一下那天,我原本只是斩断了他的锁链,准备直接放人。却被突然出现的楚溪以“买卖就该有货币”的原因阻止,因而不得不花了万两银票替他赎身。心痛银票的我,自然只能将沈希白带回了归山庄。
沈希白也就顺理成章地有了一个十分方便又安全的身份,正大光明地进入归山庄,研究起后山有关白泽的秘密。
而莫修每年光顾后山替沈月卿烧一次纸,恐怕也是为了同沈希白交换情报,毕竟他最初就知道沈月卿压根没死,又何来烧纸祭奠一说?
沈月卿多次对我欲言又止,并不想让我回归山庄,恐怕也是早已知晓,那里已经被层层渗透,里里外外都不是我们的人了。
几乎很多事这么一想,就说的通了。
如此,我便更不能让沈月卿冒险了。
“朱珠,听话。”
沈月卿俯身敲了一下我的额头,用温柔平淡却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等你出事就晚了,虽然不知道你和莫修那狗东西做了什么交易,但如果这次是非打不可的一战,”我恨恨地剜了莫修一眼,后者在听到我叫他“狗东西”的时候,连眉头都没挑一下,依然端庄优雅。
“那就让我来代替你去吧,罗厉和你都身受重伤,打起来很吃亏的,我活蹦乱跳的,多少占了些优势。”
这话可一点都不假,虽然别人不信罗厉顽疾在身,我却明白他真的时日不多。
同样的,我也不知道沈月卿究竟还能活多久……只是希望他能活得再久一点。
长命百岁怎么就那么艰难呢?
沈月卿苦笑道:“这是师父和别人的恩怨,你听话。”
“这次就不能师债徒还吗?”
“很抱歉,不能。”沈月卿起身,从我腰间缓缓拔出了惊鸿剑,“师父用它,你可以放心矣。”
我放心怎样,我不放心又能怎样?
他总是这般远远地走在前面。
以前是,现在也是。
我若是拒绝,他也有其他办法让我罢手。
三年前他从南诏消失,期间一次都没来归山庄看过我。
我若不是因为自己不愿相信他已经死了,坚决下山找他,估计现在他也不会回去找我,而是让我继续在那里过安稳平静的生活。
至于报仇,他也是要我想都别想。
明明教了我剑法和武功,却还是不肯让我参与其中。
“沈先生也是为了你好。”楚无疑吸了吸鼻子,也是十分不舍。他先前想去帮钟离子音,现在又想去帮沈月卿。
可他一个八岁小孩,除了哭,除了嚎,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单手撑在地面上,低声说道:“我也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很难过啊。无疑,我心里不痛快,真的不痛快。”
雨势更猛了,电闪雷鸣。
而这时候,满世界的大雨都再一瞬间戛然而止。
我看到一双黑色军靴停在了我的面前,那双军靴的前端有着漂亮的红色纹路,像是踏足过某人的心尖。
莫修将一块布巾盖在了我的头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我湿漉漉的头发,旁边的侍从毕恭毕敬地撑着伞。
莫修笑道:“第一次见到你时,从山上分开,我提醒过你什么?”
我漠然不语。
“我早就提醒过你,千万不要对他动心。你看看你自己,当时多好一小姑娘,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莫修凑近一点,继续说道,“如何,现在你还要不要同我做个交易?”
那天下棋时,莫修也同我说过这句话,只不过那时候话里没有“还”这一字。
他说沈月卿病入膏肓,他说其实他并没有把他当作兄弟,他问我要不要同他做个交易,我那时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只说了一个字:“呸。”
现在,我依然只说了一个字。
“……好。”
不向大佬低头不行。
沈月卿和罗厉的打斗太让我胆战心惊。而另一边罗寒和楚溪的交战也还没有结束,双方都挂了。
二对二,个人没有胜负。
对西凉整支军队来说,占了很大的优势,我们这边还有主将,他们那边已经没了。
莫修挥了挥手,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