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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让阿里过来传信,说诺瓦蒂埃将军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梅色苔丝轻轻舒了一口气,还好伯爵没来,她就不用面对他了。然而她的内心深处却有点小小的失落。
在万森讷树林分开后,她想了很多。
她悟过了伯爵关于在希腊的战火中死去的爱人的谎言,理解了他对维尔福、马尔塞夫和腾格拉尔的敌意。一切都说得通了,因为当初在那场风暴中,埃德蒙逃过了一劫,活了下来,成了少女阿梅丽号的船长辛巴达。
然而命运指引他们相遇,她却没能认出他来。
不,她当然认不出他,因为她并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在那之前他们只不过见了三面。糟糕的是,她偏偏爱上了他...
如果回到真相没有揭开的时候该多好。
如今梅色苔丝深知伯爵深爱的是自己的未婚妻,又怎么能接受那份属于别人的爱意呢。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
梅色苔丝来到客厅,急于复命的黑奴阿里早已站在门口,用手势问她有什么要带给伯爵。
梅色苔丝想了想,取下了一直挂在胸前的指环。把它递到阿里手中时,她有一瞬间的迟疑,毕竟当初第一个戴上指环的人是她,独闯伊夫堡与埃德蒙交换指环的也是她。
可一旦想起埃德蒙真正要送的人并不是自己,梅色苔丝就不再犹豫,“把它还给伯爵吧,这枚指环原本就属于他。”
“为什么?”海黛忽然夺过指环塞回梅色苔丝手里,有些激动地说道,“你明明爱着伯爵,现在相认了,为什么还要拒绝他呢?”
“海黛,你不明白...伯爵爱的是梅色苔丝,不是梅尔”,梅色苔丝轻轻叹了一口气,仍把指环交给阿里。黑奴鞠了一躬,领命离开了。
这时候最痛苦的人是梅色苔丝,反倒是海黛先哭出来了,“梅色苔丝,我的确不明白。不管是梅尔也好,还是梅色苔丝也好,既然你们是爱着对方的,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呢?”
梅色苔丝刚要回答,前厅的门忽然猛地被推开,一个男人闯了进来。是万帕,他手里攥着一张湿了一半的请柬。
“欧热妮...”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欧热妮要和阿尔贝结婚了!”
“这不可能”,梅色苔丝讶异地说,“马尔塞夫那个姓氏已经让他们一家蒙羞,腾格拉尔是个明的商人,怎么会选择在这种时候与他们家联姻。”
万帕把请柬递到梅色苔丝手里,“我也不相信,可事实如此。”
梅色苔丝打开请柬,不禁怀疑阿尔贝是否在耍什么阴谋,毕竟决斗的时候他也没出现。略一思索之后,她问道,“欧热妮呢,她有对你说什么吗?”
“没有”,万帕湛蓝的眼眸闪烁着,“但他托罗茜带给了我这个,只是我不明白它的意思。”
那是一条手帕,梅色苔丝把它展开,发现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只用丝线勾勒出一个数字
911。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陈岐聿、纤维喷雾的地雷,破了,么么哒~
谢谢泰勒尼斯、世上第一代青王苍の鼠、酒阑纨扇有新诗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143章手帕的谜底
chapter140
有那么一瞬间,梅色苔丝甚至有些怀疑特立独行的欧热妮与她一样,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穿越者。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手帕是送给万帕的,而美国的报警电话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万帕,你再仔细想想,欧热妮之前有没有提过这个数字,或者向你暗示过什么?”梅色苔丝提示道。
“刚才在马背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万帕懊恼地摇摇头,“我确信没有。”
略一思索之后,梅色苔丝又问,“那她给你送过其他礼物吗?”
“没有...”万帕摊摊手,“噢,等等,我想起来了,她之前送过我一本诗集,好像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我去拿”,海黛马上说。她匆匆跑到书房,取回一本装帧美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递到了梅色苔丝手里。
梅色苔丝翻开目录,忽然明白那个数字是116,而不是911。她翻到了第116首十四行诗,轻声朗诵起来:
“我绝不承认两颗真心的结合
会有任何障碍;爱算不得真爱,
若是一看见人家改变便转舵,
或是一看见人家转弯便离开,
哦,不!爱是亘古长明的塔灯,
傲视暴风狂雨却不为动摇;
爱又是指引迷舟的一颗恒星,
你可量它多高,它所值却无穷。
爱不受时光的播弄,
尽管红唇朱颜难遭受时光的毒手;
爱并不因瞬息的改变而改变,
它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尽头。
我这话若说错,或被证明不实,
就算我没写诗,也没人真爱过...”
其实这首诗对梅色苔丝来说并不陌生,她仍记得九四年的电影《理智与情感》中,心碎的玛丽安在暴风雨中诵读这首诗时震撼的一幕。如今再读时,心态已经完全不同,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每一句诗都仿佛直击她的心灵。
她曾在伊夫堡答应过埃德蒙,会等他归来。现在他真的回来了,她以为把指环还给他,她就不再欠他什么,可是...也许海黛说的没错,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谢谢你,梅色苔丝”,万帕兴奋地说道,“我想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如果一遇到挫折就逃避,一碰到阻碍就离开,又算什么爱情呢?”
梅色苔丝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仿佛这并不是欧热妮对万帕的暗示,而是对她的忠告。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万帕戴好帽子,转身朝大门走去。但重新走进雨里的时候,他忽然回过头,勾起一个微笑,“梅色苔丝,我希望你也知道。”
长夜还远未过去。
警长带着两个手下拜访了马尔塞夫伯爵家。进门的时候,他们留意到所有的家具都用布蒙上了,看来这栋房子很快就要易主了。
简单寒暄之后,警长说明了来意,他们之所以连夜赶过来,是因为有人在巴黎郊外发现了伯爵夫人的尸体,她被割破了喉咙,马车里到处是血。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时,阿尔贝的内心并没有感到十分意外。他知道马尔塞夫夫人携带着大量财物逃出巴黎,她一向招摇过市,难保不被强盗盯上。
“您知道马尔塞夫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吗?”
“是的”,阿尔贝脸上显出沉痛的表情,“最近因为我父亲出了事,我母亲准备离开巴黎一阵,到外面散散心。若不是我忙着准备结婚的事,一定会陪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