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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都输的心甘情愿。
面前的烛火映在周琅的脸上,染的他上挑的眼尾桃色更甚。
长青将棋盘上的白子捡了回来,“再来一把。”
周琅亦是兴致勃勃,好似经由这棋盘的输赢,能让他满腹的恶气宣泄出来。但这一盘两人只落了一子,长青就忽然站起来了。
周琅手执黑子还未落下,“怎么了?”
“将军回来了。”
长青说完,径自就推门出去了。周琅跟着长青走了出去,等两人从房间里出来,才发现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朦胧亮了。
院子里空无一人。
“将军在哪里?”
周琅的话音未落,院子外就想起了的脚步声,几个当值的士兵左右搀扶着令狐胤回来了。
令狐胤这一夜喝的真的太多了,他这样的酒量,都醉的需要让人搀扶才能走路。
“将军!”看到令狐胤,长青迎了上去相扶。
令狐胤垂着头,他的衣裳被人抱着,袒露着上身,后背绯红滚烫,出了一层汗。
长青将令狐胤的胳膊扛到自己脖颈上,对那几个送令狐胤回来的人说,“你们下去吧。”
“是。”那些士兵松手推开。
“周公子,烦劳你抱一下将军的衣裳。”长青说。
周琅就将那衣裳接了过来,那些送令狐胤回来的士兵就退到院子外去了。
长青扶着令狐胤进了房间,周琅又跟着走进去。长青将令狐胤放到床上,拿了湿巾过来替令狐胤擦身上的汗。
周琅看着他一个人忙前忙后,“这院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长青将令狐胤背后的汗擦完,又去擦他的手臂,“原本是四个,有三个将军令他们出去办事了。”
“那不会调些奴才过来伺候吗?”周琅还是不解。堂堂一个将军,现在喝醉了只有一个奴才伺候?
长青的动作一顿,“将军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在身边。”
“为什么?”
长青抬起头,看着站在床边的周琅,“不为什么。”
周琅以为长青是在敷衍他,皱了皱眉。
事实上并不是长青敷衍他,而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令狐胤从上阵领兵开始,往后无论是喝醉了还是睡着了,身边只要有生人,他就总是不安稳,有时还会忽然从梦中惊醒。有时醒了就是醒了,有时却会忽然拔刀伤人。将军自己也知道,所以房间里的兵刃总是要藏起来。
周琅还抱着令狐胤的衣裳,那衣裳都染上了浓烈的酒味。
“你将衣裳放到这里就可以了。”长青将令狐胤身上的热汗擦完,端着铜盆出去准备醒酒的参茶。
周琅就将衣裳一件一件的挂在了屏风上。
长青临出门的时候,忽然对周琅说,“周公子离将军远一些。”虽然将军身边并没有利器,但他看到房间里的周琅,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
周琅还没明白这一句话的意思,长青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离令狐胤远一些?
周琅还在想那话里的意思,躺在床上的令狐胤忽然伏在床榻上呕吐,他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现在吐出来的,都是胃里的酒。
屋子里都是令人牙酸的干呕声,周琅莫名的有些担忧。
令狐胤伏在床榻上,周琅才看清他绯红的背上有许多疤痕,那些疤痕经年累月已经很淡了,却纵横交错他整个背部,仔细一看,有许多伤口都是从肩胛开始,一路横贯到他的后腰,不知是怎样的伤势,才会留下这样让人陡生惊惧的疤痕。
令狐胤将胃里的东西吐完,翻身倒回床榻。周琅看他一张脸也开始发红,眼角有一层不知是汗还是刚才吐到难受的时候逼出的眼泪。
“哥哥,你没事吧?”
周琅问了一声。
令狐胤没有回答,他双眼紧闭,气息却很粗重,胸口起伏的厉害。
周琅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令狐胤。
白日里这斯文又威严的将军此刻就躺在他面前,紧蹙的眉宇为他平添几分脆弱之感。
周琅抬手想要去将他汗湿了挡在眼前的头发拨开,令狐胤又忽然翻身,伏在床榻上干呕,只是这一回他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周琅伸出的手抚上他的背,轻轻拍了几下。
周琅摸到令狐胤的背,方才长青已经擦过一回,现在那背上又出了一层汗,“不能喝就少喝啊,还拉着我喝。”
伏在榻上的令狐胤忽然转过头来,他一双眼已经睁开。
周琅被他吓了一跳,就要往后退,令狐胤却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喝醉的令狐胤力气大的吓人,他抓着周琅的手腕,一下将他拽到了床上来,周琅跌到床上,想要起身坐起,令狐胤又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抵在床榻上。
令狐胤的眼睛深的怕人,他低下头,几乎要抵在周琅的额头上。
隔得很近,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哥……哥哥?”
令狐胤的眼睛里倒映着周琅此刻惊惶的神色,但他眼睛里分明又没有焦距。
周琅抬起胳膊去推令狐胤,令狐胤又伸出另一只手扣着周琅的五指按在床榻上,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令狐胤眼角下那一滴不知是汗是泪的水珠落到了周琅的脸上,然后顺着他的面颊滑落到床榻上。
感觉到身下的人没有再反抗,令狐胤的眼睛忽然又闭上,按在周琅的肩膀上桎梏着他的手也陡然失了力道,整个人栽倒了下来。
第37章周郎顾(37)
长青端着参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周公子?”
周琅被令狐胤压的有点喘不过气来,明明看起来和他身段差不多的令狐胤,压在他身上却怎么都推不开。
周琅看到走到床边的长青,“你快将你们将军……扶起来啊。”
令狐胤的手还扣着他的五指,两人的头发也纠缠在了一起,周琅些微挣动,就扯的头皮疼。
长青去扶令狐胤的胳膊,被令狐胤压在身下的周琅去忽然痛叫了一声令狐胤扣着他五指的手忽然用力,他五指修长,被这么一捉,骨头都险些断掉。
听到周琅这一声,长青就不敢碰了。
“周公子,将军他”长青也不知道令狐胤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从前只是伤人,不想这一回怎么是捉了周公子。
周琅痛的眼角蕴了一层水光,令狐胤又靠在他的肩上,灼热的酒气随着他的呼吸喷洒在周琅脸上,不得已迫使他眯起泪眼来。
长青继续说,“可能要烦劳周公子辛苦一夜了。”
周琅还没明白长青的意思,就看到长青带上门出去了。
“你这奴才!”周琅气的咬牙,他又推不动身上的令狐胤,只能眼看着长青带上门出去,“给我回来!”
天已经亮了,长青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