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殇,5
田虎这样的地痞恶霸歹徒,肯当汉奸,能认辽国为主,这一点上没有任何疑问他会不会,但,他再无耻肯当辽国帮凶,再想利用辽国摧毁宋国从中大举得利,他也绝不会蠢得在自己的地盘让出通道让辽军通过。
万一,辽军借路时顺手灭了他的晋国呢.......
假道伐虢的典故又不是什么高深秘密的知识,田虎没文化也会知道。不知道,他手下也总有人知道,会提醒.......
田虎这样的已经割据一方尝到当王者老大甜头多年的歹徒,决不会放弃自己的王国势力保障的小日子任辽国摆布驱使成了辽国必然的用以对付可怕虎狼金军的最卑贱消耗品而变相灭亡。
他只会借辽国的力量摧毁宋军,趁机霸占整个山西......拼命扩张地盘和势力,争取趁辽国在金国时刻威胁和进攻下绝不可能长期一心对付宋国之机,跟着辽军的进攻步伐吞占辽军南征一路打下却不能分兵留守的地盘,取代宋王朝统治中原,过过真正的皇帝瘾,至少也要当一个势力更大的军阀,富贵逍遥自在,不可能真效忠和听从辽国。
他的军事实力已成,有磨出来的有战斗力的核心凶徒军,是块难啃的硬骨头,盘踞久已,实际比广武军更难对付。
辽国能收买田虎,却得不到实际好处,若是哄骗着借机强硬铲除田虎,扫清道路则损失必惨,只美了宋军。
辽军打广武军南下,阻碍重重,不确定的因素很多,不是好选择。
从实力相对小貌似更容易的中山军防区那南侵?
那,其实比打广武军更不合算。
打掉了广武军,至少辽国还能得到代州忻州地盘,并且和西部无人区连成一片,只剩下个孤悬府州的折家军是威胁,能解决掉,辽国在西部能利用的耕种生存空间就一下子扩大太多了,南边境拓展到太原那边,就能从容慢慢算计破解太原,然后就会是吞并整个山西和夹在山西山东之间的河北大名府路,直逼河南......宋国的北方统治就完了。
当然,宋国统治者不是傻子,绝不会让辽国打掉广武军,必倾国而战,所以辽国之前一直没敢动广武军,而现在南侵也不会动,否则就会形成在宋国西北无人区大决战,不能就食于敌,战争稍一拖延,辽国承受不起消耗,会被拖垮。
打孤悬边境的中山军的难题是,那的老将王焕也不是吃素的。
最主要是,就会遭遇紧邻的正闲得蛋疼的霸州军等宋国如今军力最大也最能打的河北东路军的增援围攻......
霸州军等东路军,有横在边境的巨马河、白沟河挡着,对岸的辽军却是牵制不住的,不敢踏冰过河就只是威胁威胁。
由此,在中山军防区的南侵怕是会陷入僵持难下......
辽国却是限于粮食蓄备和春耕生产很快会到来,还有金军过严冬后必然的再战,万万拖不起战事,必须速战速决。
常言道,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春耕生产之际,若是辽国把大量的汉子投入战争,不能耕种,战事顺利能大抢宋国,自然没问题,而且还能有多得吃不完的粮食,可万一呢。
战争这事,从来没有必胜一说。什么意外都能发生。
确信能胜的仗却惨败的,不是没有,而是史上太多太多例子了。
辽国如今这状况却是决不敢再豪赌一把。
一旦赌输了,一切就玩完了,就等着国灭族亡的等死吧。
宋国再差也是大国,有足够的粮食应对战乱不能生产,至少是耗得起,急眼了必然会倾尽全力和金军南北夹击,先灭了辽国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说......辽国不敢为战荒废生产。
辽国最轻松的进攻路是从西边的无人区南下,到防御力虚弱的山西南部杀进去,打垮增援来的宋禁军,快速打进河南,围困汴梁城......可惜,辽国没粮食能供应大军走无人区和辛兴宗部张开部边打边南下,必须最快能就食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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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马关守将乔宽很快大体想清楚了辽军为什么选择打真定府,赶紧准备应战。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早接到朝廷命令准备应对辽国随时南侵了,早准备好了。
作为真定府边境的核心险要城寨和前线边境的统一指挥中心,扎马关管辖的兵力共有一万,巡边斥侯军的战马一千五百匹,屯田军五千。
其中,三千步兵和五百骑兵将士和两千五百屯田军人手驻扎在正当大茂山南下必经之路的山道口而立的扎马关,两千将士分守扎马关左右附近建在大茂山上的险要副寨。
其余人马分散驻守在其它边境地密密麻麻的城寨哨卡那。
辽军主力大队能轻松已过了大茂山西边的边境深入到曹谷铺那,是因为乔宽或者说是西线总指挥欧阳珣早有命令,辽军一入侵,那些城寨哨卡的守军就立即弃守,或就近入山潜伏打游击伺机断辽军粮食后路,或撤往扎马关集中力量防守。靠近大茂山的人马,这会儿应该正从山中或避开辽军向这边紧急集中来。
此时,乔宽手下的五百斥侯骑兵全部在外作侦察用,辽军打来了也不会入关,和别处撤退赶来的其它城寨的斥侯骑兵一起继续在关外潜藏,作游击侧应。
战马关在城里就是白白消耗粮草的废物,必须放在外面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甚至能起决定战争走向的大功妙用。
乔宽是一线的主将,却不是一线的最高领导。
宋王朝传统,很自然的,扎马关主官是文官,此人叫王仲悯,还有改制后增加了人数的几个监军太监。
乔宽惊讶发现,大战来临,扎马关这样的辽军必须坚定打掉的山关未必能守得住,他一向在心里暗暗鄙视的懦弱只会说孔孟与忠君爱国空话高调的文官王仲悯却显得很镇定,似乎真到了危难之际,士大夫自诩的节操骨头和血性就呈现了......
他有点欣慰,也更多了抗战的信心。
来犯的辽军一万人马异常凶狂,来到后只短暂休整了一下,营都不扎就全军压上,对一关两寨展开了全面进攻。
扎马关只有南北两个城门,城左右就是山峦,靠城的地段不高峻险要却也不是辽军骑兵和粮草辎重车辆能过的。辽军想过此山,想拔掉这根刺保障后路安全,必须打下扎马关。开战也异常凶猛坚定,采取了步兵翻山,南北一齐攻城。
乔宽在城关上看得清楚明白,心中冷笑,怡然不惧。
他虽然不是什么品德好官,却忠诚本族,重视民族尊严,仇视太多次杀害过他亲朋乡邻的辽寇,不失军人本色,骁勇敢战,而且心中藏着表现好了能得海盗收纳的小心思,此时面临大考验,也肯奋勇搏命,决不肯投降当汉奸。否则,他怕自己当了汉奸,仅仅得了一时活命,不止自己会沦落为辽国最下贱的炮灰,还会连累到已经被掠到海盗国那生活的亲人。
山关,没有护城河。
辽军不用害怕宋军炸毁护城河冰封来害人,踏着坚实的大地,心中安稳,进攻得越发凶猛自信。
辽军大队弓箭手当先上前密集射击城上,压制宋军,掩护攻城部队杀上去。
辽国人的射击水平确实比宋人高不少,太多辽人打小就练的,不是民间严格限制弓弩、从军后才有机会开始练的宋军能相比的,辽国如今即使没了战马优势,但射箭优势却在,普通的辽军士兵射箭也有比较高的准头,射得也快,而且统治燕云汉人太久,获取了汉人的先进技术,制造的弓箭不比宋人差,至今仍享受遗泽,在这方面半点不憷宋国,还有个利益处是,跟着汉人学会了攻城。精准又快的箭雨让城关上的宋军顿时出现死伤和惊叫混乱......辽军精神大振......
但守关宋军也仅仅是被箭雨一时惊吓着了。
毕竟是前年才重组的新军,往日也就是小打小闹打过越境侦察和搞破坏的小股辽军,或是挑衅、报复,打辽军哨卡练兵交过手,至今还没正经和辽军打过大仗恶仗,第一次面临大战,难免会表现得不堪,实际并没死伤几个人。
兵绝大多数是新兵,守关主要将校却是老边关,经历的战事多了,太熟悉辽军,很懂得如何打,又有些老**帮着撑着,辽军箭雨看似可怕却还奈何不了宋军防御心......盾兵一张张大盾遮护起来,和城上的防箭设施一起保护了宋军,弓箭手立即反击,居高临下更有抛击远射优势,即使射击准头有限也照样有威力,反而把辽军弓箭队射得死伤不少一片混乱。这让宋军大受到鼓舞,抵抗心随之坚定不少。
辽军攻城队这时也迅猛杀到了,
一张张云梯在呐喊中狠狠搭上城头,梯子有铁钩牢牢钩住城墙,宋军想推倒梯子太难了。辽军附蚁而上,神情疯狂凶恶,一个个如发狂的肮脏野兽恶鬼,看得不缺胆大的坏蛋宋军也不禁头皮发麻。
这些攻城先锋军是蒙古人、回纥人.......以及生活在辽国属于辽人的党项人等杂胡奴隶军炮灰,全是辽人眼里凶残桀骜不驯不好长期留着的危险分子,每战必被辽军用于先冒险克坚消耗掉或训化老实了......
这些杂胡心里也明白辽军的用意,但退也是死,不奋勇也是个死,有辽军在后边盯着,表现不好就会当场凶残杀掉,另外,在进攻中慢腾腾的反而更容易被宋军射杀,迅猛奋勇快杀上去,以最可怕的冲击瓦解宋军,破掉城关才是活路。
这些杂胡军如此奋勇凶猛还有个极重要的原因是,
他们把辽国人在金军那所受的所有窝囊气、胆怯、民族自尊自信心伤害.......以及自己身为人形自走战争消耗品所承受的无数屈辱悲惨愤闷无奈绝望而憋屈得格外凶残暴烈......全部发泄到了宋军头上。
在这些杂胡野人心里,自己比契丹人卑贱不行,但比懦弱好欺负的宋人高贵强大多了,想狠狠杀宋人侮辱践踏宋人体现强大、尊严,找到心理平衡,也以奋勇赢得辽军的认可接纳,待遇能好些,努力获得稳妥些的长远活路。
说到底是他们没把宋人放在眼里。
宋国,是软弱无能大国的代名词。宋人,是鸡犬猪羊一样好宰杀的族群代表。宋国族群的存在就是专门辛劳能干创造财富给他们这样的野蛮强者尽情烧杀抢掠的那种......你不能怪或嘲笑这种观念,因为过往的历史无数次证明的就是这个。
东方每有大的战乱,文明的儒教中国都必然是被肆意烧杀抢掠践踏的最佳最优先最重点对象.....喂饱了太多异族,让太多异族抢痛快了杀痛快了,杀抢出了民族自信和富强......儒教中国总是那个最悲惨最丢人的世界最大弱者族群垫脚石......
扎马关守将乔宽守边多年,太了解胡人的这种心态,往日就有万般愤恨不平,不是什么好官好人,却奋勇敢战,很大程度正是原因于此,此际看区区满身破烂肮脏不堪愚昧比没脑子的野兽强不了多少的杂胡也敢猖狂自信小视宋人,他越发愤怒,这场战争不止是两国之争,更是个人尊严脸面之争:这世间有人有资格高傲瞧不起老子,但这些人绝不会是你们这些蛮子......你们这种人形渣渣也配和我们汉人比优越感.......与手下众将校指挥将士咆哮狠杀.....
城上,弓箭手压制得辽军弓箭队不敢近前射击,辽军的擅射丧失了威慑力。攻上城头的一个个亢奋的杂胡们总被数杆长枪分上下左右一齐捅过去,无奈惨叫着跌下去,砸落梯子上的一串或砸在城下的辽军中引发一片惊叫惨叫,跌在无人的坚硬山关路上更惨,血肉模糊一片。有很多杂胡刚在城墙头露出脸就遭到凶狠几枪扎入......真是解恨。
辽国攻势异常凶猛坚定,但宋军在最初的慌乱后很快镇定下来,坏蛋的胆气、凶恶以及往日当各地恶棍时打架作恶惯了练出来的战斗力全部暴发出来,杀得辽军死伤惨重根本攻不上城来。
哼!辽军不过如此,果然是文成侯伐辽那一战中证明过的辽国没落不堪了辽人不行了不能打了......哪老子还怕你什么?
乔宽见手下的坏蛋军的表现竟然如此之好,不禁欢喜不已,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不少。
但仍然不敢丝毫大意。
他现在不怕攻城,关注的只是城门这。
辽军也有炸药,也在极重视和加强火药制造和应用,跟着文成侯沧北军学得也知道用炸药炸开城门省事的破城。这一点不得不重防。
他盯得就是这个.....
辽军也果然用上了火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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