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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巴弧线。似发现我看他,淡淡扫过一眼。
我有些难堪,悄悄躲开他的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陆冕和顾衍二人面色如常,仍是你来我往地对弈。劈啪落子之声在车厢里分明,倒缓解了些许沉默的尴尬。
当初陆冕下棋还是我教的,可惜不过教会他几天,我就再没赢过他……
“师兄。”我正出神,忽听见陆冕叫我。
茫然抬起头,见陆冕正微笑看我,他笑意浅浅,眉宇仍是温柔,看得我有些痴意,只能痴痴望着他。
我真是无药可救,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仍贪恋他几分温存,不肯看清现实。
陆冕静静与我对视片刻,喉结微动,笑意渐渐褪去,声音也冷淡下来:“师兄闲来无事,过了帮我下棋,我输了顾师兄二子,看师兄能不能帮我追上。”
说着,也不问我是否同意,将我扯过坐到他怀里。陆冕环抱住我,下巴轻轻搭在我肩头,一手握住我手,柔声道:“师兄看看该如何下。”
他明知我棋艺不,若他都不是顾衍对手,我怎么能赢。可这样被他抱着,心中纷乱,只胡乱下了一子。
陆冕低笑一声,轻轻吻我腮边:“师兄下得真好,我看顾师兄要头疼了。”
顾衍脸色十分冷淡,似乎听不见陆冕与我调笑,两指夹起黑子沉稳落下。
陆冕毫不提醒,就任我乱下,我随便下了,他也只是夸我聪明,再亲吻抚摸几下。我明知他是嘲讽我,却还是心头乱跳,面红耳热,在他怀里越来越软,快要坐不住。
顾衍擒着棋子顿了顿,将黑子投回石碗,淡淡道:“是我这里快输了。”眼睛又沉沉看我,“你过来替我下。”
陆冕轻笑一声,又亲我腮边一下:“师兄在我这里好好的,顾师兄何必夺人所爱。”
顾衍抬眼沉沉望陆冕一眼:“他是你所爱吗?”
陆冕一僵,缓缓松开手,又笑着看我一眼:“师兄最近棋艺进步,变得这样抢手,那就过去罢。”
不待我说话,顾衍已经扯过我在他身旁,并不看我,只是冷淡道:“下棋。”
我被夹在顾衍与陆冕中间,左右为难。替顾衍下了一子,陆冕只是微笑,却不抬手,我无法,硬着头皮又再替陆冕下一子。我自己左手右手下棋,自然难分高下,不过是白子仍胜了半子。
日行中天,已至裂云山脚下。
顾衍的家徽天下无几个人不认得,通报之后,便有外门弟子打开山门,放两辆马车进去。
在外庭等了片刻,有一青衣弟子将我们引至一处致庭院,似是客房。那青衣弟子十分谦和,拱手行礼:“三位道友请在此处稍作整顿。老祖三月前闭关,此时还未出关。但既然有沈夫人凭笺,老祖必已提前知晓。还请三位道友稍安勿躁,老祖一出关,我必及时禀告。”
顾衍微微颔首:“有劳。”
看那青衣弟子要退下,我连忙叫住他:“这位道友,你可见过景玄宗的大弟子萧轲?”
青衣弟子露出惊讶神情:“是景玄宗的萧道友就在裂云山,二位是旧识?”
我差点脱口而出那是我表哥,但还是吞下,只道是我一位朋友。
青衣弟子连连点头:“萧道友的师妹受了重伤,萧道友此刻是在另一别院照料他师妹。”
“师妹?”我微微蹙眉。他师妹不在景玄宗,在这里做什么?
青衣弟子又点头:“正是,景玄宗的李芷云李道友,她是我家老祖宗族的小辈。”
我不便探听太多,只劳烦那青衣弟子替我通传萧轲一声,等见到萧轲再亲自问他。
在裂云山中,顾衍和陆冕自然敛许多,我三人房间相连,顾衍的几个内侍在他旁边房间安顿下。我多日未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挨上床榻,也觉得倦意难敌,小憩了片刻。
不到傍晚,萧轲便来找我。
我不敢叫他知道他走后顾衍和陆冕两人对我做了什么,怕他问我,就只先开口问他:“你那日怎么一去无回,叫我凭白担心两天。”
萧轲身上换了景玄宗的束衣,鸦黑一色,头上也束了冠,不复前些日子落拓,顿现出景玄宗大弟子的气派来,长眉微挑:“我该问你,我发了十几只传音鹤,你却一个也不回。”
我哪过他传音鹤,此时想来,定是叫陆冕或是顾衍扣下了。陆冕还说要替我给萧轲发传音鹤,想必也是骗我。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又问他:“那你在此逗留是为何?”
萧轲长眉微蹙,似有些倦意:“各门派大多已经知晓你在南阳辖境西侧,我解决了几路邪道人马,但却碰上景玄宗弟子,芷云也在其中,更因同我御敌,遭到一个魔修暗算。藏云老祖是芷云宗族长辈,我才带她来此地暂避风头。我也想将她安置下就先找你,但她伤势颇重,我不能弃她不顾,只好先发传音鹤,叫你赶紧来裂云山,谁知十几只纸鹤都是有去无回。芷云今日日方才清醒,就听见裂云山弟子说你们到了,我也才算放心。”
我听他此言,也知道他同门师妹在此,又为他受伤,别人也不知我俩表兄弟关系,他实在不好再回去找我。我魔修身份仍是名门正派所不容,太过张扬反倒不好。
“陆冕那小子有没有算计你?”萧轲抬抬下巴。他对陆冕敌意颇重,一心认定陆冕是想将我置于死地,见我沉默不语,萧轲颇有些气我不成器,“他心机深沉,害你不浅,你还如此迷恋他。”
萧轲摇头又道:“这种蛇蝎美人,我劝你还是算了,你实在不是他对手。”
他说的我都知道,就算以前还心存幻想,现在也该清醒了。可我舍不得……我只要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心旌摇荡,情不能已。瞧不起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这样没用。
萧轲见我一副破罐子破摔样子,拿我没有办法,只得摇头。
“藏云老祖将你心魔压制之后,我就回去向姑母交差。你愿意同谁走就走,我不再拦你。”
“表哥。”我很少叫他表哥,也不知尊敬他,一向直呼他姓名,不知为何眼眶有些酸涩,想起幼年种种,萧轲对我总不算差,是我总不懂事,对不住他,“我又叫你失望了罢。”
萧轲听我叫他表哥也是微微一愣,有些意外,静静望着我。
他从小不被长辈喜欢,是后来凭借自己才立住根脚,自尊心极强,不喜欢别人提他南阳萧家的出身。迟兰那事之前我俩虽常斗嘴,但他也是只是觉得兄弟之间调侃有趣,那事之后,他就从没在外人面前提过我是他的亲表弟。他应该是真的喜欢迟兰,毕竟那是他第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论出身贵贱,不管舅舅和外祖母如何不喜,一心一意捧在心尖,那段日子他笑得也比平时多上许多,可我却将他最后一个慰藉也毁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