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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山见那小李氏身怀有孕,却被自己吓得脸色煞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禁有些无奈。这小李氏与原身却有过些许牵扯,但也却是无辜受累。
原来这小李氏未出门之前曾被季春山相中,苦求父母上门提亲,可此时季家已然败落,且季春山也无甚好名声可言,虽季春山父母向来与人为善,但李家心疼女儿,不忍女儿终身错付,是以断然拒绝。
季父季母本就知此事不可为,上门提亲不过是因为儿子苦苦哀求,也为了彻底断了儿子的念想,所以被拒后心中并无怨愤,见季春山不在强求,也就放下了。却不想,村长冯德礼的二儿子也钟情于这小李氏,意欲聘娶为妻。
村长自是知晓季家也曾提亲小李氏,且季家为本村人,若是自家最后聘娶了小李氏,日后同季家难生出嫌隙,徒生是非,是以拒绝了儿子的请求。只是这冯广良对小李氏情根深种,宁可终身不婚,也不愿另娶他人。
村长父子失和闹得阖村尽知,不过因顾忌小李氏名誉,是以外人并不知父子俩争吵的缘由,季父季母自然也不知晓,还曾上门规劝,直到心疼儿子的冯母登门来求,二人这才得知自家才是一切起因。
季父实为通情达理之人,知晓前因后果后,便亲自登门与冯德礼恳谈。在那之后的几日,冯家便去了李家上门提亲,而李家也是立时就应了下来。
闻得此事,季春山自是暴怒不已,他自知自家与村长家之差距,便认定那小李氏乃是那嫌贫爱富水性杨花空有皮相只会勾引男人的下作女人,眼中再无半点美好,心中更是由爱生恨。
待小李氏嫁过来后,季春山时常从暗处窥视,每每小李氏独行,便要上前去纠缠一番。好在他也有所顾忌,不敢真做什么,多是言语侮辱谩骂。
小李氏与冯广良两心相悦,颇受波折才成就好事,但曾因她致冯家父子争吵,是以她初到冯家便被冯母告诫了一番。她不敢再因自己多生事端,便只得躲避忍耐。
小李氏郁结于心,却又无人可诉,形容愈发憔悴消瘦,其夫冯广良看在眼里不明所以,可每每问起,小李氏却避而不答。冯广良心中存疑,既明问不出什么,便暗中查探,不想没多久,就撞见了孤身一人外出洗衣的小李氏被季春山拦住,季春山言语侮辱不说,还当场脱去上衣,甩到小李氏身上,命小李氏为他洗了。
冯广良怒火中烧,气红了眼,忍无可忍跳了出来。他虽然不如季春山高大,但在外做工有一身子的力气,且又是盛怒之下,一拳头就把怔愣住的季春山打倒在地,然后整个人也扑到季春山身上,左一巴掌右一拳头的狠揍了起来。
小李氏在冯广良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呆住了,待听得季春山的惨叫才回过神来,见季春山满脸是血惨叫连连,而冯广良也打红了眼睛,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怕闹出人命,小李氏赶忙上前拦着,却反被冯广良甩了开来,最后没办法,只得赶回了家告诉了冯父。待冯父带着长子冯广安赶过去时,季春山已没了声响。
冯父大骇之下,忙与长子拉开了冯广良,待探得季春山心脉未断气息犹存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又让长子赶紧拴马驾车,将季春山送去镇上医馆诊治,而自己,则是亲自到了季家。
季父季母闻得此事,自是震惊担忧不已。待随冯父进了镇子,在医馆里见到整个脑袋被包的只余一条嘴缝儿,且依旧昏迷不醒的季春山时,季母顿时哭晕过去。
此事虽说季春山有错在先,但季春山毕竟是季家独子,且又是冯广良动手在先,唯恐季家报官问罪于冯广良,是以冯家表示会尽全力治好季春山。而在得到季父绝不会报官的承诺后,冯父才终于放了心。
季春山伤势看着严重,但多是外伤,醒来后养了一个多月就好了。季春山言行不当在先,但也很受了一番皮肉之苦,两家都表示不在追究对方错过,此事本来就此也就了解了,可季春山得理不饶人,妄想凭此事拿捏冯家,榨取钱财,最后,被气急的季父一棍子打断了腿。季春山对季父尚有几分畏惧孝顺,见季父当真怒极,只得安分了下来,而后又被冯家二子暗中修理威胁了一番,便彻底歇了心思,甚至自此之后,等闲不到村子里去,村长家更是已有数年不曾登门了。
这次季春山打算要做的一件事,却是需得村长帮忙才能办成,是以只得登门,却不想到了村长家,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小李氏。
看到小李氏被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不知道怎么是好了,季春山只得开口,缓声道:“嫂子,我叔在家吗?”小李氏比季春山小一岁,但其夫冯广良却是比季春山大一岁,是以须得叫一声嫂子。
小李氏回过神来,看了眼季春山便避开了视线,双手不自觉在捂上肚子,呐呐道:“在,在的,在屋里。”
小李氏刚说完,便听得正房里有人喊道:“老二媳妇?叫你拿个针线,怎的这么慢?”
说着,便见一中年妇人掀了堂屋的门帘子走了出来,四十来岁,做乡下寻常妇人打扮,正是村长冯德礼的妻子李氏。她虽与小李氏同姓,但却并非同族,并无亲戚关系。
“婶儿。”季春山叫道。
李氏自然也是看到了季春山的,也不由微微变了脸色,怔愣了下后,不自在地笑了笑道:“是山子啊?你咋来了?”
季春山笑着回道:“我有件事想请冯叔帮忙,冯叔可在家吧。”
李氏道:“在家,在家,就在屋里头抽烟袋呢,你快进去吧,莫耽误了事。”
“哎。”季春山应了一声,便径直进了堂屋。
院子里,李氏等季春山进了屋,才走到小李氏身边,将地上的针线笸箩捡起来塞到小李氏手里,并压低声音道:“回你屋里去,我不叫你别出来。”说罢,转身进了厨房。
第10章卖地
村长家的正房也是三间,但明显比季春山家宽敞豁亮的多,堂屋正对门的北墙上挂着一副松鹤延年中堂,其下贴墙放着一条杨木条案,案上左右是一对双耳梅花瓶,正中摆着一架木雕山水桌屏。案前则是一张八仙桌,桌上正中放着一套素白瓷的茶具,左右个两把太师椅,材质样式都很简单常见,但在这村里也算得上是独一份了,另有几条长凳摆在墙角处。
村长冯德礼正坐在左侧的椅子上,手持一杆一尺左右的竹杆铜锅烟袋,烟杆上还系着一个巴掌大的荷包,乃是装烟丝之用。
“冯叔。”季春山叫了一声。
“来了,坐吧。”见到季春山进来,冯德礼却不显的意外,用烟袋指了指右边的椅子,示意季春山坐过去。
季春山又非原身,自然不会做与长辈平起平坐这种没规矩的事,便搬了条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