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氧气会
消灭了一众路人，之前被围攻的细胞，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绕到了陆成身后。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叫顾小月，你可以叫我小月！”
待得局势平稳，陆成和小月这才交谈起来。
原来，小月属于一个名为【氧气会】的穿越者组织。顾名思义，氧气会的重点肯定就是氧气。小月从细胞内部递给陆成一个传单，陆成的细胞接过之后传单就直接蒸发了。
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团信息直接涌入脑海。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很新颖，但是信息很杂，内容很多，陆成也只能取到一两个细节词组。
什么保护，氧气，环境，多细胞生物之类的词组。
“你们氧气会，到底是干什么的？”陆成忍不住问道。
“唉，说来话长。”
“所以你们氧气会的工作，就是随机拦住路人，然后向他人兜售传单？”陆成疑惑问道。“你们在上一个世界，都是极端环保主义者？”
“怎么可能？我们氧气会的每一个成员，可都是会实际践行我们内部宗旨的。你看！像我这样的会内基层喽啰，在普及大众科学知识，宣发传单，宣传思想以及责任的同时......”
小月稍一动念，其细胞外壁开始逐渐透明，绿光照射，内部斑块状的内部就暴露显现。
“......可是无时不刻在【实践】我们的座右铭啊！”
“这是……？”陆成看着这些绿点，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却无法辨认；感觉有点像发霉的污点，又像是墙根的淤泥；但是鉴于细胞层面大多数失误都是这样一团一团黑不溜秋，陆成也无法说明这是何物。
“陆先生，知道【光合作用】吧？”小月问道。
“当然知道了！初中生物嘛，利用光能，植物把水、二氧化碳变成氧气的过程嘛。”陆成理所当然地说道。
“嗯，陆成先生，你这样的回答，我最多也只能给你算半对啊——氧气最多只能算是副产物；对于植物来说，光合作用的重点还是生成用作能量的碳水化合物。可以说光合作用是植物用于实现自然能量转换的过程！”
“但另一方面，你说的也不算错；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产物确实是【氧气】。”小月解释道：“光合作用会受到光照程度，叶绿素含量，二氧化碳含量，温度等等相关联。但对于我们来说，限制因素还是受光照影响……毕竟是海底，我们能接收的阳光太少了。氧气会也只能让我们这样的基层四处扩散，寻找有可靠光源的环境。”
“……当然深海区域想要找到这样的‘福地’，简直难如登天……”小月小声地吐槽道。
“对了，我记得在植物体内，是叶绿体在进行光合作用的。难道说那些绿点……？”陆成突然想起，然后问道。
小月微微一笑，摇头解释道：“并不是。叶绿体作为真核生物的细胞器之一，我们这些低级的单细胞生物，在当前阶段可是没有办法制作的；即使是我们氧气会内部的‘研究人员’，竭尽全力也没有办法复制出叶绿体，但是……”
小月稍微控制细胞，那些绿色斑点开始聚集，最终被一一排除体外；陆成视线没有小月细胞壁的阻挡，也终于看清了那绿色的本质。这是某种绿色细胞，数个绿色光团聚集一起；从颜色来看并不能说是纯粹绿色，而更多地倒像是苔藓绿与宝石绿的平衡。
“这是我们氧气会大力培育的蓝绿藻！这也是地球上最早出现的能进行光合作用产氧的细菌之一了，上一个世界很多科学家都认为植物内部的叶绿体就是蓝绿藻通过内共生进化而成的！我们氧气会近来进行大量培育这些蓝绿藻然后改造细胞；虽说功能无法达到上一个世界植物叶绿体的能力，但是却是真的可以做到在海底生产氧气。”
“我们会内研究人员工作了三年，现在也可以做到批量生产，也算是对氧含量上升的伟大使命，迈出的第一步！”
虽然在如这里般深邃不见五指的海底，即使是充满二氧化碳的环境之中，产氧光合作用也基本上没有办法生成太多氧气。这样简直是杯水车薪啊，陆成暗叹。
不过他们也不完全算是纸上谈兵；至少为了自己的目的还在努力。
“所以你们氧气会的核心思想，就是多说话，多种树？”陆成吐槽道。
“我们本就是一群志同道合之人——为了氧含量上升这对全体生物都利好的伟大使命，作出力所能及的一步。”小月说道：“这也是我们氧气会三位长老，在穿越后就创立氧气会的原因！”
“可问题是，按照自然进化历程来说，地球自行运转几十亿年之后，环境氧气含量不就自行提高了吗？你们现在如此急切地培育光合细胞，就为了实现一个未来注定会发生的事件？”陆成疑惑问道。
看起来很伟大的使命；可这样做，意义何在呢？费尽心机、竭尽全力，就是为了将氧含量上升的那一天提前个几百年？
“陆成先生，你太低估【氧气】的力量了。”小月叹了口气说道。
系统空间内，小月俏皮地指向了陆成的细胞说道：
“我也见过你的战斗方式了——如果使用形容词的话，华丽，强大都不为过；这是你……不，任何一个人在上一个世界都不可想象，无法企及的力量，因为这，就是突破界限边缘的实力。”
“可是即使已经掌握了上一个世界不曾拥有的力量，掌控四大元素的技能，又如何呢？陆成先生，你的细胞直到现在为止，依旧停留在单细胞的样子。你一身拥有强大的力量，一个无限购买资源的系统商店，一个拥有高等生物智慧的灵魂；可是你也依旧无法突破单细胞到多细胞生物的桎梏！”小月一本正经说道：“蚂蚁不论能举起自身体重多少倍的物体，在单纯的力量上都无法超越大象。这就是一个简单的道理。”
“你是说？”
“我们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从未出现过的元素，人类的智慧与经验，一个系统提供资源——三亿年的进化，我们可以定向花费三年解决；五亿年才能填补的生态位，我们一年就能填满！我们正拥有前所未有的契机，以及无限的可能！”
“是氧气……或者说，是【缺失的氧气】，限制了我们这些穿越者向更远端可能的进化！是它，闭合了我们到多细胞生物的进化之路！”小月提高了声音，兴奋地说道。
“你们就这么想要一个多细胞生物的身躯，重归人类的躯体？我们的细胞拥有智慧，耗能极低，还能使用技能——就这些而言，我并不觉得从单细胞进化成人类能有什么区别？同样的智慧，但是需要耗费更多能量去维系一个全系的，更加庞大的躯体……”陆成反驳道。
“智慧……”小月陷入了沉默。
“我们所谓的‘智慧’……”陆成挥手指着系统空间内的两人：“完全依赖于系统给予的这个空间。若是有一天他们变卦了，或是更加可怕……他们要‘毁灭’我们，只需一动念，我们所有这些穿越者，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只有一个能承载灵魂智慧的躯体，脱离系统的控制，才是我们这些穿越者的最终归属！”小月说道。
“人力……”陆成没有应答小月，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真的可能逆天而行吗？我是说，这样培育叶绿体，进行光合作用，真的能大幅度加快环境氧化的作用吗？”
“看看这里吧！我们已经将这附近三十公里范围的氧气含量提高了很多了！”小月平静说道：“但我想你说的问题，我们氧气会的长老们肯定会对此有所顾虑的。”
确实，从之前的地点来到这里之后，陆成就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氧含量大幅度提高，虽然远远达不到上一个世界氧气的含量，但是与最初世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可是这样有什么用吗？三十公里，五十公里；地球表面积有五点一亿平方公里！覆盖这些面积需要花费多久？十亿年？十五亿年？最终和自然进程的速率差不了多少。
“我并不是为了转移讨论方向，但是……”小月掩耳盗铃地，不动声色改变了话题：“说起我们氧气会，以及长老，真的可以需要像是陆成先生这样战力作为人手！要不要，去我们氧气会一探究竟？看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