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柳家
柳生烟似乎在一品居家中也算是常住，连窗户也不曾关上。时近傍晚，日色微朦，却也显得这房间之中有些暗淡。
随着微风拂过，这房间之中倒是有些凉意。
叶小孤按着手上的雷引，勉强压制住手上的雷光，只不过目光之间却是笃定有余。虽是一身破烂的酒店浴袍，也算不得什么一表人才，但是这手上的雷光闪烁之间却也隐隐有些声势。
瑶姐脚步一缓，却是站在柳生烟的卧室门前，不过三五步之遥，却也没有再进一步。
“小家伙，你想动手？”瑶姐嘴角的笑意渐缓，却也没有转身。
叶小孤手上雷光未止，淡淡的开口说道：“想找你们柳家打听点儿消息。”
瑶姐缓缓转身，嘴角却也微微一扬， 看着叶小孤开口问道：“消息？”
“宝儿……住在这里的狐妖，你们知道她吧？”看着瑶姐转身，叶小孤眉头微微皱了皱。虽然瑶姐一副和气的模样，但是叶小孤昔日双膝跪地的印象还是太过深沉。
“……我若是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就出手了？”瑶姐嘴角的笑意更显，目光却是看着叶小孤手中的闪烁的雷光。
叶小孤皱着眉头 ，隐隐却是感觉瑶姐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当下倒是开口说道：“我对你们柳家的大小姐没什么兴趣，也没有伤她……你们若是知道宝儿的消息，请你们告诉我。”
瑶姐嘴角的笑意一缓，目光一沉，却是淡淡的应声道：“你是在求饶吗，小家伙？”
叶小孤手上的雷光骤然一弱，隐隐却是要熄灭一般。
叶小孤看了一眼，心中骤然一惊，急忙松手，勉强维持着手上的雷光。
“它在羞愧……雷罡本是风火所引，其性张狂。你这样的主人，驾驭不好这正阳雷罡。”瑶姐简单一句之间，叶小孤尚且还在注意着手上的雷引，下一刻眼前的瑶姐却是骤然消失！
“在哪？！”叶小孤心中猛然一惊，正要转身之间，颈后却是微微一暖。
“真是可惜了那女人给你做的局。这正阳雷罡……你不配。”瑶姐的话语落罢之间，手上微动，劲气轻扬之间却是一空。
破空之声微起，瑶姐身前却是一空。
下一刻耳边骤闻一阵霹雳声响！
“…………”瑶姐微微皱眉，身形微动，单单只是伸手虚挡身侧。
雷光四起之间，叶小孤心中微沉。这百试不爽的茅山掌心，雷却是被瑶姐若无其事的伸手挡下。甚至连走动半分都未曾做到！
叶小孤神色一暗之间，瑶姐却是闷哼一声，猛然挥手之间却是直接将叶小孤扇飞四五步之遥。
雷光微动之间，叶小孤接连翻滚几下，勉强稳住身形，却是气喘吁吁，隐隐有些不成架势。
“……有意思吗？”瑶姐话语之间却是缓步走向叶小孤，“昔日拥有正阳雷罡之人，不说是叱咤风云，但是横行这世间尚且无惧……”
话语之间，瑶姐面色淡漠却是伸手隔空猛的一扇，远处半跪在地的叶小孤应势而起，却是直接倒飞到墙角，手中的雷光骤然一暗，却是单单余留几丝幽蓝的电弧。
“你看看你的此刻的模样？”瑶姐脚步不停，径直朝着叶小孤走去，行走之间伸手虚引却是将叶小孤引到半空，“眉目无神，腰背不立，胸无正气……真是辱了这雷罡之名！”
话语落罢，瑶姐却是直接将叶小孤朝着地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叶小孤本就被瑶姐初时挥手一招就直接打散了气势，其后一扇一摔却是根本没有力气抵抗，此刻落在地上，非但是雷光散尽，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小孤躺在地上，嘴边已是血色斑驳，连带着鼻梁似乎也是血色一片，手臂低垂，右脚翻折，这猛然一摔之间却是已然没有动弹的力气。
连带着嘴边的气息也时缓时弱，断断续续，似乎隐隐伤到了肺腑。
叶小孤双眼勉强睁开，远处的瑶姐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是在叶小孤耳中似乎只是低微的轰鸣，连带着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模糊。虽然叶小孤很想起身，很想伸手揉揉眼睛，抹去嘴边的血色，但是却是莫名的一阵无力感，甚至连手脚的动作都感觉不到。
叶小孤虽然想过这样的可能，毕竟柳家这么家大业大，甚至能够封堵南市周边，不得不说是能可通天，不是叶小孤这样一个普通市民可想的。
但是瑶姐进来之后却也不乏一丝欣喜，毕竟瑶姐身份不比其他，她本就算是画中仙，字中魂一类的言灵。本就算是鬼怪一类，虽然能力强大，但是叶小孤手中的雷罡却是勉强算是有些克制。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叶小孤还是丝毫不曾坚持一招半刻。
太强了，瑶姐的力量甚至挡住了叶小孤手中雷引所生的茅山掌心，雷。连一丝机会都不曾留给叶小孤……
血色满目之间，叶小孤隐隐感觉有些头脑昏沉。这生命危急关头，叶小孤倒是缓缓的看了柳生烟的卧室一眼。
叶小孤自然也想过这样做的风险，毕竟叶小孤也没有接触过柳家的人。即便是遇见过一个无声，也算不上相熟。
柳家既然有如此声势，看着叶小孤绑架柳生烟，若是一时急切之间丝毫不管不顾，根本不给叶小孤解释询问的时间，那叶小孤可以说是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只不过叶小孤也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瑶姐，这个看着不大的小妮子做起事来却是丝毫不留余地。叶小孤说起宝儿尚且还没来得及解释几句，就被打翻在地。
眼下看来，瑶姐非但是想要废了叶小孤，甚至说不好直接将叶小孤弄死也说不定。
叶小孤既然想到找柳家打听宝儿的情况，自然也算是做了些许考量。其中最大的考量就是柳生烟昔日也算是老主顾，勉强还算是熟人，即便是真被这柳家人出手打个半死，柳生烟想必也不会真就让叶小孤这么被活活打死了。
想到此处，叶小孤甚至还有心思给柳生烟留下活结，虽是简单跟她说了几句，也将她关在卧室。但是这样单单只是希望能够有些余地，可以面对柳家人的时候有些筹码。
只不过叶小孤也没想到这个柳大小姐却是如此直率。这客厅里面叶小孤和瑶姐打得怦然作响，竟然也不曾出来看两眼，甚至连叶小孤快要被瑶姐活活弄死了也不出来招呼一声。
叶小孤此时倒是莫名的想到了以前在集装箱码头遇到茅山老头的时候，这大小姐却也是这样利利索索的跑开，也真就是十分听叶小孤的话。
鼻息之间隐隐有些血腥味，身上的疼痛感觉似乎也有了些……
叶小孤张了张嘴，想要喊柳生烟出来。这一趟叶小孤可不想这么就被瑶姐活活弄死，他还想见见宝儿，还有许多话没问，许多事情没做。
这一刻，叶小孤倒是莫名的有些后悔，也许真不该随便的触及这些不知深浅的势力，柳家也好，白家也好，宝儿也好，有些东西本就不是同路人。
叶小孤喉间隐隐有些血色，张了张沙哑着嗓子还没有喊出声来，眼前却还是骤然一暗。
瑶姐一脚踩在叶小孤脸上，尤且扭了扭，开口说道：“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叶小孤在这个时候突然很想笑，因为他并没有听清瑶姐说了些什么。
叶小孤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中学时，突然开了阴阳眼，能够感知阴阳两界的东西。那个时候，叶小孤在教室里听着课，突然一只只剩下半截的小孩从窗外爬了进来，爬到叶小孤桌上，在叶小孤耳边说着什么。
叶小孤当时冷汗直冒，吓得差点儿直接跑出去。但是班主任又很凶，一时也不敢。
于是叶小孤就这么颤抖着，瞪大了眼睛看着班主任讲了大半节课。
叶小孤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他克服了恐惧，他像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一样听着课。但是班主任还是走了下来，站在叶小孤旁边，开口说了些什么。
叶小孤看着班主任嘴巴开了又合，脸上却是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单单只是额头上全是冷汗。
最后班主任似乎觉得叶小孤在故意顽皮捣蛋，破坏他的权威。于是他开始拉扯打骂叶小孤。
渐渐的叶小孤感到一阵疼痛，渐渐也听到身边的班主任的话。班主任大声的喝问道，“叶小孤，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而另一边桌上的那个只剩半截的孩子也在叶小孤耳边说着一句。
说了些什么呢？
到底说了些什么？
瑶姐脚下动了动，目光注视着脚下一动不动的叶小孤，一时倒也微微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死了？”
话语未尽，瑶姐却是猛然倒飞出去！
半空之中，瑶姐心中猛然一动，却是低哼一声，勉强止住身形。而缓缓站直身子之后，瑶姐却是皱着眉头看着远处墙角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半跪在地，地上血色斑驳，脸上也尽是血色，这个人应该是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叶小孤，但是此刻他不算是叶小孤。
叶小孤没有这种气势……择人而噬的气势。
血色满目之间，这男人突然咧嘴一笑，嘴里却也满是血色，猩红一片之间，单单只是对着瑶姐笑着。
瑶姐心中莫名感到一寒，脚步微微后退的一瞬，耳边却是突然一暖。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瑶姐身侧，满是血色的脸凑近了瑶姐耳边，甚至连血腥味一时也清晰可闻。
他身上没有雷罡，没有电闪，甚至没有丝毫的气势。但是瑶姐心中却是莫名的一颤，身子骤然僵住却是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凑近了瑶姐耳边，沙哑着嗓子，隐约还能听见嘴里的血水不尽的声响，“他说他很痛……他很后悔啊……你后悔吗？”
这声音在瑶姐耳边缓缓响起，一时之间却也惊醒了瑶姐。瑶姐自然不知道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清楚的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定！！！”
一声高喝之间，瑶姐骤然错身，却是闪出三五步之外。
这瞬息之间实在过于紧急，寻常言灵所用的真言咒术，唤真名之法，讲究言出令随。瑶姐本该是念诵令咒，才算是出尽真言效力。
但是电光火石之间，瑶姐只感觉一阵莫名的心慌，只能匆忙发声。
不过眼下所见，似乎也勉强合用。
瑶姐缓了口气，目光所视叶小孤似乎真就是站在远处未曾追赶，当下正准备开口说几句，但是张口顺气之时，喉间却是一甜，哽咽之间，嘴里已经全是血色，连带着腰间也是骤然一痛。
腰间的痛楚实在太深，甚至让瑶姐根本无力维持身形，直接捂着腰际的伤口却是无力的跪在地上，一时不知生死。
叶小孤面色淡漠有余 扭了扭头，看着瑶姐却是咧嘴一笑，缓缓举起右手，这右手不知何时却是血色一片。
“…………”瑶姐微眯着眼，尚且来不及查看伤势。但是看着叶小孤脸上的笑意却是忍不住感觉心中一阵寒意。
似乎是感觉到瑶姐的目光，叶小孤脸上的笑意更深却是缓步走了过来。
叶小孤的脚步并不快，但是步步靠近之间，瑶姐的心却也随着叶小孤的脚步渐渐沉了下去。
“疼吗？”叶小孤缓步靠近之时，却是开口说道，话语之间嘴里未尽的血水却是流过嘴边，一时倒是让瑶姐微微皱了皱眉头。
叶小孤尤且不觉，歪了歪脑袋，看着瑶姐，却是伸出手掐着瑶姐的脖颈，直接提了起来。
这一刻，瑶姐却是莫名的感到心中一阵平和。
就在叶小孤和瑶姐都准备好这最后的时刻之时，一旁的卧室门却是缓缓打开，柳生烟慢慢的探出脑袋看了看屋外的情况。
若是寻常，叶小孤只怕免不了调侃几句柳大小姐来得及时。但是在这一刻，叶小孤却是放下瑶姐，骤然出现在柳生烟身后却是猛的一把将柳生烟推到在地。
“疼吗？”叶小孤缓缓凑近柳生烟，面色依旧淡漠有余，眼眸之中也尽是狂热。
柳生烟看着叶小孤脸上的伤口和未尽的血色，一时却是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叶小孤，你怎么了？”
疑惑，不解……
叶小孤看着眼下的柳生烟歪了歪脑袋，却是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不疼？”
柳生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开口说话之时。耳边却是传来瑶姐的一声高喝，“快跑！”随即叶小孤却是骤然被瑶姐撞到在地。
急促之间，柳生烟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是愣在原地。这一品居的装修本就是精良，一层两户平日里就算是唱歌跳舞都听不到声响，更何况是起居的卧室。
只不过就在柳生烟一脸茫然的时候，叶小孤却是缓缓起身，满是血色的手提着瑶姐的脑袋，却是生生将瑶姐 拖起半个身子，对于柳生烟咧嘴一笑。
柳生烟即便是在如何不了解情况，此刻的危机本能却还是免不了驱使她起身就跑。
只不过尚且来不及转身，柳生烟脖颈之间一阵巨力传来，却是被叶小孤直接掐着脖子拉到了叶小孤身前。
叶小孤凑近了柳生烟面前，细细的看了看柳生烟的模样，眼中似乎有些茫然和不解。
叶小孤此刻脸上满是横生的伤口，翻飞的皮肉，血色斑驳之间却也难以细看。但是虽然感觉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柳生烟看着叶小孤的眉眼却还是隐约有些莫名的期盼。
这种感觉说来突兀，或许单单只是一颗无知少女心。
很快柳生烟也为这无知少女心付出代价，叶小孤歪着脑袋看了不过是瞬息，却是骤然咧嘴一笑，手上发力之间却是生生将柳生烟掐晕过去。
即便是如此，叶小孤手上的动作尤且不松，嘴角的笑意更显却是想要生生扭断柳生烟的脖子。
叶小孤手中发力的瞬息，目光之中却是闪过一丝狂热，似乎听到一声清脆的骨裂之声。只不过下一刻，柳生烟的身上却是在叶小孤错愕的目光之中骤然爆发出一阵金光，这金光骤然亮起，瞬息消散却是连带着柳生烟也消散无踪。
叶小孤看了看右手，一时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只不过下一刻，眼前却是一黑，瘫倒之间，瑶姐却是双手按在叶小孤侧腰之上，借着刚才金光闪动的瞬息却是骤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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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向晚，月已高悬，窗外隐隐有些凉风吹进来，只不过这地方似乎没有开灯，显得有些莫名的冷清。
叶小孤醒来的时候，隐隐还是感觉到鼻息之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勉强咳了几下，似乎也没有缓和多少。
借着窗外的光影，叶小孤倒是隐约看清了这里似乎仍旧是柳生烟的家中。当下倒是勉强摸索着爬起来，扶着墙壁寻找着电灯的开关。
一品居的电灯还算是高级，不单是手机联网，还有能声控。但是声控毕竟也是要柳生烟这个主人的声音才算可行，更何况叶小孤此刻嘴里似乎也有些未尽的血水，嗓子也极是不舒服，一时倒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想法。
索性，身体似乎恢复了许多，腰背腿脚勉强也算还能动弹。
叶小孤扶着墙壁，勉强找到了开关旋钮，随手打开却也不曾细看许多，径直扶着墙壁走到洗手间却是去洗漱嘴里的血水。
“…………”长出了一口气，叶小孤甩净手上的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倒也免不了有些恍惚。
叶小孤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照过镜子，细看自己的模样，此刻洗净脸上的血色，一时倒是微微愣了一下。
镜子里的这个人显得有些清秀，眉目之间似乎多是柔和，只不过头发遮掩之间似乎一贯显得有些颓唐。
“洗干净了就滚出去……一个大男人照什么镜子。”
叶小孤一路低着头进了这洗水间，又劈头盖脸的浇上许多水，洗了一把脸。此刻叶小孤正细心凝神看着自己的脸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叶小孤微微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躺在浴缸里，白色的浴帘遮掩着虽是看不清细致，但是隐约却是看清了一个大概轮廓。
“你是？”叶小孤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声的问了一句。
“是，是，是你个头！”只不过叶小孤这小声试探之间，这浴缸里的女人却是直接拿起一瓶洗发露照着叶小孤脸上扔了过来。
叶小孤小心戒备却也直接将这洗发露瓶子接了下来，试探的问了一句，“瑶姐？陈瑶？”
叶小孤倒也不至于随口乱猜。昔日初次见到瑶姐的时候，虽是见着她十五六岁穿着锦衣马褂，圆脸喜气，似乎颇为讨人喜欢的模样。
但是在引入她的灵台识府之中，见着她的魂魄之时，隐约似乎也见过一个二十来岁的俏丽佳人。
叶小孤虽然也并未在意，但是其后细想之下，这一体双魂，隐隐却是相安无事，倒也觉得有些稀奇，却也记得清楚分明。
先前叶小孤还被瑶姐几下打翻在地，跪倒不起。既然此刻叶小孤还能这么安稳的洗脸，照镜子。想来这浴缸里不是瑶姐就是柳生烟了。
柳生烟对于叶小孤或许还真是说不上这么硬气，真要是她说不定此刻还默不作声也不一定。
“瑶什么姐啊，我现在都到柳家打工了……”陈瑶随口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是说了半句就闭口不言。
叶小孤一时也不知道其中旧事，也不好多嘴，当下只是开口问道：“那我叫你陈瑶？”
“这是我的真名，你这人也不知道是忘性大还是身边这莺莺燕燕太多。”陈瑶随口一句也不知道让不让叫这陈瑶的二字。
叶小孤一时也没有纠结，只是试探着问道，“是你放了我？还是？”
“……我恨不得打死你，还会放了你。是那柳家大小姐。”陈瑶话语之间倒是显得有些郁闷。
叶小孤皱了皱眉头，想到柳生烟一时却是打算出去看一眼。
只不过尚且未曾迈步，陈瑶却是开口说道：“那柳大小姐身上护身的宝贝不知多少，什么时候轮到你去关心她了，你还是好好顾好你自己吧。”
叶小孤微微一愣，疑惑了问了一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杨冬临曾经找过你，在那处废弃大楼，还有那个茅山的小道姑……”陈瑶伸手拉扯了一下浴帘，毕竟一男，一女这么待在洗手间里多少有些尴尬。
叶小孤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随即却是恍然大悟道：“哦，长远商贸的杨冬临，望城国际那片的烂尾楼是吧？”
“当日不是杨冬临叫你去的，那个小道姑后来也被我控制着……”陈瑶话语之中满是平淡，却是让叶小孤微微有些惊讶，“我看出你身上有雷引，又隐约有天师传承气韵。但是那时你还不能控制正阳雷罡，于是我凭着记忆之中的一个古老阵法，想要催化你体内的雷罡……”
“为了便于我控制，我在其中加上了几句真言咒令。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真言咒令与阵法不容，还是这阵法本就有缺陷。”陈瑶似乎也未见叶小孤脸上渐生的惊讶，淡淡的说道：“你从阵法之中出来的时候，虽是有些提升，但是隐隐却也失去了理智，甚至将一个南家的小辈重伤……”
“……南家？”陈瑶说到此处，尤且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在叶小孤耳边却是一句也未曾入耳。
南家老爷子被自己错身击杀的情形一直历历在目，叶小孤也无数次回想着其中细末，希望找到些许痕迹，挽救自己也算是给自己回到南市，见见宝儿的理由。
其中南疆老爷子一直计较的那块灵牌所刻的却正是“南亮”二字。
叶小孤心中猛然一动，心下激动有余却是猛然快步冲到浴缸前，直接掀开那白色浴帘，沉声道：“是你让我杀了那南家的南亮？”
浴帘之后，叶小孤本是怒气冲冲，但是目光所及陈瑶虽是身子白皙有致，但是那浴缸之中的水色却是通红一片。
“……我说了，那个阵法出了些问题。”陈瑶话语之间，倒是显得有些平淡。
叶小孤皱着眉头，看着浴缸之中的陈瑶，满心的怒气却是消散许多，“你这是怎么了？”
叶小孤以前见过这样的陈瑶，但是也没有细看。初时所见，陈瑶眉目之间似乎多是勾魂夺魄，几番妖娆。
叶小孤原本以为那是在那灵台识府之中的幻想所生，但是此刻见了浴缸之中的陈瑶倒是和初时所见相差无多。
相对于那个可爱玲珑的十五六岁的模样，此刻的陈瑶却好似媚态天生，真就是两个极端。
“说了，那阵法有些问题。我原本还想看看你身上的正阳雷罡，没想到还没碰你两下，你就突然变脸……”陈瑶话语之间，尤且缓缓起身，却是丝毫未曾顾及叶小孤的目光，“非但是我，连带着那柳家大小姐都差点被你失手杀死，若不是她带着那保命的金符，只怕现在估计早就断气了。”
陈瑶话语之间，缓缓起身，白皙的皮肤趁着血水却是显得分外白净。叶小孤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陈瑶的身子却是没有一丝半点的欲念。
陈瑶腰间一处拳头大小的窟窿，皮肉翻飞之间却是隐隐还淌着血色。若是常人，受到这么重的伤，只怕早就失血过多而死了，只不过陈瑶既是妖物，自然还是有些手段。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此刻恐怕也不乐观。
“你没事吧？”叶小孤皱了皱眉头，一时倒也来不及细看陈瑶这白皙的身子，单单只是看着陈瑶腰间那血窟窿皱着眉头。
陈瑶轻哼了一声，却是伸手指了指腰间的伤口，“这要是没事的话，我怕是睡着都能笑醒过来了。”
“言灵虽然力量强大，但是身体却十分脆弱。一旦受伤，气息一散，几乎就很难恢复，只能慢慢死去。”陈瑶说话间，抬起腿，却是径直从浴缸之中起身，“我现在连本体都快压制不住，你说我现在算是没事吗？”
叶小孤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时倒也无暇顾及陈瑶话语之中的本体是这二十来岁的美艳丽人还是那十五六岁的可爱少女。只是看着陈瑶腰间的伤口，一时倒是有些挪不开目光。
“……有没有什么办法？”叶小孤看着陈瑶腰间的血窟窿，一时倒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办法？有啊，你既然有天师气韵又是正阳雷罡身，你收了我，我自然算是无事。”陈瑶笑了笑，话语之间倒是平淡有余。
“这就是你告诉我真名的原因？”叶小孤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不管你怎么想的，但是既然这是我伤的，我自然会担责。怎么样才算是能够收伏言灵？”
陈瑶嘴角微微一扬，眼眸之中却是闪过一丝狡黠，凑到叶小孤耳边轻声说道：“道长可听过双，修道法？”
“…………”叶小孤身子微微一僵，一时却是有些迟疑。只不过还没有应声，耳边却是听到陈瑶小声的笑着，一时却是皱了皱眉头，“好玩吗？”
“不好玩，这可是拿着我的命在逗你玩呢……”陈瑶脸上的笑意缓缓散去却是淡淡的说道，“现在我身体受到这么重的伤，已经算是没救了。”
叶小孤听到这的话却是忍不住心中微微一沉，“真是没有丝毫办法？”
“那你来说说你又有什么高见？”陈瑶被叶小孤接连追问，一时倒也忍不住微微动气，反问道。
叶小孤一时却是哑口无言，毕竟相对于陈瑶，自己还真是白板一块。陈瑶自己都没有办法，叶小孤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主意。
只不过叶小孤倒也不忍心看着陈瑶真就这么安然赴死，当下却是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有个土法子，要不要试试？”
陈瑶闻言，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喜色，“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