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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笑出声,把早就备好的礼物让宫人拿出来。
*
“是啊,皇上要十七了,皇上想要什么礼物吗?”
殷辛摇摇头,垂下眼,“太傅在等寡人呢,寡人要走了,小夏子,你要好好帮我照顾毛团,寡人怕它毛给烧了。”
殷辛坐上了软轿,顶盖不能完全遮住风雪,有些雪花还是飘拂到他的身上,到了红梅林,殷辛下了轿,只身踏进了林子。满眼的红梅,几乎到迷眼的地步,他拿着一个琉璃宫灯,缓步往前走。他走了一小段路,靴子就沾上不少的雪,他抖了下袍子,左右看了下,试探地喊了素和的称谓。
“太傅!太傅!太傅你在吗?”
可是周围只有落雪的声音,没有人声,也没有脚步声。
殷辛把宫灯举高了声,在林子里转悠,边转悠边叫太傅。这片红梅林太大了,雪花簌簌落下,落在枝头,仿佛也成了梅花,只是变成了白梅。殷辛从一棵略为低垂的红梅树枝下钻出,没想到那块土地不太平稳,殷辛被绊到了,摔倒在地,手里的琉璃宫灯直接摔了下去,风一吹过,灯灭了。
“疼。”殷辛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改成坐着,把散发着火辣辣的疼意的手抬起来一看,果然擦破了皮,上面还有零星的血迹。
“皇上。”
素和的声音终于响起,随后便有脚步声快速接近。来人蹲下来,随手把手里的东西和灯放到脚旁,再温柔地把殷辛的手捧起,语气里透露着满满的心疼。
“怎么那么不小心?疼吗?”素和抽出自己的丝帕,细心擦掉手心里的残雪,碰到伤口时,殷辛“嘶”了一声,素和的动作就是一顿,随后抬眼看着殷辛,“很疼吗?微臣身上没带药。”
殷辛想把手缩回来,“不是那么疼,待会就好了。”
素和不让他缩回去,“都流血了,都是微臣的错,不应该约在这里见面的,谁知道皇上那么笨,走路也可以摔跤。”他用丝帕绑住殷辛的手心,另外一只手没有丝帕可以绑了,素和就把自己的衣服撕破了,撕出一条给殷辛绑上。
素和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才发现殷辛有些傻愣愣地看着他,他不禁抬手给殷辛的鼻子刮了下,“皇上,你还能走吗?”
殷辛支支吾吾,“应该可以的。”
“算了,微臣背皇上回去,本来想赏梅,现在就算了吧。”素和转过身,用背对着殷辛。他等了一会,发现没有动静,回了头,“上来吧,不那么早带你回去,我们去梅林的那个亭子里坐会,把天府食的点心吃完再送皇上回去。”
这话一出,殷辛果然乖乖地用双手搂住了素和的脖子,让对方背自己。
素和拿起地上的东西,才把殷辛背了起来,“皇上抱紧点,微臣手里有东西,皇上要是滑下去,微臣不一定能抱住哦。”
“恩。”殷辛应了声,搂得更紧,他把头搭在对方肩膀上,嗅到了对方身上冷梅的香味,“太傅身上好香啊。”
素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是衣服上香料的味道,这附近的梅花不是更香吗?”
“梅花香,太傅也香,都是香香的。”
素和微偏过头看殷辛,他今夜也没有戴面具,故而殷辛可以清晰地看到素和的脸,看到对方整张脸上的表情。素和双眼微弯,似乎真的被殷辛的话逗笑了。
殷辛被对方注视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就把脸埋到素和的肩膀上。
“皇上的生辰要到了,有什么想要的吗?”
素和也问了他这个问题。
殷辛听到了对方平稳的呼吸声,素和说话冒出来的一团白气,在空中很快就飘散开去,殷辛问他,“太傅要送寡人礼物吗?”
“嗯,所以皇上想要什么吗?”
“寡人想要太傅再做一只风筝给寡人,可以飞得很高很高的风筝,可以飞出无虑宫,飞出宫墙,飞到天上去。”
“飞那么高啊,那微臣不是要做一个超级大的才行?”
“是啊,上面还要写‘祝阿辛岁岁平安,快乐长大’。”
“好。”
*
素和背着殷辛走到红梅林的亭子坐下,让殷辛坐稳后,他把之前拿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是个包裹。素和打开包裹,里面是个暗红色的食盒。盒子上还有天府食几个字。
素和打开包裹后,又把灯笼还在食盒旁边用来照明,“虽然是趁热买的,但现在天寒地冻,可能已经冷了。”
他把食盒打开,是一个个小抽屉,每一层都放着不同的点心,而且还冒着热气。
素和突然唔了一声,说:“有东西忘了拿过来,皇上在这里等微臣一会吧。”
“好。”
素和很快就离开了,没多久,身影已经消失在红梅林。雪越下越大,殷辛哆嗦了下,把狐裘把自己包得更紧。
*
素和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殷辛在石桌上趴了下来,后面还闭上了眼,他睡着了,睡梦中似乎有人走近,但没有说话声,等被人唤醒的时候,殷辛揉了下眼,却因为牵扯到手心的伤口,拧了下眉。
“怎么都睡着了?”来人说。
殷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还有点睡意,“太傅你回来了。”
“嗯,刚刚走错路,花了一点时间。算了,皇上困成这样,微臣背皇上回去吧。”
素和把殷辛送上了软轿,小夏子发现殷辛手心受伤后立刻差人去叫太医,又急急忙忙伺候殷辛沐浴。殷辛沐浴完又上完药,就窝进了被子里。
猫悄悄跳上床,在殷辛的头顶窝了下来,小夏子瞪了几眼猫,但又怕吵醒殷辛,只好作罢。
小夏子放下了明黄色床帐,灭了蜡烛,寝殿陷入了寂静,窗户把风雪隔在了外面。
殷辛安逸地熟睡了,猫也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第二十章
几乎下了一整夜的雪在第二天停了,整个宫殿银装素裹,上朝的官员也因此要越起越早,因为积雪难走,前几日还听闻兵部侍郎在宫门摔了个大屁蹲。
殷辛窝在龙椅里,透过珠帘打量他的群臣,恩,果然依旧保持神采奕奕的人不是很多,新探花郎申逢景倒是其中一个,大概还年轻吧。他已经成了翰林院编修,日日呆在翰林院里。
下朝后,殷辛刚回到无虑宫,就有人来造访了,无虑宫的宫人乌泱泱跪了一地,殷辛看着来人走进来,还夹着一身寒气,喊了声,“亚父。”
乌黎把身上的大裘脱下递给旁边的宫人,嗯了一声,微扭过头吩咐:“你们都下去吧。”
“是。”宫人们异口同声答了,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他走近殷辛,把手放到镂空火炉上方烤火,殷辛看到他手上一点装饰都没有,倒是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一条很浅的疤痕,白色的。乌黎神情很淡,长睫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