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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萧给沈淮拉的踉跄一步,又扭头去看躺倒在地上哎呦叫唤的吴三。沈淮只回头揽过季萧的肩膀,凑在他耳边吹过一阵热气,不让他往后看,“没摔着吧?”
季萧连忙摇摇头,“没有的。”
两人在院子里站定,阿元便给沈淮放到了地上。
他顺势往前撅着屁股扭了两步,狗腿的抱住季萧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叫爹。
季萧正要弯腰将他抱起,一旁沈淮身边的小侍卫拎着一叠小黄油纸包走进院里。阿元背对着他,没瞧见,那小侍卫训练有方,连忙假作喉咙痒,重重的咳了两声。
阿元扭头一看,登时瞪圆了双目,将视线紧紧地凝在了一处。他连忙撒开握住季萧衣摆的手,转身就走,不稳却快,没两下就跟个小老头似的颠到了那侍卫面前。
侍卫唤作小五,今年十六,见个雪玉聪灵的奶娃娃扑腾到自己脚边,一时也有些无措。
“吃,阿元,吃。”阿元主动握住那小侍卫的手,满眼期盼,主动邀起食来,浑然不管自己小西瓜似圆滚滚的肚皮。
“,阿元,”季萧上前两步,见状要挡,却被沈淮拦住。
沈淮笑道,“你拦他做什么,多半是前面折腾饿了,想去就让他去吧,我有事情同你商量。”
季萧给这句话移转了注意力,由着小五将阿元抱去了一边。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里。
“晋和,是什么事情啊?”季萧坐着,沈淮却站的笔挺。他本来就生的高大,此刻更是将季萧整个笼罩在自己身下。季萧有些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在沈淮专注的目光下害羞的情绪是更多的。
沈淮也不管季萧的窘迫与羞赧,他心满意足又心痒难耐的盯着季萧泛红的脸颊瞧了一会儿,心头的火烧的他浑身燥得慌。他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一咕噜喝下去,这才开口道,“过两日家里会送几个人过来,都是从前惯常照顾我饮食起居的,只是虽说是我家里人,可现在我与阿萧一处院子住着,你若是不喜欢外人,我便让人将他们送走。”
季萧知道沈淮开口不会是空话,自己若是不应,他定然就照着自己所说的做事。季萧连忙摇头,“不碍事的,他们过来也并不打扰我和阿元,”他怕沈淮不信,还认真的重复了一次,“不碍事的,真的。”
“我便知道阿萧是最好的了。”沈淮笑起来,他将手中的杯子摆回桌上,“那这事情便算是定了。”
第二天一早便果然有人来了。
季萧在灶膛后面烧火,锅里的小粥炖的软糯,里头还悬着两只鸡蛋。一旁的砧板上放着一碟酸菜与一盘包子。阿元抱着小弓箭歪着脑袋蹲在木桶里打瞌睡。
小五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道,“季老板,侍候的人送来了,您要不要出来瞧瞧?”
季萧闻言起身,虽不明白这人何以要让自己过目,却也依言到了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粗壮的女子与一个模样干的男子。
两人一见季萧,立刻恭恭敬敬的屈膝跪拜行了个大礼,“见过季老板。”
季萧给这排场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你们快起来。”
两个人也不含糊,应声站了起来。
小五在一边预料到季萧要对自己发问,赶在前头答道,“这是爷送来的人,我也不知内情,不过季老板不必拘束,他们都是卖了死契进来的,照顾这院子里的人是应当的。”
小五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匆匆只说有事。
季萧叫了他,没叫住,只得自己无奈的停住了。
那一男一女也并不拘束,开口介绍起自己的名讳。
“奴婢叫今春,季老板有什么吩咐的,只管说便是。”
那婢子的话音一落,另一个男子也紧着道,“奴才叫庆云,全凭季老板差遣。”
季萧虽然是富贵人家出身,可没有一天真做过谁的主子。这时候难无措,好在今春与庆云极会看人脸色,此时不等季萧再说话,均是静默的退到了一边。
“爹,爹,”恰好阿元也在此时醒来,见季萧不在,连忙高声叫起来。
季萧这才重进了厨房,大松一口气仿若得救。
他从季家出逃只两年,中间虽见识了好人坏人,可季萧从小给关在小院子里欺凌长大,骨子里头不自觉就带着不喜接触生人的情绪。
这情绪虽一天天在改善,却也还早的很。
等季萧给阿元喂了粥,擦了脸,今春与庆云依旧站在不远处沈淮那边房间的廊下。
季萧低着头没去看他们,只回屋拿了块布包将阿元绑在了自己的背上,又捏住他的小屁股往上一托,拿起一只小篮子准备出门去。
今春见状,远远的走上去问,“季老板准备去哪儿,我与你同去吧?”
“买个菜罢了,你在家里吧,”季萧不知如何拒绝,说出的话软绵绵。
今春笑笑,道,“您带着个孩子,总是有些不方便的地方,这篮子我给您提着吧?”她的话是问,可动作却一点儿也不含糊。季萧给她捏了下手腕,指尖便不知怎么的一松,将那送进了今春的手里。
大街上人来人往,今春站在季萧的前头为他挡开人流,迎来往去,愣是没一个人碰到季萧的皮肉。
也不知是什么风声传开了,季萧注意到今天摊上买菜的,来往行走的都对他有些异样的目光。
“季萧!”惴惴疑惑间,他给人叫住了。
今春的反应比季萧快,她往旁边偏了偏脚步,虚虚的挡住了季萧的身形,十分防备的看着面前靠近的人。
陈江川面色疲惫,像是两天没睡好。不过他这会儿瞧见季萧,眼睛是亮的。只季萧面前的今春让他十分疑惑。
“这是……?”
季萧从今春身后挤上前,抿唇道,“这是晋和带过来的奴婢今春,她见我出来买菜,特意跟着过来给我搭把手。”
“季萧,”听见沈淮的名字,陈江川的脸色变了变,他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顾不得那么多,当着今春的面拉住季萧的手腕将他带到一边人少的地方,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季萧,欲言又止,“你别和他走的太近了。”
“出了什么事情?”季萧见他面带隐情,以为他误会了沈淮什么,又连忙为沈淮解释道,“晋和人很好的,阿川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哪有什么误会,”陈江川急急道,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今春,见她眼神锐利,半点儿不像个普通奴婢,就更确定了自己心里所想的,“前头的孙牛氏与孙刘他们,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