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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瞒用刀对着我的太阳穴,慢慢转过身,看向他,“你没以前听话了,小崽子。”
“放开。”赵四阳手里拿着她的头。
“呵……”谢瞒模糊地狞笑一声,轻蔑道,“也没以前聪明了,看看你的身后。”
赵四阳没有回头:“不就是枪吗。”
“不,是另一个惊喜。”谢瞒诡异笑道。
赵四阳沉默了。
我知道他在看我。
“是……”我动了动鼻子,有些惊诧道,“谢瞒?”
“什么?!”赵四阳一愣,回过头去。
砰!
一声枪响伴着赵四阳的闷哼传到耳边。
咚。
我听见了跪地声。
“赵四阳!”我往前倾了一下,却被谢瞒抓住,一根冰凉的铁管扎进后腰……是谢瞒的血。
“咳……这头是假的,”赵四阳的声音还算正常,“你早就逃出水牢了?”
“当然,我又不傻,只要有了胥如生,那些发散器就成垃圾了”谢瞒尖锐的嗓音从另一方传来,我脑中登时一痛,“我等你们很久了。”
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等我?”赵四阳问她。
“没错,”谢瞒的脚步声渐渐踏近,“因为只有让‘谢瞒’相信,你也想杀她,她才会放弃挣扎。”
“你到底是谁?”我抓着不停发抖的右手,侧耳向着发声的地方。
谢瞒却避而不答道:“一个人如果长年累月地承受着超负荷的痛苦,那么,她的身体会开始自我防卫。”
“说话直接点。”
“……她的身体会带动神,分裂出一部分来承受痛苦,而另一部分会忘记这些事,保留原有的意识。”
所以会出现……人格分裂。
“真是谢谢你了,”她咯咯笑着,绕过了赵四阳所在的方向,“我既得到了‘谢瞒’,又得到了胥如生,这个世上唯有的两个智尸都归我所有,还怕人类死不了吗?”
“呃……”我克制住不停翻腾的细胞,仔细听着对方的步数。
五步,四步,三,二……一。
嗒。
谢瞒走到我身前的那一刻,所有细胞停止了跃动,而后猛然爆发!吞噬一切!
“别力了。”谢瞒叹息着伸出双手,轻轻抱住了我。
同时。
一股极其令人排斥的气息涌入意识,谢瞒的身体脱力般倒在我身上。
嚓,嚓……
不远处发出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
我原本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两对重叠的瞳孔直直望向大腿右侧,那里,插着一把红刃。
“怎么……回事?中……计……了?”谢瞒的声音就在我脑内,充满了惊慌。
“这些年,受苦了。但是,人类不能死……”我伸手回抱住她,“回家吧。”
“等等!!不!!!”
谢瞒奋力挣扎,却买来得及逃脱。
赵四阳快步而来,手里的短刀反射着红色的警报灯光。
我垂下右手拔出红刃,在短刀落下的同时,利落削下了后腿上的一块肉!
一切在无声中完成。
即使十年不见,默契也还在。
啪。
“啊啊啊”
谢瞒发出一声尖啸。
我立即回身蹲下,一刀刺在了那块肉上。
啪,啪。
碎肉如同有生命一样,在地上来回翻转,最后被红刃腐蚀成水。
“对不起,你把我养大,我却只能这样回报你。”
赵四阳拖着一条腿,接住谢瞒,从她头上拔下短刀,为她合上了双眼。
“哈……”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没来由地困了。
“她没了?”赵四阳始终红着眼睛,却没有眼泪。
“恩。”我瞥了眼倒在地上的红刃。
“那块肉是什么?”
“……”我沉默片刻后,才不确定地说,“我怀疑……人类自然尸变的这个说法是错的。”
“什……”赵四阳刚刚开口,就停住了。
”怎么了?”我见他表情凝重,立马站了起来。
然而上下视线一变,我才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片淡红色粉末。
“麻醉剂?!”
“不是。”赵四阳一语否定,皱眉看着粉末落到我脸上,烫出了一排小红洞。
“操!好痛?”我抬手摸了把脸,手心当即也被烫伤了。
“不好!”赵四阳扯下身上的衣服,拖在积水里浸湿,哗啦啦罩在我头上,“是腐蚀剂!别说话!别吸气!”
他顶着一头的粉末,毫发无损道:“专门对付丧尸的腐蚀剂,原理和红刃一样。”
腐蚀剂?
谁弄的?!
外面的尸群又要怎么办?!
“走!”赵四阳抱起谢瞒,拖着伤腿,咬牙往外跑。
我两步上前,单手扶了他一把。
而通道里。
原本守在两侧的半尸失去控制,在粉末的腐蚀下,露出层层白骨,拼命往外爬!
直到殡楼门口。
他们反而停住了。
我看着外面像红雪一样洒满天地的粉末,一时间,所有情绪涌上心口,打了个死结。
“别急。”赵四阳抬头望了眼天上的红雾,小心放好谢瞒,用小臂挡住口鼻,开门跑了出去。
片刻后。
他捡了一件黑色斗篷进来。
“穿这个,我见外面有丧尸穿着。”
我接过斗篷,披到身上才发现,它连口鼻都能遮住:“哪儿来的?!”
“……外面有几家直升机在空投。”
“……为什么?这个腐蚀剂对人类又造不成伤害!他们投放斗篷,只能是给丧尸用的……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赵四阳忽然侧眼看过来,提示道:“只有极少一部分丧尸穿着。”
我一愣,反应过来了。
大多数丧尸智力低下……他们是不会穿衣服的。
而幸存下来的极小部分,是智力合格的丧尸……这是一场淘汰。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彻底懵了。
“因为食物快要供不应求了。”一个充满金属感的苍老男音从楼上传来。
我和赵四阳回头一看。
不认识。
老头的银发用发胶定型,规规矩矩地贴在头皮上,一种特别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出,让人像是见了教导主任一样不敢顶嘴。
他理了理身前的黑色西装排扣,从楼上走了下来。
而他身后,还跟着两排银鹰。
但不同的是,这些银鹰带着金制的徽章。
“殡楼不是被谢瞒占领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我抱有敌意地看向他。
老头沉稳一笑:“我刚到。”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楼顶天台的方向。
直升机?
“为了赶来见你一面,”他说,“现在仅剩的智尸。”
“见我,还是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