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记忆碎片
“这……若是提到嗜热细胞，我也只能想到这些结构性，基因层面的特点了。”陆成说道。
木长老在系统空间内的灵魂形态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眼睛；戴上眼镜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明显变化。那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场瞬间消失了。
“是吗……”陆成能听出来木长老口气中明显有种失望感，看起来自己的答案并不算是正确答案。
“这细胞……”木长老将嗜热生物发挥透明容器之中，然后转身回到小屋深处，同时说道：“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看起来很容易被忽视。”
“这细胞，与上一个世界，经历了四十六亿年进化历程的嗜热细胞，结构几乎一模一样！”木长老说出自己令人震惊的结论。
“假设这个世界在地质结构，进化历程上…当然去除灵力元素的部分……与上一个世界六亿年的完全一致，那么可以说……”
小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秘的说道：“难道说这些生物都是‘系统’安插的？”
“我跟你们说，我可是看过银河系漫游指南的！电影里，那些星球里的一花一草，都是人工填上去的！就连那些山脉，都是画家画上去的！长老是想说，这些嗜热细菌都是‘系统’人为移植过来的，所以两个世界的生物都一致吧……”
屋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只剩下小月自说自话。木长老捂脸转身，生怕被其他人认出自己与小月的关系。
“我明白了！”
“我认为木长老真正想说的意思，应该是这些嗜热生物，在四十亿年的漫长时段，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化发展；不论是六亿年，还是四十六亿年——同样的生态位，同样的生理结构，同样的养分来源，同样的一切！”陆成接过话题挽救了尴尬的气氛。
“嗯，孺子可教！”木长老不由多看了陆成一眼。
‘虽说没能第一眼就看出来，但是经过自己的引导，陆成还是成功发现了正确的结论；比起基地内的其他穿越者，面前的年轻人倒算是个人才。’木长老心中默念道。
“好了，我想你们两个过来，应该不是为了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做实验的吧？”木长老话锋一转，终于开始讨论正事。
“哦对了，光顾着看长老的试验了，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我来介绍下吧……”小月一拍脑袋，然后就凑上前去，两个细胞贴近一段距离，然后小月的细胞内部聚灵开始缓慢有序闪烁白光；而陆成看到系统空间内，木长老正在对小月进行摸头杀，后者闭着眼睛，看着似乎还很享受。
陆成站在那里很是尴尬。说好的介绍我呢，怎么没声了？这是在表演什么行为艺术。
终于耐不住沉默的气氛，陆成开口道：
“还是我来自我介绍下吧！我叫陆……”
“陆成，是吧！”木长老缓缓睁开双眼，小月那闪烁的聚灵最终也黯淡下去。
“长老认识我？”陆成突然警惕起来。
陆成清楚，除了小月之外，自己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名字，眼前的木溪长老整日待在这小黑雾之中，理论上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
“是，我听小月说的。”木长老缓缓开口，语气平淡。
“可是……”
刚刚陆成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二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最多就只有一个摸头杀；别说是人类穿越者了，即便是阿凡达也不这么交流啊！
“不用紧张，小陆啊……我就这么叫你了。”木长老微笑道：“我之前应该说清楚的，只不过下意识把你当做基地里的人了——毕竟他们可都是很清楚，这是我的能力之一！”
“简单来说，我可以读取其他穿越者的回忆或是意识！”木长老开口，却语出惊人。
“当然，肯定是经过他人同意的情况下。”木长老也听出自己话中的歧义，赶紧补充道：
“准确的说，我可以读取他人【主动交给我】的记忆片段。”
“没错，是这样的！比起语言，我们花费半天才能讲清楚事情经过，还可能遗漏大量细节，木长老的能力可以直接让他‘身临其境’！”小月也在一旁补充道。
陆成将信将疑，稍作思索，主动将细胞伸过去说道：“那来试试我吧！”
虽说陆成不清楚这‘读取记忆’如何操作，不过看刚刚小月的动作，记忆读取应该需要被读取方接近木长老的细胞。
既然陆成觉得事有蹊跷；眼见不一定为实，那么亲自实验，虚实一探便知。
“嗯，没有必要了，事情的经过我已经通过小月的视角看的清清楚楚了！”
没想到木长老却摆了摆手，表示再一次读取意义已然不大。不过木长老却看出了陆成的疑虑，所以他就将自己看到‘记忆碎片’中的一草一木，全部绘声绘色的口述一遍。
随着木长老描述越来越准确，即便疑虑如陆成也不得不选择相信。毕竟陆成自己都会使用意志连接这种无法用常规物理或是常规灵力元素解释的技能；其他人，尤其是身为如此规模组织长老头目级别的木溪拥有如此异能，也不算是太过诡异。
“有一个细节，对方的小头目在看到咱们氧气会的传单之后，脸色大变。看起来……”木长老脸色微沉，缓缓说道。
“长老提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小月突然拍了下脑袋，说道。
“嗯……”
“两位，介意与我分享一下吗？”陆成一脸懵逼，看着二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陆成不愿影响氛围，但是却不愿笼罩在‘众人皆知我独懵逼’的情况。
小月噗嗤一笑，才反应过来陆成才刚刚迁徙自此地，对于地区内错综复杂的关联自是一无所知。
“哦？哦！会如此厌恶我们氧气会传单…或是说我们氧气会本身的，恐怕就只有……”
“一群自称‘自然信徒’的恐怖组织了。”木长老接话道。
“恐怖组织？”陆成疑惑。
“他们自诩‘自然’的信徒，反对一切【非自然】历程，认定我们这些‘穿越者’会打乱自然规则，破坏和谐平衡，之类的吧。”
“‘非自然’？那就是那些拒绝现代科技产品，遵循传统生活的那批人？”
“不，他们只是认为‘穿越者’不属于这个时空，即使生活在这里都属于一种‘罪孽’，更不用说我们氧气会这种想要去改变‘自然进化历程’的存在了。”
“连穿越者细胞穿越都是原罪了？那他们自己不是穿越者了？”
“不，他们认为自己也有罪——看我说了吧，他们就是一群疯子——而他们赎罪救赎的办法就是‘替天行道’，为自然【矫正】穿越者这样的错误。”
“不用多说，我们呼吸都有错，不用说想要改变生命历程这样‘罪加一等’的行为了。不用多说，我们两个组织也是经常出现摩擦，或大或小的战争当然也算是不可避免了。”
陆成嘀咕道：
“所以，他们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尝试提前迎来氧气时代？”
“何止啊，他们认为上一个世界花费了四十六亿年才出现人类生命；像我们这种想要提前几百年迎来氧气时代的异类简直就应该自己洗干净排成墙壁阵型等着接受审判！”小月气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