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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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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幼见惯了珍品,眼界颇高,也不得不惊叹于其中灵材、法器、丹药等之珍贵稀有,更何况还堆积如山。

但那些法器、丹药,此时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他快步走到放灵材的架前,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他要找的材料一块梧桐木,用指头敲了敲板面,叮咚作响,甚是满意。

有了桐木,他又在其他架上寻找材料。就此忙了一夜。

夜半,月色依旧渗过小小的圆洞,盈满了石洞。

余潇躺在毯子上,扭过头,目光落在好似凝了霜的地面。

石洞上方的木屋空无一人,前些夜里,那人即便坐在木屋中,在下方石洞的他都难以入眠。

处在这样一副孱弱的身体中,只要附近有人,他就不可能安心睡去,尤其是那人还长了一张仇人的脸。

但自从那晚他们稀里糊涂地厮混了近一个时辰那一晚的第二天夜里,方淮不再半夜走下台阶来看他,只是彻夜在木屋中打坐,而他躺在石洞中,本以为会清醒着渡过一夜,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从此之后,夜夜如此。

今晚木屋里空着。

余潇突然坐起身来,看着面前毯子空出来的一块,一个月前的夜晚,那人就是坐在这里,压过来强吻着他,手脚压制着他的手脚,避他的推拒。

方淮不知道,其实不需要强迫,就在他把唇舌送上来的那一刹那,余潇心中涌起的一股狂喜就淹没了他全身。那一刻以及后来两人厮磨的一个时辰,他脑中一片空白,满心只有愉悦和渴求,只想把青年坚实的、柔韧的身体和自己揉为一体。

只想要吻他。

那双眼睛里注视着他时的眼神,是只对他一个人才有的吗?那具身体,是只为他一个人动情的吗?

那种能让人陷入疯狂的热情和占有欲,在他漫长生命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

明明和方淮隔着几尺几丈距离时,他对这人满心都是猜疑,可一旦两人的身体紧贴,他心口反倒被填满似的,涌动着热流。好像胸口那团在漫长的生命里变得冰冷的血肉,又重新活泼地跳动起来。

那种放空一切的疯狂,那种令身体都战栗的热度。许多次和方淮对视,甚至只是看到他,他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来,为了掩饰身体的反应,只能露出更加冷硬的表情。

但余潇自己都明白他身体和想法的不一致。连他自己都意识到他面对方淮时的那种虚张声势之感,十分的荒唐。

还有今天,眼见着方淮吐血,他……

余潇霍得起身,走上石阶,来到木屋中,看着方淮平日打坐的墙边。

这一世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必须弄明白。

方淮兴致勃勃地在宝库里坐了一夜,浪了许多材料。实在是太久不曾接触此物,倒生疏了。

等到黎明,天边泛起曙色,才总算把东西制成。

他用布帛将物件包好,斜背在身上,回了木屋,一进门,却见余潇站在屋中。

他一怔道:“今日醒得这样早?”

他走过去,将包袱暂时放在香案上,道:“昨晚我一夜不在这里,应该休息得不错吧?”

余潇一言不发。

方淮不在意他的冷硬,微笑着动手打开那包袱道:“你看此物。”

他解开布帛,露出一张乌漆发亮的琴来。一手按弦,一手指头在弦上一拨,松透古朴之音立刻回荡在两人耳畔,悠扬地传出屋外。

余潇看着那琴,又抬头看方淮。方淮忙碌了一夜,双目灼灼道:“这张琴和我从前弹给你听的那张一模一样,你有没有……”

余潇仿佛无动于衷,方淮也不气馁,手指在弦上一挥,自然而然奏出几个调,低头笑道:“没事,咱们慢慢来。”

两人来到瀑布下,余潇在池水中坐下,方淮在池边盘坐,看了他一会儿,那张琴横于他膝头,他双手搭上琴弦。

方淮很久没抚琴了,被囚禁在太真宫中时他没有这个心思,从太真宫回到碧山,院子里仍备了一张琴,他弹过,指法虽一如既往的熟练,但琴声随人心,已没了当年在三叠峰顶的舒心畅意。

久而久之,他把琴也封起来了。

如今在这与世隔绝的岛上,动指一弹,似乎当年的意境又回来了。

一曲终了,他再看向池中,青年盘坐没过肩膀的池水里,陷入冥想之中,恍然间好像当年三叠峰上,余潇打坐,他则在一旁,随手弹几支曲子,等着他修炼结束。

他只顾看着余潇出神,却听身后有人道:“弹得不错。”

方淮一顿,起身转过身,见仲瑛笑着将锈剑插在地上,懒洋洋走到一块石头旁坐下道:“有几分他当年的意韵。”

方淮道:“仲前辈是指……”

仲瑛朝后山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他呀。”

昨日在结界外,仲瑛将自己的姓名道出口时,方淮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说起那个为世人所知的道号“武夷”。

方淮惊愕不已:“武夷真人,不是已经葬在……”连金丹都已经融进余潇的心血中。他如今体内的这颗金丹是余潇修炼出来的,不能算是武夷的金丹。

“金蝉脱壳之法罢了。”仲瑛哈哈笑道,“既为名声所累,不如索性以死了之,做个籍籍无名之辈,潇洒世间岂不好?”

因为嫌累赘,就将肉身和修为轻松抛下,听起来天方夜谭,可要换做眼前这位,方淮却不得不信其一二了。

“倒是小孩儿你。”仲瑛笑道,“武夷道人生前名声狼藉,死后也不为人所传颂,你竟认得他?”言语之间,是不再将“武夷”这名号安在自己身上了。

方淮张了张口,该怎么说?你的金蝉脱壳计,留下一颗金丹,闹出多少事来,还有一个人,因为你这颗金丹,渡过了怎样坎坷的一生?

回想起昨日的这些,方淮不禁又将目光落在池中余潇身上。

仲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挑了挑眉道:“你如今一心一意守着他,他却将你忘了。真是作弄人不是?”

方淮点了点头,笑道:“所以羡慕前辈,抛下肉身浮名,一人无拘无束,心无牵挂……”

“谁说我心无牵挂了?”仲瑛道。

对上方淮微讶的神情,他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群山道:“当年我好不容易将‘武夷’这个身份抛下,想回来和他厮守,他却……”

说着,素来放荡不羁的语气里,竟出现一丝无可奈何:“那时我就忍不住想,我和他之间种种,真的是情爱?还是从头至尾,根本只有我一个人动心?我这样一想,就和他赌了气,他不来找我,我也不去找他,结果这一耽搁,就是数百近千年。”

方淮不由哑然。仲瑛说着说着,口气里更有一分郁闷:“结果,还是我输了,我一个人赌了几百年的气,他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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