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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同时还要被拆穿文科这一事实,黑诺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他每天都睡不安稳,焦心地等待成绩也害怕成绩。
高考前,施言的父亲就打算好了,在他考试以后带上他一起去出差,好好玩一玩。所以在考完的第二天,他们就要出发,这一次是桂林。昨天的大雨也没有耽误各家领导为孩子们设的庆功宴-----庆祝高考结束、庆祝孩子们毕业。所以又有家长、又有哥们的闹腾得比较晚,尤其家长们也都要儿子们喝了酒,施言回到家以后什么都没有想就睡着了。
早晨施言的父亲先去单位,然后才和车子一起回来接上他,借着这个空挡,施言骑了车飞去黑诺家,虽然他去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没有想呢,他就是想告诉黑诺一声:他出门了。等下了车,他才犹豫了脚步,结果无意间的一抬头,院门上挂着锁头。施言走近看确实门锁着,好象也舒了一口气。这个时候黑诺正在医院开药呢。
施言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他父亲带着他在桂林玩了两周以后,她母亲[2]也抓着公的机会去云南,所以到桂林把他接走去云南了。在云南他去了西双版纳、大理、丽江、看了蝴蝶泉、还去了玉龙雪山,一路的游山玩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震撼着施言的同时、也尽斩他心头的沈郁。面对着玉龙雪山,他想到黑诺曾经念到的古诗"白日放歌需纵酒",顿觉升起一腔的豪迈抖落天地间。
想到了黑诺,就想到了自己做的事,他好象一瞬间就想通了:于瑶已经不是自己女朋友了,还是自己甩了的,和黑诺处对象就处吧。自己又不喜欢她,那天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或者就是因为黑诺的隐瞒、欺骗才惹火了自己。不过他那么内向的人,是不会主动告诉自己他恋爱的消息啊,不知道这次回去他还恨不恨自己了。施言好心情的想,大不了自己道歉,黑诺那样的人是不会记恨别人的。至于报警、告他早就被他排除了这些可能性,黑诺才不会这样对待他呢。
和母亲的逍遥游被姐姐的意外流产打断了。那是在酒店里,母亲和父亲通话中得知的。姐姐施眉怀孕4个多月竟然流产了,母亲不放心,和施言匆匆结束云南行去了姐夫家,本来父亲也想来看看的,可是高考成绩下来了,施言的成绩勉强压在了分数线,所以父亲还是要坐阵盯着投挡的事情。
陪了姐姐半个月,回来的时候施言的大学入取通知书都下来了。他的哥们也都拿到了通知书,他们成绩都差不多的,所以有好几个都是在同一学校同一院系里的。除了哥们聚会、还有整个高中的同学要应对,被大学录取的都分别在即,这个时候所有的明恋、暗恋都可以有了正当理由邀约,每天都被邀请着几个小小的饭局,也是忙碌得脚不沾地。
施言也在遇到文科班的学生时问过几次黑诺是什么学校,但是几次对方都说不知道。然后要开学的施言就被拉到姥姥家住两天,就要走了,算是好好陪陪老人家。因为有军训,所以大学比以前的开学要早,施言就这样见也没有见到黑诺就进了大学。
军训本来很新奇、新的同学也立即喜欢上施言。可是就在一个周末,施言去了那几位哥们的学校以后就变了。他们在同一个省、不同城市,哥们都在省会城市,而且因为入学时候找了关系的,在同一学院里的他们都在一个寝室里了。施言住过那一夜以后,就喜欢上和哥们住在一起的感受,而且省会城市比他大学所在地繁华、热闹得多。施言给父母打了电话,抱怨了对自己学校的不满,从伙食到卫生被他说得一无是处,他是在发泄为什么被这所学校录取了,当然他也讲了王丰、秦明旭他们学校有多好。
要施言大吃一惊的是一个星期以后,他父母居然来为他办理了退学手续。回家的车上,母亲才告诉他,已经为他办理了去王丰、秦明旭他们学校的手续,他做为补招的学生进去了。施言当然兴奋异常,母亲也得意地告诉他,这叫大学也可以转学,他们要施言在家休息两天再去报道,反正现在是军训期,父母也不愿意他去挨那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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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二进大学,可谓是心满意足,哥们也是惊喜一片,他们立即联系另外一哥们,也在附近的,要他也去找关系转过来,军训结束后,那位果然也与他们胜利会师在此。
在国庆节就快到的时候,军训也就要结束了,学校会放三天假,大家都不打算回家了,约着到附近去玩。也就有联系同在这一所城市其它大学里的高中同学,男男女女的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所以周末的时候他们这里来了不少同学商量具体行程的。施言居然看到了于瑶,一聊才知道她就在离他们学校几站地的另外一所大学里。施言赶紧问黑诺考在了什么学校,于瑶一脸惊讶在听见这问题以后。
施言追问怎么了,于瑶的眼圈就红了。施言更着急,于瑶反问他:"你竟然不知道?你这朋友怎么当的?我还以为你真把他做朋友呢,看样子、"她摇了摇头,不再继续就要走。
"我怎么不把他当朋友了?他是我铁子,我一直都在问他考哪去了,别人都说不知道。你以为就你这女朋友会关心他?"施言一急抓住了于瑶。
于瑶转头更加吃惊:"女朋友?"然后就露出了笑容:"他告诉你的,我是他女朋友?"
"他怎么好意思说?"施言想到他的腼腆就想笑。
"那你怎么说我是他女朋友?"于瑶奇怪地问。
"装什么糊涂,我那天不是看见了吗?"
"啊!"于瑶难为情的转了头,过了一会才又看着施言说:"我是和他告别的,我那天才告诉他,我喜欢他,而且按着他的志愿报的大学,可是我没有把握可以考上他报的大学,所以怕以后见不到,才、"
于瑶叹息:"谁知道会是今天这样。"
"今天这样?今天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他没有考上,听我们班和他一考场的同学说,他有时候都是趴在桌上答不了卷的,他好象那几天病着。"
施言傻了,被这消息震傻了,茫然地问:"他在复课?"
"复课就好了,"于瑶声音哽咽住:"他没有复课,我都打听了我们班复课的同学,他不在。"
"那他干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啊,我这次来不是要商量出去玩的,我就是想问问谁国庆回家,托人回去打听他现在在做什么?"
施言再也无心出去玩,再坚持了两天以后,请了假先一步回家了。父母派去接他的车到晚上才到家,自然晚饭丰盛,饭后就是围着他问长问短。施言躺在床上的时候在想事情的可能性,最可能的就是黑诺没有考上大学外加文科事件的曝光,要他父母震怒了,所以才会把他关在家里。施言想着明天怎么才可以要黑诺父母答应他去复课,其实只要他们不生气了就好,以黑诺的成绩,明年根本不是问题。施言只猜对了一半,却没有猜中背后的奥秘。
高考成绩下来的时候,黑诺家是地动山摇的大震荡啊。黑诺与最低投档线还差了两分不说,文科这一发现要举家震惊。他竟然蒙骗父母一年之久,父亲是气得周身乱颤,手都不好使地抽不出皮带来,于是拖了他到院子里好拿了笤帚没头没脑的就打下来。
妈妈和哥哥们也觉得黑诺太大胆,这事做的过分,应该教训要他长记性,所以也没有人来拉开父亲。笤帚被打劈了以后,黑诺也被父亲踹倒了,见到手里四散的笤帚,父亲手一扔,看见了边上的棒子,这是绑拖布用的,还没有来得及绑呢。黑诺才想从地上站起来,棒子就落了下来,黑诺不敢躲闪,只是抱着头部。
到后来还是妈妈和哥哥劝拉着父亲进屋了。黑诺不敢进屋、站在院子里等,再后来就是被罚回去跪着。第二天早晨他在跪得迷糊的时候,父亲进来吓醒了他。被拽到院子里,跪了一夜的腿本就支撑不住,所以没有打几下,他就被棒子撂倒了。父亲上班前交代双胞胎的小儿子(他们还没有开学呢)看好他跪在院子里。
中午母亲下班先回来的,怕父亲回来看见他又生气,告诉他先回屋子里去跪着,等他爸上班了再跪院子里。虽然立秋都过了,秋老虎也挺猛的,下午黑诺在院子里跪晒着又饿又渴。他跪着看不见弟弟那屋里,估计着他们睡午觉呢,就起来去厨房喝水,才喝到一半,厨房的纱门就被敲:"你干什么呢?"
黑诺吓了一跳,咽了嘴里的水:"我、我喝水。"
弟弟撇嘴:"爸可说不准你起来,你看你把咱爸气的。还有你考的那也叫分啊,别人问,我都不好意思说。"
"对不起。"黑诺赶紧回去跪好。
晚上趁家里人都睡熟了,黑诺在厨房偷吃了剩饭。他倒好了一杯水回去,因为地上凉,他感觉后半夜寒气就往身子里窜,他怕自己会尿血,先把氟呱酸吃了。跪不住了,他就把凳子拿过来,自己可以趴在上面偷睡会。不过他睡得警醒,黎明的时候就把凳子放回原位不敢再睡了。这样持续几日,他不用再罚跪了,可是避引起父亲怒火,吃饭的时候家里人不要他出现,等父亲吃完了,他才吃。
父亲也在和母亲商量怎么办,打也打过了,可气不可能消了,一切也都不可能逆转,现在要解决的是黑诺下一步的问题。其实就两点:复课重新考和考招工。周小玉做为妈妈,自认没有亏待过前房儿子们,而且还喜欢老四和老五的,现在老四毕业、老五也在大学里呢。周小玉把这些话一讲,再问丈夫自己这些年后妈做得可公正,自然是得到丈夫的完全认可和感谢。
于是周小玉说了,双胞胎今年就上高中了,他们可是一上大学就两个人,两份花消,现在不紧着存钱做好准备,难道自己这一对儿子反要进不了大学受教育?每个孩子都应该公平,黑诺家里也给了他机会进大学,是他自己不珍惜才失了机会,何况复课一笔用,将来上了大学两年后就是家里要同时供三个学生呢。
黑爸爸也想到了同时供养三个大学生的困难,拿不定主义。周小玉说了:"要不是黑诺自己做主读文科了,能考不上大学吗?"这是要黑爸爸怒极的事,所以想这也算黑诺自做自受,罪有应得吧。家里决定要他去考招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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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上午来到黑诺家,门上依旧上锁,他走到后面敲窗户也无人。想了一下,是不是黑诺家已经要他去复课上学了,施言去了学校,文科班里没有他。没有头绪地走出高三楼,看见对面高一、高二的楼突然想起来他那对双胞胎的弟弟今年应该上高中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去教师办公室问,果然问到了黑诺弟弟所在班级。
他等着下课。课间找到人就问黑诺现在在哪里?他弟弟告诉了施言一厂名,大概位置,施言就急急而去。到了大概的区域里,很容易就问到了具体方位,施言的车子骑不进去了,因为不宽的路上满地乱七八糟的杂物,即使是人也要走低矮房檐下的一尺宽的土路。
走过去进了一个院子,也是凌乱的不象样子,好象进了垃圾场的感觉,一边墙下还长着到大腿的芦苇。正对着一排平方,院子中央几个大水池子,从房间里面接出来许多胶皮水管到水池子里,一些中年妇女蹲在池子边一边大声说笑一边洗着什么。施言的走进,引起了她们集体的注目,他的穿戴和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
端起他招牌笑容询问这里是否是自己要找的地方,施言不敢相信黑诺会在这里,所以他要确认自己没有找错地方。得到肯定答复以后,他才说出找黑诺,她们热情的告诉他黑诺正在房后。没有她们提示,施言根本不知道这房后还有一片空间。
绕到房后,不需要找,他就在眼前。因为整个后面就一个人,即使他穿着肥大的衣服、即使他蹲着、即使他背对自己,施言也知道是黑诺。只因为那对尖尖的肩胛骨几乎刺破衣衫。耀眼的强光闪起。
"黑诺。"
光骤然灭了,黑诺回头,不敢相信一般:"施言?"
"黑诺。"施言觉得嗓子被哽住了。
黑诺才确认了是施言,站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施言走了过来,眼前的黑诺又是瘦得尖下颌,穿在不合身的带着不少脏污工服里,由于电焊他的工服比较厚的材质,所以黑诺脸上的汗流下来,目光落在他拿面罩的手上,黑诺发现以后把手缩回到挽着的袖子里,想把袖子撸下来。
咋见施言,黑诺已经麻木的心有了一丝刺痛。数日的工作,黑诺拒绝去思考、去感觉。他只知道努力生活就不要有知觉,否则他会连呼吸都痛。他没有想过做行尸走肉,只是为了能够走下去封闭了感知的心。但是他善良的本性还是要他忽略伤痛和自卑,羞涩一抹上扬:"你怎么来这?"
这一笑要施言的心疼死,他抢抱黑诺入怀:"黑诺、黑诺。。。。。。"
黑诺本能就抗拒他的接触的,可是施言把他抱得紧紧地,声音充满了无限的痛苦。这痛苦感染了黑诺心底的伤,他一直一个人孤独地舔抚着巨大的伤痛,这一刻他放任了自己,依偎了这个可怕可恨却又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施言的头埋在黑诺的肩窝里,一遍遍地:"黑诺、黑诺、我的黑诺。。。。。。"黑诺由开始僵硬笔直到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到有水滴落在肩头,黑诺才伸出了伤痕遍布的手去轻拍他。
等施言的情绪一平复,黑诺立刻就退出了他怀抱。施言一拉就拽了他回来,拿起他的手,黑诺没有拽动,尴尬的被施言端着两只手看,上面大大小小的口子,全都是黑颜色的,最长的一条2厘米多的还可见没有长合呢。黑诺抽手:"脏、手脏。"
施言握紧了手,拉着黑诺就走,黑诺急忙叫:"施言,你等等,我上班呢。"
施言停下来,黑诺解释:"还没到午休呢,我们中午才休息,现在不能走。"
"不上班,回去。"
"回哪?不上班我要去班长那儿先请假。"黑诺以为施言就是拉自己出去说话。
"回去上学,不用请假,你以后也不会回来。"
"我,"黑诺不知道怎么告诉施言,自己不可以去复课。现在爸爸还是不正眼瞅他,想起来就一顿骂和几耳光呢。
"是不是没有考好,再加上你是文科生的事被他们知道了,所以你家特别生气,不要你去复课了?"
黑诺点头。
"交给我,我去和他们说,你一定要去复课。"
"你别去,我爸他还在生气呢。万一连累你呢?"
"你别管,我来管,你必须去上课。"
黑诺请了假出来,他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因为他是临时工,所以那些装备其实是别人的。被施言带到了校园外的的稻田边,施言才开始发问、要黑诺把这一段发生的事都告诉他。黑诺说的很简单,就是没有考上大学和文科的事。施言问怎么找到那里的工作,黑诺告诉他要过了国庆节才有正式的招工考试,是妈妈见爸爸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才要他先在家属站做临时工。
家属站就是企业职工象黑诺他爸这样的,娶了没有工作的女人以后,企业里为了安置她们成立的附属部门。里面当然都是最没有权势的企业底层聚集的地方,她们也因为没有学历、没有技术而做着不定时、不定向的工作。企业里有什么脏活、累活就安排给她们,而工资是极为可怜的,他们以后的退休工资也是不足以糊口的[1]。随便说一句,文革才结束的时候,施言的母亲也是家属站里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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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带着黑诺去父亲单位的招待所吃的饭,并且在这里打的电话通知家里不回去以及安排一会签字买单的事。黑诺拿筷子的手上黑色的伤要施言难以下咽这顿饭,饭前洗手他看见了黑诺因痛而抽动的眉。饭后他握住黑诺手的时候,才发现在左手手心里也有一道严重的伤:"这都是电焊弄的?"
黑诺点头:"我还不太会,才这样的。"因为临时工,所以不发配备的,黑诺没有护手的手套才会弄出这样的手。在大人们下午上班以后,施言和黑诺回到了黑诺的家里。施言要他把书本都整理出来,准备明天去上学,黑诺其实不是相信他的,却不想拂了他好意,就去拉床下的纸盒,施言也蹲过来帮他。
一些药入眼帘,施言拿起看过,哑了声音:"你又尿血了!"
"都好了。"
"什么时候?"
黑诺跳了起来,尿血就连带想到高考、高考就想到考前,他心里惊怕,一直都不去回想的事情被揭开了掩盖,他本来面对这人也封死的记忆,现在被施言拎出来,黑诺耻辱自卑又恐惧。
一看这反应,施言的心就沈下去了,苦涩地说出答案:"考试的时候。"走向黑诺,只想把他抱在怀里,黑诺,究竟受了多少罪?黑诺退到桌边无处可退,施言抱他的时候,黑诺拒绝着:"别、别,"却不敢使大力,他怕激起施言的狂性。
"对不起,黑诺;对不起,黑诺。。。。。。"高傲不可一世的施言虔诚地在道歉,他恨自己,恨假期的逍遥游,恨为什么不来找黑诺。即使在忙于应酬,哪怕他脱身一会不就可以来看黑诺。以前他和哥们在一起,不是也要抽空出来看他一眼的吗,说到底,施言还是心里上闪避着黑诺。施言没有注意的是他没有恨那个下午,在以后的岁月中,他也从来没有说过恨那个下午发生的一切。他对不起的不是那个下午,而是引发黑诺的病,是黑诺孤独无依时自己不在身边。
施言的痛苦转化为禁锢黑诺的力量,要把他揉进自己骨血的力量。黑诺被他勒得腰都折了一样咳嗽出来,施言才醒悟得放软了手臂。对着那清澈的眼睛:"黑诺,对不起。"
"不是,与你没关的,我如果没有骗他们,说不定现在也考上大学了。"黑诺去拣书本,施言蹲在他身边。黑诺就又抬头,有些为难开口:"施言,如果我爸骂了你,你别生气,走就行了;而且他们如果不同意我去复课,你也别顶撞他们行吗?"
黑诺担心施言那嚣张性格,从来发布命令的人,在自己家被拒绝,会不会引致争端。他也为施言担心,他觉得施言说服家里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可是又阻止不了施言去碰壁,只好先把预防针都打上。
黑诺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他习惯把难受压在心底不去触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羞耻不堪,接着是病、友谊的失去、高考的失利、自己梦想的破灭。本来多年的心愿就是考上大学,有一片自己的天空,毕业到外地以后多给家里寄点钱,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即使他都不知道自己好日子的定义是什么。
挑完书的黑诺站起来头一晕,身体一晃,施言急忙扶住他:"怎么了?"
黑诺闭着眼说:"我忘记了,又这样站起来,班上师傅说我可能低血压要慢慢站起来。"几秒就没事了,黑诺把书抱到桌子上去。
施言还是不放心,把他按到床头靠被子坐下:"你平时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黑诺摇头。问起来施言为什么知道自己在家属站,又好奇地问他的大学什么样?大学里怎么上课、学习?
施言从自己毕业以后的出去旅游讲起,到进大学、退学、再进大学都逐一的说起,声音在发现黑诺的眼睛合上以后降低了,依然保持了娓娓讲述,那抑扬的清朗送黑诺进入了自上次分别以后的第一个安稳睡眠。黑诺睡了,睡得踏实、睡得放松,他惊弓之鸟紧蹦数月的弦居然在对他施暴的人前松懈下来。施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