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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你加紧修炼,结丹那一日,我自会放你离去。”说完便离开了。
方淮便闭上眼,开始新一轮的冥想。
再睁眼时,已是半年之后,听外面的动静应该是清晨,方淮闭着眼,尝试着展开神识,在附近扫了一圈,草地上花叶抖落的露珠,幼芽钻出土面,空中飞禽的羽翅划破空气,整个山野间在他眼前都有了变化。
远处有人走来,不是雁姑,也不是猿猴身形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方淮睁开眼,站起身来,身体一改往日的沉重凝滞。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孔洞旁来了个人,趴在上面喊道:“喂,下面的人,师父叫我来给你送果子”
那人趴在洞旁喊了半天也无人应,咕哝了两句,便打算把篮子里的野果往下扔,忽然一只手拍在他肩上。
他吓得一下窜起来,转过头去。
“你就是雁姑的徒弟?”那人问。
第58章金光仙草(十三)
“你!你你你”
方淮从这人的瞳孔中看自己的样子,头发蓬乱,几年前生的胡须把半张脸都盖住了,真是和野人无异。
面前的小青年显然给他吓得不轻,毕竟背后忽然窜出个不修边幅的流浪汉似的人物,谁都吓一跳。
方淮伸手,打算拍拍他的肩安抚他,可惜青年立马后退两步,显然这动作给他的不是安抚而是惊吓。
方淮只好道:“我就是这下面的人,如今结丹出关。在屋子里待了八年,没法打理仪表,你不用怕。”
青年瞪着眼睛看着他。
方淮看着他那一惊一乍的样子,倒笑了笑道:“雁姑……你师父在哪里?”
他虽然外表粗糙狼狈,但声音清润又略微低沉,像古寺的钟声一样,举止也彬彬有礼。青年总算卸下一点戒心道:“师父在外岛……给毓疏喂食。”
“毓疏……”方淮想了想,“哦,是那只独角兽。”
两人正说话,只听上空传来雁姑的声音道:“六个月结丹,比我预计得要快。”
方淮仰头道:“金丹已成,该你兑现诺言了吧?”
“当然。”身着雁翅纹白袍的女子落地,“金光草已经在你手上,要走随时可以走。不过你这幅样子……”
她打量了方淮两眼:“也太邋遢了。走出去别给我东南倾丢人。”
方淮对自己这野人造型倒也不是太抵触,他从前仪表整洁一丝不苟,不过是从太白宫出来养成的习惯。他低头看了看道:“衣裳还好好的,去池边洗个澡就好了。”
雁姑袖子一甩道:“当年仙尊仪容如何的俊朗脱俗,三界众生无不为他倾倒,你身为他的弟子,当然要继承他的衣钵!”
“这种衣钵还是算了吧……”方淮黑线,“况且我还没下定决心入你们门派呢。”
雁姑冷笑道:“你现在已是金丹期,对一个灵根低下、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入仙门的人来说,我可不相信你会舍得把这一身功力废去。”
的确……这种力量满盈,身轻如燕,洞观一切的感觉,没有哪个想变强的人不会沉溺其中。
方淮低头握了握掌心。怪不得世间无数人想要求仙得道,只有这样,才能脱离凡尘的桎梏,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啊。
雁姑转身,同时吩咐自己的弟子道:“榕声,你到池边伺候这方公子盥洗。多少替他把胡须刮净了。”
那青年低头应了一声,往台阶上的木屋跑去。
雁姑又道:“还有事情要嘱咐你。等梳洗完了,再来找我。”说着身影便消失了。
方淮等她走后,试着捻起从前再昆仑学的驾云术。果然须臾间便来到从前浸泡身体的水池旁,只不过第一次用还掌控不好,险些一个倒栽葱摔进池子里。
他把衣服脱了,在池子里搓洗一番。不得不说还是清洗之后舒服许多,毕竟池水中掺杂了大量的力气,清洗中将他身体表面和经脉中残存的尘垢也冲走了,令人神清气爽。
洗干净后,正要往岸上走。忽然听见岸边草丛有人呼喊:“方、方公子,我来伺候您梳洗了。”
方淮一边走一边道:“你来得正好,把我放在岸边的衣裳递给我吧。”
“哦,哦。”那叫“榕声”的弟子连忙拾起岸边拜访的衣裳,匆忙拾起中,一样东西从一叠衣服里掉出来,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钱袋,金线银线交织,绣的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伏在山石上。
那弟子瞪着那钱袋,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此物对他来说记忆太深刻了,哪怕只见过一次,如今一眼也能认出来。
他兀自惊讶得呆立在那里不动,方淮却拨开草丛道:“你呆在那里作甚?”
弟子吓得“啊”了一声,钱袋衣物脱手,方淮顺势接过。
弟子连退几步,“你你你”“啊啊啊”了半天,不知是该怪这人什么都不穿就跑到他面前来,还是怪他居然就是八年前那个人!
方淮穿起内衫,扫了一眼那青年,低头看看手里的钱袋:“你认得此物?我们以前见过?”
青年又开始“我我我”。方淮瞧他的样子,不由暗自叹气,看来雁姑的眼光是真不怎么地,了两个弟子,一个像他这般资质低下,一个如眼前人这般是个傻子。
大概他脸上的表情太明显,青年悲愤道:“你!你不记得了?九年前,云鹿城……”
云鹿城?方淮思索,再看眼前这年轻人,听其嗓音,似乎是有点那么似曾相识。
青年紧跟着道:“优昙花会,小树林……”
哦方淮恍然大悟,打量那青年道:“你是那小贼?”
毕竟九年过去,方淮一如从前,但当初机灵的少年已经变成身材高大的青年了。
青年怒道:“我早就不是贼了,我叫许榕声!”
“许榕声?”方淮披上外衣,若有所思地看向青年,“你跟许家有什么关系?”
青年没想到他只听了“许”字,立马就想到许家,抿了抿嘴唇道:“我是许家的……弃子。”
方淮眯了眯眼,走近他,青年不由得又后退半步:“你,你要作甚?”
方淮道:“许家人。本该动手的,不过看在雁姑的面上,放你一马。”
许榕声道:“你跟许家有仇?”
“有大仇。不过,他们也算间接地帮了我一把。”方淮一边将腰带束紧,一边淡淡答道。
他自幼受严苛的家教管束,一举一动像被细的规尺丈量过一样,加之身形颀长挺拔如松,穿衣的动作赏心悦目。虽然还有那煞风景的胡须和草窝似的头发,但也让许榕声不禁留神细看,差点忘了接话。
等方淮穿好衣裳,他才回过神来,犹犹豫豫地从草丛里端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