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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村里的姑娘嫁出去,若是有了错处,自是任婆家打骂责罚,可这也不代表着可以任人随意欺负作践。他帮着金姐儿母女,却也是在维护村子的名声,好让那些人知道,他们村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李大丫安置的事妥当了,其他的就好说了。
最后叶清岚道:“不若我再写上一张状纸,到时拿出来将那李家逼上一逼,将大丫过继之事尽快办了,得李家拖延时间,再生变故。”
“你还会写状纸?”冯德礼讶然道,可又想到叶清岚对律法十分熟识,写个状纸倒也就没什么了。
叶清岚颔首笑道:“幼时在家中见父亲为他人写过,倒也不难。”
叶清岚的父亲叶举人冯德礼自是不会不知,叶清岚身为其独子,自是自小细心教导,非常人能比,只是如今却……
冯德礼心中不禁暗暗为叶清岚惋惜,面上却不显,道:“原来如此,也好,那此事就拜托你了。”
“冯叔客气了。”叶清岚笑道,随后他便取出纸墨,细细写来。
写好后,冯德礼拿起一看,见满纸小楷端正隽秀,不由脱口赞道:“好字!”
待逐字逐句看过,又道:“写的真好,若不是为着大丫,我倒真想把这状纸往衙门递上一递,也让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好好吃吃苦头。”
看罢状纸,冯德礼又想起叶清岚的出身来,觉得他是个有见识的,便在季家又和叶清岚、季春山详细商量个周全的章程出来。
最后,冯德礼对季春山道:“明日去李家,山子你也跟着吧。”
此番前去威逼李家放人,李家必初时定是不依的,说不准还会动起手来直接掳人,若只他一个带着金家姐弟和李大丫,哪里抵抗的了,便还需带上几个帮手。冯德礼的二儿子陪媳妇回了娘家,只大儿子在家,自是要随父亲同去的,还差一个人,冯德礼便想到了季春山。
季家三代单传,在村里没什么亲戚帮扶,若是能为村里人做些事,出个力,大家也会高看他一眼,说两句好话,和村里融洽些,以后若有什么事用着村里,也就容易些。
“成。”季春山倒不知冯德礼是想着帮他在村里树个好名声才会叫上了他,不过想着左右明日无事,便爽快应了下来。
琢磨着再没什么不妥了,冯德礼便好状纸往金家而去,告诉金姐儿这个好消息。
冯德礼走后,文氏瞧着时辰不早了,便也家去了。
季春山这才得空,将木匣给了叶清岚,并道:“这匣子里是金玉先生对十五幅画作的要求,另外还有与画作配套出版的书稿,宋掌柜说,你可以看一看,对作画也有帮助。”
叶清岚已打开了匣子,正细看纸上那些要求,闻言便点点头。
季春山接着道:“金玉先生要求的十五幅每幅都是三百文,除此之外……”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叶清岚惊讶出声,“三百文!?竟这样多!”
叶清岚从前父母尚在时,家境殷实,从未为生计发过愁,对于经济俗物也是丝毫不通,后来嫁到了季家,才知晓生计之艰难,赚钱之不易。这次他大病一场,药食花着实不菲,连将家中仅有的两亩地都搭了进去,如今家中一切开销却是都担在了季春山身上。
他已知季春山早非往日可比,又见季春山整日辛苦忙碌,心中感念却也难安,有心想帮着做些什么,却不被准许沾一点手,连厨房也一步踏进不得。
后来有人请他作画,他虽欣喜自己的画作能得到他人的认可,但更高兴的是他可以做些事来为季春山分担一些,却也没想到回报竟会这样多,远超他的预期。要知道季春山忙碌一下午做出六百个肉松饼,还要全部卖出去,也不过才能赚上三百文左右,而他用上半个时辰画上一幅画,便也就赚得了,着实轻松的很。
“他们既然开了这价,就说明你的画是值得这些的。”季春山笑道。
叶清岚点点头,心中却已暗暗算起账来,越算嘴角便翘的越高,笑弯的眼睛中更是盛满了喜悦与满足。
季春山倒不知叶清岚心中所想,但见他为了几两银子,便如此欢喜,一副小财迷样,也不禁摇头失笑。
第38章不适
可笑过后,心中却又升起些阵阵酸涩惋惜之感。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了,对于叶清岚他也了解了更多,他那位名声斐然的举人父亲,还有他十五岁便已以头名的成绩通过了童生考试。若不是最后一试因病遗憾错过,如今就算不是举人,也必定是个秀才了,而不是被困在季家这方寸之地,一身才学,也只能用在给几个总角稚儿启蒙之上,更是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而如此喜形于色。
不管如何,这总归是件好事,见叶清岚如此高兴,季春山晚上便做了几个好菜,一家人好好庆祝了一下。
季春山先前进山摘了不少的山葡萄,一半晒成了葡萄干,一半则是酿了酒。待酒酿的了,又问过了胡大夫,便让叶清岚每日晚餐时喝上一小杯,对身体好些,也能有助睡眠。
今晚叶清岚是真的十分高兴,竟主动向季春山讨要起来,季春山不忍扫兴,便准他多喝了一杯,不成想,叶清岚半夜却不适了起来。
季春山原本正睡着,突然听得一道声响,立马清醒过来。虽是半夜,但今晚月光极亮,透过窗户照进屋来,无需点灯便也能将屋里看得清楚。
他起身一看,却见是叶清岚正在火炉旁,提着铁壶在往杯子里倒水。
“茶壶里没水了吗?”季春山看了旁边的季宁煦一眼,见他还安睡着,才小声地问道。他明明睡觉前才灌满了一茶壶的水,就放在了炕边叶清岚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季春山突然出声,叶清岚吓了一跳,提着壶的手抖了一下,顿时倒洒出些水来。
“抱歉,吵醒你了。”
叶清岚回过头来,季春山才发现他面上竟泛着一层极明显的红晕,额头还密布着一层细汗,待细看,便是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着。
季春山立时掀开被子,下了炕。
“你怎么了?可是身上哪难受?”季春山很快的来到叶清岚身边,皱着眉担心的问道,说着又伸手去拿叶清岚提着铁壶,“我来。”那壶里他睡觉前装满了水,可是有些分量的。
“没,我没事唔……”叶清岚摇摇头,还要逞强,不成想自己握在壶柄上的手一被季春山碰到,仿佛被火烧了一般,顺着手臂窜到了全身,烧尽了他身体里仅有的力气,身子顿时软了下来,手上一松,铁壶也就势要掉。
好在季春山就在身边,也反应极快,一手抄了铁壶提好,另一手则一把将人捞住,抱在了自己怀中。
两人都穿着贴身的里衣,所以季春山立时就感觉到了叶清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