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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吴琚看着楚祺像小孩撒泼般的行为,突然就被逗乐了,陆飞生气会直接揍人,楚祺生气却连一个罐头都没砸中他,这不是搞笑么!然后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仓促地止住了笑,楚祺即使在最愤怒时,也从没想过把怒火蔓延到别人身上,即使那个人就是他愤怒的源头,他发泄的方式很可笑,却没有伤害性。吴琚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问过楚祺是个怎样的人,陆飞轻笑地回答“他是个很温暖的人”。吴琚看了一眼乱滚的瓶罐和溅出的一些酒水,又抬头看似乎发泄过后清醒了些的楚祺,以一副长辈的姿态说道:“楚祺,别拿幸福来冒险,幸福是用来珍惜的,不适合用来当筹码,这是我的经验之谈。”楚祺看着吴琚撇撇嘴,“我才没你那么傻。那个阿飞其实很容易心软,你好自为之吧。”楚祺准备离开,看看乱七八糟的地面,“抱歉啊,我一时没忍住,跟阿飞说我下次给他带新地毯来。我先走了。”吴琚看着那个瘦小的心情,在心里哀叹一声,跟这种人多待几分钟,自己也变得善良了几分,言彦臻得有怎样的定力,才能不为所动啊。
吴琚开车才出小区大门,就看见了在等车的楚祺,他按了按喇叭,招呼楚祺上车,“去哪?”楚祺支支吾吾了一会,说道:“赌场。”吴琚觉得楚祺真得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判断,他看着楚祺明显架不住的疲劳双眼,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要去赌场,楚祺倒是很认真地回答:“我回去是要装可怜求彦臻的,不折腾累点来点真的怎么表演,彦臻又不像你!”楚祺自觉失言,马上闭上了嘴,吴琚当然明白楚祺的意思,连阿飞知道真相自己都没察觉,确实太迟钝了点,但是在楚祺面前他不想示弱,于是他问道:“你就没点男人的尊严和担当?”楚祺白了吴琚一眼,“你倒是有尊严了,可惜没了恋人,你就跟着你的担当过一辈子吧。”吴琚发现只要陆飞不在,楚祺对他说话那是毫不留情,然后他又一次后悔没掐死楚祺。楚祺到地方,刚下车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吴琚便绝尘而去。
楚祺在赌场混了一天一夜,要不是因为要找陆飞,所以出门特意带了钱包,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得了赌场大门,输得惨不忍睹,他都觉得自己前十几年的努力专研付诸流水了。楚祺特意选在晚上大概言彦臻回家的时间回去,楼下没人,于是他直接上楼,看见书房的门半掩着,刚想推门,却从门缝中看见沈琴伸着手,正轻轻描摹着言彦臻靠着书桌的睡颜,突然言彦臻抬起了头,沈琴惊慌地缩回手,微微颤抖地将茶水递了上去,“言先生,您要的茶。”言彦臻接过茶杯,开口说道:“沈琴,有什么其他想做的事?”沈琴仍然惊魂未定,他战战兢兢地说:“言先生,我喜欢这里,你不要赶我走。”言彦臻看着沈琴,“想学音乐完成母亲的心愿,我记得你这样说过,”言彦臻说着拿出一叠资料,“你认真看看,过几天我让人带你去学校”。沈琴不可置信地看着言彦臻,然后带着一半欣喜一半忧伤地说:“我不行的,我书都没念完,我……”言彦臻直视着沈琴,“我听你吹过口琴,很好听,我等着将来你演奏会的门票”。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沈琴有点哽咽地说:“言先生,如果,如果,我比楚先生先遇见您,结果会不会不一样?”言彦臻看着沈琴,“没有如果,我救你,是因为小祺。当时的情况,不过各取所需,你应该明白的。”言彦臻是沈琴所见过最好的人,因为他听说楚祺当时来的时候也不过是看中了言彦臻的钱,所以刚才言彦臻突然说帮他上学,他就又有点得寸进尺,浮想联翩了,沈琴擦了擦眼泪,“言先生,不管成不成,我都会为您演奏一曲。”沈琴拿着资料打开门,看着愣在门外的楚祺,叫了声“楚先生”,然后尴尬地回身望了望言彦臻,又回身看着楚祺,刚想开口解释,言彦臻的声音就传来过来,“没事,你去吧,他有知道的权力”。沈琴点点头,便走开了。
楚祺站在门口,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回来的目的,这是怎么回事,言彦臻和沈琴,他完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能搭在一起。言彦臻倒是善意地提醒道:“你不进来?当然隔着门喊话也不是不可以。”楚祺心里乱乱的,他第一次觉得言彦臻太狠了。楚祺站在言彦臻面前,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进退两难,难过得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言彦臻先说话了,“如果你想听,我可以解释”。楚祺忍着心酸,强自镇定地道:“不必了,直接进入正题好了,我要你放过楚氏和我哥。”言彦臻低头看着文件,没有抬头也没有回话。楚祺觉得他完全没办法自制,委屈让悲伤迅速地蔓延全身,他疲惫的身体夸大了这种情绪,他必须大声地说着话,以防自己还没开始跟言彦臻较量便溃不成军。“你让我看的听到的,我全部接受,我的请求,你可以考虑下吗?”言彦臻抬起头,看着楚祺眼眶下明显的黑眼圈,其实楚祺整个人憔悴不堪,“请求?难道不是命令!小祺,你不该跟我提这件事的。我不介意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是别人,也不介意我在你心里处在最低的位置,我甚至不介意当我与他们产生冲突时,你选择帮他们。你可以选择背叛我,但是不要命令我做事!”楚祺大声吼道:“那么你呢,你大概也猜到我今晚回来会跟你说什么了,你现在让我知道这些龌蹉的事不就是为了警告我:我其实随时可以被替代,所以让我最好不要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言彦臻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缩,“龌蹉?小祺,看来你忘记自己是以什么身份上了我的床,又是以什么原因进的这个家,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回忆,”然后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冷到冰点,“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又何必执迷不悟?”楚祺觉得言彦臻陌生的仿佛从没见过,明明整个人就是言彦臻,但是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连说话的语调,都让他不寒而栗,他觉得在言彦臻这样的逼视下,说话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与他对峙。楚祺看着有些站不稳地腿,忽然想起来他本来觉得言彦臻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他是来求言彦臻放过楚煜的,本来就没打算硬碰硬,至于其他的事他既不想多问,也管不了。于是他使劲地握紧自己的双手,直到指甲深陷掌间的皮肉里,以此来给自己提神鼓劲。楚祺放软了语气,“彦臻,他是我哥啊,是我至亲的人,楚氏又是我爸的心血,你叫我怎么忍心看他们被欺负被毁掉”。言彦臻看着楚祺,慢慢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楚祺终于听到他所熟悉的低沉声音,“小祺,我是商人,我已经尽量手下留情了”。楚祺急忙接着说:“彦臻,你在伤害的正是我想要守护的,你能明白我的感受么?”言彦臻站了起来,走向楚祺,楚祺不自觉地后退,直到退至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