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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只等待金笙对他的“最后判决”。
“我家临河不临海,但那边的小镇都有鲛人的传说。虽然剧情、主人公,发生的时间、地点都不同,但一样的是……凡是跟人鱼有所牵扯的人类,都没有好的结果。”
深吸一口气,再不敢看向南里。有些话一旦出口,就再没了回头的余地。
“我很抱歉,又要毁约了。前两天跟同事聚会,听了不少故事,倒不是封建迷信,何况把你留下真的给我添了太多麻烦。”
“买了浴缸没能用几次,衣服、饮食都是小事,家里的木地板不能泡水,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但是……”
声音有微不可查的颤抖,手指紧掐掌心,后半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抵住眼底酸涩,金笙轻笑一声,摆出一副无谓表情,骤然冷声道:
“南里,这个星期天,回家好么?”
虽然留恋,但这种明显没结果的关系早晚都要结束。南里是人鱼,也只能是人鱼。
这些日子,金笙实在太高估了自己,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要是再与南里相处下去,就真的再也离不开他了。
“就这个星期天吧。”
艰难承认那变了调的是自己声音,抱着快刀斩乱麻的想法一鼓作气,咬牙继续,“这个星期天,我会送你回家,就像当初我们约定好的那样,把你安全的送回大海,好不好?”
不敢抬头,金笙害怕得到南里回应的同时,更期待被他拒绝。
餐桌一片沉默,目光紧定在冒着热气的菜肴上,甚至堕落的数起了碗中米粒。这过程比想象中难熬,金笙迟钝发现,他的快刀要斩的不是乱麻,而是钢筋。
余光瞥见南里起身,更听得见鱼尾蹭过地面的微弱声响。片刻后,下颚被冰凉手指轻轻捏住,抬起的过程中感受到人鱼指爪致命的尖锐。
南里强迫金笙抬起头,一如既往的冷艳面孔若神般不可亵渎。心跳声狂乱,黑眸密切关注人鱼面部每一丝变化,指尖淡粉色薄唇轻启,似在模仿人类言语。
他说,好。
四目纠.缠,无论如何,得到答案都松了口气。即便如此,金笙的目光也没能及时回,好像留恋南里眼中不见底的深蓝。
后者却在对视后转身,毫不犹豫的回到浴室,留在饭桌前的人类远远看见鱼尾高扬,溅起冰凉水花,淋湿了金笙跳动的心脏。
默默承受,没发表任何意见,南里好像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松开锢着金笙动作的手,头也不回,没吃晚饭、径直回了浴室。
低头继续盯看着碗里米粒,紧握成拳的手终于可以松开,却因为握了太久一时不能展平指节。啪嗒一声,不知道哪里漏的水落到了餐桌上。
第27章
成人间,可以有矛盾,但不能有隔日的矛盾。人情世故,纵然闹再多不愉快,也不能把脾气挂在脸上。
“我回来了。”
隔天的周三,下班回家,金笙不太自然的向浴室方向、跟南里打了声招呼。
这两天s市高温预警,傍晚也热浪袭人易中暑。
洗手台简单洗了把脸,期间听见内间浴室响了一阵水声,拉过毛巾三两下擦掉水珠,抬眼就看见浑身湿透、自带寒气的南里,“今天有点累,饭我们随便吃些吧,一会儿……我想用浴缸。”
点头,靠近,伸出手。
南里动作自然,好像鱼类记忆只有七秒似得,一如既往想触碰金笙,完全忘记了那晚的不愉快。
可人类偏偏在人鱼爪子碰到他之前,及时避开了身体。
鱼皮膏药。
心跳乱序,又瞬间恢复如常。
既然分离的时间都由他一手敲定了,当时南里又没发表任何意见,那这些不必要的亲昵接触能就了吧。就算南里没关系,习惯、甚至喜欢这种触碰,但金笙却能为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陷得更深。
“你出去。”
背过身子不看南里,感受到身后强烈视线,却不能感知隔空抚摸自己后背轮廓的冰凉五指。
好像金笙的一切行为,都在南里的预料之中。站在金笙背后,人鱼合了眼睛,掩去其中复杂情绪,右手在他脊背游走,保持着不接触的状态,勾勒、感受着他的气息。
良久,才照做的关门离开,将金笙自己留在偌大浴室中。
听到关门声后松了口气,鬼知道他跟南里刻意保持距离的这两天有多辛苦。故作淡然模样、金笙冷冷抬眼望过去,隔着门、看不见人鱼的身影。
说出去,就真的出去了啊。
心底盖不住一阵失落,上衣掀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没拿换洗的衣服进来。
于是,南里前脚刚关的门,立刻被金笙打开。地板上又熟悉的浅浅水痕,南里正坐在自己的轮椅上,没理会再出现的金笙,而是伸手撑着脑袋、望着卧室方向。
微一蹙眉,在人鱼的注目下走进卧室,金笙伸手拿了扔在床上的干净家居服。汗湿过的衣服穿着不好受,习惯性掀起衣角又僵在原地,天闷气热,为摆脱粘腻,一时间竟忘了关门。
南里就在外面。
喉结滑动,侧脸与人鱼对视,咬唇才能绷住面上的平淡表情,可耳廓还是泛着醉人的粉红,十分尴尬,而门外坐着的南里完全没有离开的自觉,一脸坦然的做起了他脱衣的观众。
金笙:……
止不住眼角抽搐,动作已经开始、半途停止的话,倒显得他奇怪了。何况,那条鱼一脸的冰山冷漠,甚至恶意歪了歪脑袋,就在等他他继续。
深呼吸,在那炙热目光的注视下脱了衣服,又泄愤似得用力扔在衣架上,手指在裤腰游移半晌,还是放弃了。
尴尬就尴尬吧,脱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愤愤撇了围观人鱼一眼,金笙拿着洗完澡要换的居家服、裸露着上身出了门,气势汹汹经过南里所在的轮椅,头也不回的步入浴室。
那道视线紧随始终,关了浴室门也能感受的到,接着,金笙就开始后悔了。
为什么要在南里面前脱衣服?
脸庞温度不正常的高升,他早过了思春脸红的青涩年纪,偏偏总能被那条鱼撩拨,认同自己的行为丢脸又没用,恨不得以头抢地!
当然,他怕疼,最后只以额头轻磕浴室瓷砖告终。
……
浴缸买来一直被占用,寻常忙着应对那条鱼,洗澡也都是淋浴解决。
没有南里的注视,很快脱到全身只剩条平角裤,金笙抬腿迈入浴缸,打开出水口,拿刷子顺时针转圈、开始刷洗浴缸壁。他家的人鱼来自大海,应该算是“海鱼”,身上没什么土腥气,常待的地方也只有来自海洋的清新味道。
所以,刷浴缸不是嫌南里不干净,单纯是用久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