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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尔帕拉眯了眯眼,警惕地打量齐舒,却笑着说:“大哥哥好像比我想象的大胆得多。”
齐舒被他一声声大哥哥叫得刺耳,伊凡那短刀在手上晃了一圈,阵阵冷风划过帕尔帕拉的耳郭,帕尔帕拉立刻起嬉皮笑脸的样子。
“明天宫殿斗兽场有一场表演,奥斯大人会出席,我有入场资格。”帕尔帕拉与齐舒对视片刻,眼神里多了些玩味,“大哥哥也想去吗?”
齐舒没有回答,在考虑帕尔帕拉话里的真实性。
帕尔帕拉似乎一眼看透齐舒所想,眼睛眨了眨,说:“布坦雅有好几位城主都出自贫民区,奥斯大人也在贫民区生活过,别看不起布坦雅的贫民区出身。你要是不信可以到别的地方打听打听,明天斗兽场是不是有表演,是不是全城都能参加。何况现我们抓到黛娅,说不定还会受到城主邀请,到顶层看台观看表演。”
齐舒与帕尔帕拉身后的伊凡交换个眼神。帕尔帕拉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眼下就有一个十分好的机会混入布坦雅宫殿,但是现在找办法混进斗兽场似乎有些来不及,布坦雅内外乎有一层天然隔阂,他们在东城区时就完全没听说过这次表演,现在也没有弄到入场资格的渠道。
如果只是伊凡一个人,或许有很多办法可以混进去,但是加上齐舒,就有些困难,赶不上明天的表演,不知道下一个机会又要等多久。
让帕尔帕拉带他们进入斗兽场,是现在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伊凡对齐舒微微点头,齐舒心里就有了底,他对帕尔帕拉说:“水和钱我们都可以不要,也可以放了你,不过明天你要带我们进斗兽场。”
帕尔帕拉变得严肃起来,他审视着齐舒,说:“大哥哥的想法的确大胆。但是我不能答应你,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混进城主的宫殿,在布坦雅,得罪城主等于找死,我不敢冒这个险。”
齐舒说:“你现在就在冒险。”
伊凡手上一动,短刀被抛出,回旋着擦过帕尔帕耳边,割掉了他几缕短发,又飞回伊凡手里。
帕尔帕拉显然还是有些怕伊凡的,更怕伊凡手上的刀,他脊背直挺,深呼吸几下,双手举起,说:“好吧,我答应你们,不过我只能带你们进入斗兽场,进去以后什么情况,我可不能保证。”
齐舒说:“成交。”
伊凡将短刀放下。
帕尔帕拉肩膀一松,反问齐舒:“这回大哥哥不怕我骗你了么?”
齐舒一笑,说:“我当然怕。”
帕尔帕拉一屁股坐在躺椅上,好像已经有恃无恐,说:“就算你们刚才真杀了我,今天恐怕也走不出贫民区,你们只有两个人,不是么?”
齐舒笑容不变,比他更有恃无恐,说:“刚才你和我们说了这么久,怎么也没见有人救你。你说刚才要是一刀下去,你这帮小弟兄,以后会听谁的?”
在布坦雅只有适者生存,被淘汰就是失败者,会失去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
齐舒的话让帕尔帕拉的眼神瞬间结冰,他扫过那些就在刚刚还对他唯命是从的人,其中真有几个顶不住他的目光,默默低下头。
帕尔帕拉忽然转头看着齐舒,也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说:“大哥哥,我发现你不仅胆子大,而且还很有趣。”他面庞清秀,笑得似乎纯洁无害。
齐舒眼皮跳了跳,总觉得这个有趣还有别的意思,被看得浑身不舒服。他想象不出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会有那么多复杂的表情。
伊凡微微皱起眉头,把齐舒拉到自己身后。
帕尔帕拉霸占一口水井,连带水井附近都是他和他团伙的地盘。
这些少年像是普通的混混,但比一般混混厉害得多,他们控制了几条街内唯一的水井,住在水井附近的居民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
这种现象在在布坦雅贫民区绝不少见,贫民区的水井,几乎都被不同的势力霸占,连河道岸边也被人瓜分成数断,这里的居民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投靠一个势力,而投靠的同时,也必须受到控制。
在布坦雅城中,只有现有的水井能在城主放水的时候出水,新挖的水井,就算挖得再深也不会有半滴水。
资源有限,生存环境也就变得恶劣。
傍晚的时候,水井里短暂地流出些许水,大概持续半个小时的时间。人们分分拿出器皿排队取水,那些少年在离水井六七米之外的地方排开,向居民们取用。
交了钱的,就让人进来取水,交不起的就远远驱离。
帕尔帕拉自己说,他这里已经是很公道了,有些人占了水井不仅要钱,还要人。
“人?”齐舒不太能理解布坦雅的逻辑。
帕尔帕拉露出一个暧昧又轻蔑地笑容,齐舒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瞳孔猛然一缩。
帕尔帕里似乎很喜欢齐舒露出这样的表情,笑容越发扩大,朝旁边关押黛娅的屋子指了指,说:“长得漂亮的人谁都喜欢。黛娅当年在我们这儿可是很名贵呢,只要一晚上就能换足十天的水和食物,那时很多家庭都祈求能生出像黛娅这样的孩子。可惜后来她被杰西大人接走了,不少人觉得遗憾。”
正说着,排队取水的队伍里,有个穿着邋遢布褂的男人被拦在外面,那人哀求道:“大人,我求求您,这几天实在凑不出钱来,我的女儿还病在床上。”
帕尔帕拉像挥苍蝇一样挥挥手,其他少年上去将那个人拖走,那个人不肯,整个队伍停滞下来,便有别的取水居民抱怨。
“快走吧,别耽误时间。”
“就是,过一会儿可能没水了。”
过了片刻井里的水真的消失了,没取到水的居民看那个男人的眼神也变成了怨恨。
伊凡将自己的水囊解下,走过去,要交给那个男人。
那些少年都不是伊凡的对手,不敢拦着伊凡,帕尔帕拉见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朝伊凡喊道:“嘿,别傻了,这个人家里根本没有什么生病的女儿。”
伊凡闻言转身,然而刚才还在哀求的男人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拿走伊凡手上的水囊就跑。
帕尔帕拉发出尖声刺耳的大笑。
诺奇朝男人跑走的方向呲牙,全身毛都竖起来,以伊凡的身手完全可以追上去,但是伊凡没有。他也没有在乎帕尔帕拉和其他少年的嘲笑,立在那里皱着眉头,蓝色的眼睛里攒着冰雪一样的冷,却也明亮如火苗。
倒是那些没取到水的居民,看到男人抢走了水,嘴骂骂咧咧起来,凭什么那个男人最后得到了水,而他们却什么也没有。
不过他们看到伊凡似乎和帕尔帕拉一伙人走得近,所以不敢靠近,只敢偷偷盯着伊凡。
那些眼睛里充满不怀好意和窥探,虽然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