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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恐怕不行,瞧你鬼鬼祟祟,谁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真有什么话,告诉了我,我替你告诉他。”
年轻人面色一凝道:“不行,必须我亲自跟他说。”
“那没办法了。”月枯真人朝秋水君使个眼色,“我给他下道禁制,你把丁白叫来。”
丁白如今是昆仑十三代弟子之首,月枯真人想着给这小贼下一道禁制,让丁白来押送,应该万无一失了。
不一会儿,丁白闻讯赶来,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青年,躬身道:“两位师叔。”
月枯真人道:“这儿抓到一个贼,你将他扭送去太白的摧心堂,交由那里的人处置。”
“是。”
于是那青年被丁白押走了,到了婚宴举办的宫外,年轻人回头看看。
丁白因今日是方淮成亲之日,心情也不大明朗,只想去找个机会去和方淮说两句话,又见这小贼拖拖拉拉,搭在他脖颈上的剑便一横道:“还不快走!”
那人看了他一眼,丁白眉头皱起,正要呵斥他。忽然这人往后一仰,身体一扭,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避开了剑刃,便要逃走。
丁白立刻挺剑追上,再看这人,不由大吃一惊。
这件原本算得上俊朗的青年脸上,浮动着血色的符文,整个人看起来鬼魅妖异。
“你是……”丁白知道此象绝不会在正道修士身上出现,“……魔修!”
青年的身子因他脱口而出的话一顿,随即身法更快了,朝崎岖复杂的山道上逃去。
丁白飞身跟上,但两人的身法差距太大,眼看就要追他不上。正暗道不妙时,忽然之间,前方的青年惨呼一声,摔在地上。
丁白刹住身体定睛一看,只见青年手脚都被铁锁链缠住,再也挣脱不开。
空中浮现了几个身着火红凤凰纹长袍的人,手里牢牢把握着锁链的另一端。向他点点头道:“这位道友,还请将此人交给我们。”
丁白不禁道:“可这是要送去太白摧心堂的……”
“这是魔修,若由太白摧心堂的人来处置,只怕又被他逃走。”
丁白一想也是,何况如今尹家和太白联姻,两家不分你我。于是朝那几人拱拱手道:“那就有劳尹家的几位了。”
“不妨事,道友请回。”
屋子里烧着红烛,垂着喜幔,架子上挂着凤冠霞帔,尹凤至坐在镜前,让侍女为她装扮。
“就要成婚了,大小姐也该高兴些。”
“高兴什么。”不在人前,尹凤至也厌倦了摆出那副笑容,镜中的女子冷冷的,像水结成了冰,“为了我这病,耽搁了不少时间,只盼今日一切顺利。”
侍女替她梳发道:“大小姐这病,也真是奇怪。刚发病那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尹凤至身子一顿,侍女的手一时扯动她长发,叫她皱眉“嘶”了一声。侍女忙道:“小姐恕罪。”
尹凤至道:“无妨。”
主仆正说话,忽然外面侍女匆匆进来,在尹凤至耳边说了番话。
尹凤至一听,柳眉拧起,道:“竟然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找着了?”
侍女道:“已经把人扣下了,大小姐可要去见一见?”
“见。”尹凤至起身,低头又看到镜中的自己,她忽然停住,盯着镜中女子的脸,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面庞道:“我是真的……变了?”
庭院内的两人,一立一坐,一个身着干净黑袍,面容冷峻,一个模样邋遢,吊儿郎当。
邋遢那个解下腰间刚接满酒的壶拿起来喝了一大口,发出赞叹的声音道:“太白酿出来的酒比教出来的弟子好多了。”
他看一眼余潇道:“小子,瞧你失魂落魄的,心上人跟人跑啦?”他本是随口一说,但忽然眼放光,“难道今天成亲那个尹大小姐是你的……”
“不是。”余潇道。
“哦,不是。”邋遢男子又喝一口酒,又想到什么,眼放光道,“难道那个新郎倌是你的……”
他看余潇,这次余潇没否认。
男子又大笑起来,然而这次嘴里还有酒,笑到一半,呛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余潇道:“你……你……”
等气顺了,他也乐完了,又喝酒道:“那个小郎君我在门口见过啦,模样是挺俊俏。”
他说完,余潇没接话,男子喝了半壶酒后,啧啧道:“奇怪,你心上人成亲了。你还在这儿干嘛?”
余潇道:“我该去哪?”
“去抢婚啊!”男子举起酒壶,语重心长,“心上人,就要靠抢的嘛!想前辈我当年没有心上人,去随便抢了一个,就有了!”
余潇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对他而言,多做一点,就多失去一点。他到如今才明白,他的软肋是那个人,所以伤害他,会令自己和他都痛苦。
“他想成亲,就让他成亲。”
男子摇摇头道:“你怕什么?”
“我什么都怕。”
男子瞥了他一眼,指指他身后道:“那应该不怕这东西吧?”
他话音未落,余潇早已转过身,虚握住从背后刺来的太白弟子的剑尖,将人甩在地上。
那弟子浑身抽搐着,朝余潇露出白森森的不正常的牙齿,双目充血,瞳孔中央一点幽蓝,倒映着余潇的面容。
“人傀。”男子从余潇身后走来,锈剑一挥,那一具肉身已化为粉末。“千年后,怎么还有这肮脏玩意儿。”
余潇想到婚堂里正拜天地的方淮,瞳孔一缩,人已在瓦上,眨眼间身影便消失在男子的视野里。
“哎哟哟。”男子把酒壶口凑到嘴边,“开窍了嘛。”
第88章贺新郎(二)
彼时正是吉时已到,傧相赞礼,新人拜天地。随后太白尹氏两家长辈受礼。正到夫妻对拜时,忽然听见喜堂外喧哗声。
方淮手握着红绸,一回头的光景,来人一袭黑袍已到了面前。
方淮此时才看清楚此人面容,再想不到会是余潇。
一刹那间,他竟顾不上诧异,而是脑子飞快地闪过小说里的那一段情节,他数十年前噩梦里的画面:“他”和尹凤至成婚当日,余潇来到喜堂外,剖走“他”的金丹,尹凤至依偎在余潇身旁,叱责他不仁不义……
余潇冲进喜堂中,见一切如常,方淮也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心头稍安,又见方淮直勾勾盯着自己,面无表情,喉咙里又漫上来一阵苦涩。
坐在上首的李持盈第一个起身拔剑道:“你是谁!”
这时的余潇脸上早就疤痕不再,身材也比当年在碧山时更为高大,别说是李持盈,就是杨仙乐余心岩在场,也得多看几眼才认得出来。
她身边方其生亦站起身,喜堂内内外外的守卫弟子纷纷拔剑,众宾客也从酒桌旁起身,但谁都没有立即动手,在座修士的修为道行虽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