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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耐性,也不懂怎么搞花样哄小情人儿开心,好在他有大把大把的钞票,什么名表时装豪车别墅,觉得好就大方买下来送给凌希,不为别的,只求上了床那张漂亮脸蛋儿能给点儿像样的反应。
可惜陆少爷的金钱攻势对凌希不起作用,小到一包喉糖,一支原子笔,大到一辆二手车,一间旧公寓,凌希只用他自己买的。与骨气无关,他只是看不上别人挑选、别人经手的东西。对于陆孝严的礼物,他既不会姿态清高地拒绝掉,也不会说些“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之类的话来表明心迹,他只是很平静地下,很平静地说声“多谢”,再很平静地将那些包装盒啊钥匙啊随手塞进抽屉。凌希就像一口深井,管你丢什么进去都溅不起多大水花,每每憋得人恨不能呕出几口老血。
有时候陆孝严忍不住问他:“凌希,你和我在一起到底图什么?”
凌希会很认真地皱起眉头思考几分钟,几分钟后想不出答案,就去忙别的事了,练练吉他,喝两杯酒,在琴键上试着敲出几个音符,敲得满意就拿笔记录下来……不知不觉,那一页就平静地翻过去了。
甚至陆孝严问他:“你确定你喜欢我吗?”结果也是一样。
直到两人分手多年陆孝严依旧没能找到答案,也实在想不通除了钱自己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有时候陆孝严会想当然地认为,或许凌希根本搞不懂什么叫“爱”什么叫“被爱”,他只是头脑太过简单,又活得太过孤单,所以谁第一个向他伸出手,他就对谁死心塌地了,并固执地认为对方也应该是死心塌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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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里岛地界的众多富豪公子们,陆孝严算得上洁身自好了,他玩归玩,药丸儿是绝对不碰的,也从不跟不知底细的人乱搞。只是以他的身份,总归有那么几个小明星、小歌手想贴上来走走捷径,对于送到嘴边的肉他倒也乐得享用。偶尔一两次处理不当,曾有过被凌希堵在家里的时候,而凌希对此的态度是不吵不闹也不多问,只是挽起袖子开始做清洁,所有床单枕头窗帘全部换掉,所有墙角地缝都用消毒水喷洒过,连常年无人进出的储藏间都要搬空了仔仔细细打扫。他会整夜不睡觉来做这些事,直到自己觉得干净了为止。
心情好的时候,陆孝严会勉强说两句软话哄哄凌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直接开骂:“别他妈矫情了,我现在是包养你,不是和你结婚!男人嘛,我想搞就搞,想搞几个就搞几个,摆着臭脸给谁看!”
管他是说好说孬,凌希一概充耳不闻,实在看不下去,陆孝严就干脆甩上门跑出去睡酒店。等到隔天回家,房间必定是清理得一尘不染了,而凌希则照常猫在工作间里专心致志弹着那把破吉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凌希很少跟陆孝严吵架,大多是陆孝严憋不住一个人哇啦哇啦地讲,他在边上心无旁骛做着自己的事,完全不受影响。但真逼急了他会直接挥拳头,武力值绝对比那张脸看起来要强大数倍。最激烈的一次是陆孝严怀疑凌希和个前辈搞暧昧,说了很多冷嘲热讽的话,凌希听完半个字都没解释,只是走到餐桌旁拎起椅子抡了过来。
那天陆孝严被凌希砸得头破血流,凌希被陆孝严踹断了三根肋骨,整间餐厅几乎报废了,花瓶、茶具、画框、水晶灯碎了满地。之后两人一起去医院看了急诊,又一起缠着绷带回了家,到家后凌希发觉陆孝严头上绷带缠得不够工整,还帮他摆弄了好半天,直到左右完全对称才肯罢手。看看时间还早,凌希又钻进工作间里有滋有味儿地弹起了吉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凌希有美貌有才华,站在镜头前毫不怯场,还在读书的时候就被唱片公司相中签了下来。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遭到老板封杀,白白荒废了三、四年。等到好不容易解除合约,即将在金鼎正式出道做歌手了,却又不幸被八卦杂志拍下了他和陆孝严的私密照片,并很快散播开来,公司为他苦心打造起来的健康形象瞬间崩塌,事业还没起步就陷入了困境。年轻漂亮的男孩跟个有钱基佬混在一起,任谁都能猜得出是什么关系,里岛人可以接受一个同性恋歌手,却绝对无法接受一个被包养的同性恋歌手。
为了等待负面影响消去,凌希首张心制作半年之久的专辑只能延后发行。那段日子噩运就像排了队似地接踵而来,他先是受陆孝严连累被砍断了两根手指,又因别墅意外失火时冲进去找陆孝严被灼伤肺部留下后遗症,影响到气息和发声,致使曾经的歌手梦也随之破灭了。消沉一段时间之后,凌希默默接受了现实,着手准备转往幕后工作,他仍旧每天写写歌,编编曲,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三十岁那年陆孝严在父亲的逼迫下和盛旷注册结婚了。婚前父亲十分严厉地警告他,想保住所拥有的一切就要处处以家族利益为先,联姻至关重要,必须敛心性,决不能再让媒体抓住把柄,尤其是和凌希的事。
父亲的话陆孝严是一定要听的,毕竟扒掉“陆少爷”这层皮他就屁都不是了。再者他自己也想找个正大光明的借口逼凌希离开。三年时间,对漂亮脸蛋儿的痴迷早已渐渐转淡,对糟糕个性的排斥倒愈演愈烈,分手的话几次溜到唇边,却迟迟开不了口。人非草木,陆孝严也知道凌希和他在一起失去了很多,可那些强烈到近乎偏执的情感根本不会让他觉得幸福,反而像石头一样压在背上,沉重得令人几近窒息。
找了个机会,陆孝严对工作间里专心敲着琴键的凌希说:“我要结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凌希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没问对象是谁,也没问什么时候。
陆孝严犹豫片刻,烦躁地挠了挠头:“要不……你出国去玩一阵子吧。”既然做了恬不知耻的王八蛋,就狠心做到底好了,拖拖拉拉只会彼此浪时间。
凌希终于从琴键上挪开了手:“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分开吗?”
陆孝严嬉皮笑脸地扁扁嘴:“我也没办法,最近老爷子看得紧。”
凌希凝眸注视他几秒,鼻子轻轻一哼,满是不屑:“早说啊……”
五分钟后,凌希背着他的大号帆布包和破吉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只帆布包是卡其色的,有点旧了,凌希走到哪儿都带着它。里头除了些重要的证件和票据,还有一本封面老土的相册,几颗小时候玩过的弹珠,几封发了黄的信件,林林总总,甚至还有某年圣诞节陆孝严和他在餐厅吃饭时用糖纸随手折的一只帆船……只要凌希觉得重要的东西通通都会塞进去,他说万一哪天发生了地震、海啸、恐怖袭击,需要逃命了,可以第一时间带齐自己的宝贝们。
走到门口,凌希将钥匙丢在玄关的柜子上,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