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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袋子上,上面印着几个大字,xxx家纺,里面的被子,是干净的白底碎花样式,只不过看上去有些单薄。
“你怎么买被子?”江竹问,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你也要住在这里?”
唐葵站起来,拎着被子:“对啊,看你生活的那么惬意,我心动了。”
“这里生活可不如你想象的那样……”
江竹有些无奈,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被子,看了看,皱眉:“别买这个了,太薄。安山镇可没有暖气,盖这么薄的容易着凉。我知道这里有一家专门卖被褥的,一会我陪你去看看你想一想,还有什么缺的吗?你来的时候,都带了什么?”
唐葵回答:“衣服,钱,护肤品。”
江竹点点头,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那你跟着我吧。”
安山镇地方并不算大,店铺也小小的,大部分人家,都是一楼开店,二楼住人。此时已经是中午了,小饭馆门前热热闹闹,电动车随意停放着。这里的羊肉汤很出名,还有一种特产的烧饼,一面是芝麻,放在半圆的吊炉里烤制。
江竹停下脚步,买了几个递给唐葵,烧饼刚烤出来,香喷喷的,热却不烫嘴,唐葵咬了一口,淡淡的咸香,配上熟芝麻,分外好吃。
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过了。
a市也有卖这种烧饼的,要么是软塌塌的,要么就是芝麻不够,加的调料也不对。唐妈妈很喜欢吃,不过总是抱怨味道不够好。偶尔买过几次,后来就不愿意再买了。
果然,不管什么东西,正宗的都是要去原地吃。
江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开车,虽然元宵节已经过去了,但外出务工的人还没走。街上人也不少,江竹带着唐葵,径直去了一条窄窄的小巷,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店。
店铺并不大,房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水泥的台阶,缺了一块角,露出里面红色的砖。门前钉着厚厚的棉帘,为的是防风保暖。进去,里面生着炉子,倒也很暖和。
但没有人。
江竹叫了一声:“张姨。”
他用了方言,声音较平时说话时略低一些。
隔间的门里却走出来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七八,长的却是格外的漂亮。大概是怕冷,穿了件厚厚的不合身的棉衣,上面花团锦簇,样子都是老式的。
她看了看门前的两人,干脆利索地说:“我妈妈去进布了,不在家。你们想买啥?”
“被褥,还有四件套小柳,你这里卖枕头吗?”
小柳手里抱着暖手宝,闻言,把暖手宝放在一旁:“可以现做,你过来挑布吧。”
说着,引两人进了内间,室内有些昏暗。小柳领着唐葵去挑布料,唐葵选了浅米色的纯棉粗布。枕头里面的填充物也没选棉花,而是荞麦壳。
小柳毫不含糊,拿尺子量了量,裁下布,坐在缝纫机前开始锁边,装荞麦壳,手动封口。问清床大概的大小,江竹帮唐葵选好了被褥。
四件套就比较难选了,这里花样并不算太多,最终拿了一套蓝底带白色云朵的。
江竹说:“张姨这家店开很长时间了,以前只卖布料,我小时候,妈妈都是从这里买布料,回家自己套被子……”
唐葵想象不出来郑教授拿针缝东西的样子,怎么想都觉得违和。
小柳说了句:“好了。”
把枕头递过来,沉甸甸的。付钱的时候,发现全套加起来竟然还不到五百。
唐葵被这物价震惊了一下。
虽然她没有买过四件套,但读高中时候的那种单人床标准都已经是450了。这沉甸甸的,怎么看都比那种要好的多。
他们买的东西很多,小柳见他们就这样走过来,不太方便拿,折身去里屋拿了电车钥匙递给两人:“用完了再骑回来就成。”
江竹谢过了她,小柳无所谓地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唐葵被她这豪迈的腔调逗笑了。
回去的路上,江竹忽然开口:“葵葵,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唐葵坐在后面,风有些冷,她戴着帽子,听得不太清楚:“什么?”
江竹说:“我从小在安山镇长大,母亲是个勤劳的工人,父亲原本是军人,退伍后做了司机。”
哎?
唐葵初听时还有懵,等他把话说完,似乎有些懂了。
“后来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出了车祸……”说到这里的时候,江竹声音有些低:“那时候我刚刚读高中,很茫然。后来,江伯伯和郑教授过来了,他是父亲的战友,愿意养我……我就这样去了a市。”
他说的很简洁,唐葵咬着手指,不说话。冷风过来,把她的帽子往后吹,她伸手拉一拉。
原来郑教授并非他生母,难怪总觉得他们母子相处时候,觉得好像隔了一层。礼貌彬彬,但并不亲热。
“我人生中的前十五年,从来没有离开过安山镇,”江竹说:“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学医。只是未曾想,还是有违本愿……我这次回来,其实也是一种逃避。”
“你已经尽自己所能了,”唐葵温言劝他:“死生各有命,你已经抢救过了,这不是你的错。”
说话间,江竹又带她去买了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安山镇上开的店,基本上还是以前的那些。老板都还认得江竹,见他带着唐葵过来买东西,都乐呵呵的:“终于交女朋友了啊,不错不错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这么大年纪了,也该考虑生孩子的事情了吧?”
说着,有的还善意地抓把糖果给唐葵:“拿着,我儿子前段时间刚结婚,这是喜糖。”
唐葵笑盈盈地下,叫声“谢谢伯伯”。
老板也夸她:“长的真好看,像明星一样,江竹有福气了。”
等到两人走了,老板摘下眼镜。
怎么觉得这小姑娘长的……也有点眼熟呢?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一样。
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江竹问唐葵:“你现在在哪里住?”
唐葵指挥着他,左拐,前行,又拐进一个小胡同里,尽头,就是她的家。
下了车,江竹盯着这里看了半天,扭头看了看周围,胡同口种了一株合欢树,夏天的时候会开粉色的绒绒的花朵,铺天盖地的香,招引了不少蜜蜂和蝴蝶,而现在只有空荡荡的树枝。
他忽然问:“这是你租的房子?”
“不是啊,”唐葵拿出钥匙,开门:“我小时候就住这里。”
江竹愣了愣。
唐葵打开锁,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桌子老旧,有种久无人居特有的昏暗。
“进来吧,”唐葵笑着请他进门:“上午我刚过来,这边还没打扫,你可别嫌弃。”
“不会。”
江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