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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不怎么厚的家底给掏空了。
再说了,如今顾轻涯还昏迷着,虽然也偶尔能灌进一些汤水去,但毕竟吃不了多少。那些鸡汤、鱼汤的,大多都是祭了闻歌的五脏庙,她实在觉得受之有愧得很。
再一听葛大娘还要给请大夫,抓药的。闻歌可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知道这请大夫、抓药可都是最烧钱的,哪里还能再让他们破,连忙摆手道,“大娘,真不用了。那大夫不是说了么?顾五他只是一时脱力,元气大伤,其他并无大碍,只需要好生静养就是了,而且也抓了药,如今吃了也有所好转,脸色都好看了许多,真用不着再请什么大夫了。”
刚回来的那天,闻歌心中担虑,便已经请大夫来看过了,那天,葛大娘也在场,大夫说的话,她也都听到了。
葛大娘点了点头,却还是心中犹豫道,“可是这顾公子还没有醒……”
闻歌目中也是腾起两丝未散的阴翳,却是扯了扯嘴角,故作无事地笑道,“没什么。他只是有些累了,想多睡一会儿罢了,他睡够了,自然就会醒了。没准儿……没准儿,他一会儿就醒了呢?”
闻歌虽是尽量的粉饰太平,但葛大娘毕竟是历经世事之人,哪里看不出她故作平静的表象下,心里的难受?不由暗骂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连忙道,“是啊!吉人自有天相。顾公子必然会无事的,这几日,定会转醒的。我地里还有事,得去忙了,一会儿再过来。这鸡汤我就放这儿的,趁热记得喝了。”
话落,葛大娘放下了篮子里的瓦罐,匆匆走了。
闻歌站在原处发了会儿呆,这才将那瓦罐抱起,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后,用瓷碗盛了一碗端了出来,进了房。
房里,帐幔轻垂,光线有些暗。
靠窗的床上,无声无息,顾轻涯平躺在那里,双手交叠,狐疑轻浅,睡得安闲。
闻歌将瓷碗用力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可床上的人还是淡定地睡他的,没有半点儿反应,一如他一贯的清雅从容,从前,闻歌总觉得他这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很是让人安心,可如今,却是让她厌恶至极。
“你一天天地睡着,就不嫌累么?若是我,只怕腰板都睡痛了吧?难不成你是不想做饭给我吃了,所以故意偷懒呢?再躺下去,你就不怕发霉了?葛大娘给你熬了鸡汤,用的是山里的野蘑菇,可香了。你别说,葛大娘的手艺可不错,这些天我没有少吃。这可都是做给你的呢!谁让你自己一直睡着,活该被我吃完!”
喋喋不休,喋喋不休,闻歌想,最好他能够骂她一声“嗦”才好呢!可是,这么半天,他却是一点儿杂音也没有发出,仍然睡着,沉默着,似是要一直这样沉默地睡,直到天荒地老。
“你一直躺着是要做什么?让我内疚吗?我告诉你!我可是不会内疚的!我本来不让你们跟来猛鬼陵,是你一定要跟。跟来也就罢了,谁让你跟着我进来的?现在好了!我们出不去还好说,若是到出去时,你还是这样,云二还不将我给拆了?”
闻歌一边说一边走,话落时,已走到了床边,她轻轻蹲了下来,目光刚好与他的睡容平视。
方才强撑起的那一点点气势已经烟消云散,这一刻,闻歌的神情萎顿下来,“顾五!求你了!快些醒过来吧!”
再开口时,她音量压低了很多,语调也再不若平日那般骄矜,语气甚至可以说是哀求,放弃了所有的骄傲。
然而,即便是这样,顾轻涯也还是没有半点儿的动静。
在床边默默蹲了一会儿,闻歌觉得腿都麻了,这才站起身来,却是抬手抹了把脸,就快步走到了桌边,端起那碗鸡汤,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然后,很是豪气地一抹嘴,道,“那我全喝了!气死你!哼!”
“你又上哪儿去了?搞得这么狼狈?”夜幕降临时,冯娘子瞠目结舌地看着头发乱糟糟,衣裳脏兮兮,一脸狼狈回来的闻歌,一连重复几日的疑问又冲口而出,即便明知会跟之前的每一日一样,还是得不到半点儿答案。
果然,闻歌看也没看她,便是拎着一个包袱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内便燃起了火,白烟腾袅。这一回,冯娘子倒是没有急着进去看了,反正进去看了,也看不出个究竟。而且,这些日子,闻歌算是历练出来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连火也不会生,水也不会烧,头一次进厨房,把油当成水浇在火上,险些将厨房给烧了的闻歌了。
第184章她不傻
灶上,闻歌已经熟练地烧上了水,将一支处理过的灵参放了进去,然后,注入灵力为佐,给顾轻涯熬起了参汤。
这几日,她都是驾云往返翠微山,去山里捕来灵参,再回来给顾轻涯熬参汤喝。
可这灵参汤,一碗又一碗地灌下肚去,顾轻涯的脸色岂止是好看了许多,简直就是健康红润有光泽,脉象与呼吸也很是平和。
她暗地里给他把了下脉,她虽不是大夫,但毕竟是修道中人,对这些也算有些了解,她敢打赌,顾轻涯的身体已经转好,没有大碍了。可是他,却还是长睡不起。
但闻歌除了这个,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因此,只能日复一日地往返翠微山,一碗又一碗的灵参汤醒给他灌下去,只是,那灵参越捕越粗,越粗越是年岁久远,越是灵气充沛。
闻歌虽然喜欢美食,但从不自己生火做饭,住到这小院子后,虽然是他们自己做饭,但顾轻涯在的时候,她也不过洗个碗罢了。火,是早就生好的,她不过是将水热一热也就是了,更别提做什么参汤了。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真的是场灾难。
弄得整个厨房烟火弥漫,乌烟瘴气不说,她自己也是呛咳了许久,更是弄得一脸灰,很是狼狈。
可如今,却已经是不一样了。
她如今无论是生火,还是烧汤,都已经是驾轻就熟,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一碗参汤就已经出锅了。
哦!忘了说,她之前可没少忘了,灶上刚用过的东西烫,不知被烫过几回,这才长了记性,如今,却是再也烫不着了。这人呐……很多事情,都是被逼的。
闻歌感叹了一回,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将那碗灵参汤端到了房里床前。
只是,才走了两步,她脚步一顿。眼,眨了眨,又眨了眨,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喝上闻歌姑娘亲手熬的汤!”
清雅从容的笑嗓徐徐在耳畔响起,闻歌终于确定,这不是她的幻觉。
那已经昏迷了差不多一个月的人,终于醒了。如今,就倚着床头坐着,身上的外衫随意披在身上。那件外衫正是那日染上他的血,后来又被脱下垫在虎妞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