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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了。」
宣怀风对这个倒不在意,只说,「等她到了馆子,你和她解释一下。欧阳小姐度量很大,不会说你是骗子的。等我忙完了这事,以后再做一顿东道,给大家赔罪。」
黄万山说,「你可要言而有信。」
两人就挂了电话。
宣怀风现在是知道了,自己被困在公馆里,名义上是副官,或者爱人,实际上却还是一个囚徒。
白雪岚优点无数,但如果说到缺点,这跋扈霸道就是极让人受不了的一个。
他坐在沙发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想要发泄,又无从发泄。
猛地站起来,拽着铃绳摇。
一个听差跑进来问有什么吩咐,宣怀风说,「和宋壬说,我要练枪,送些子弹过来。」
自己去房里,把白雪岚送他的那把勃朗甯找了出来。
宋壬听说他要练枪,这个白雪岚倒是不禁止的。宋壬赶着叫人去院子里装靶子,亲自把两大盒子弹送了过来。
宣怀风把出门穿的西装脱了,换了一件薄长衫,袖口用布绳扎起来,显得很干练。
子弹拆了盒子,散在白色露天桌上,他就一颗颗捡了,吭哧吭哧地上弹夹。
把枪摆弄好了,两脚稍分,肩膀平举,微微看了远处的靶子一眼,砰!砰!甩了两枪。
宋壬在旁边喝了一声,「宣副官,你这枪法好!」
宣怀风正在恼他,没和他搭腔,默默地又打了几枪,竟除了一个九环外,其余都是十环。
又打空了一个弹夹,这一次,没有九环了。
全都是十环!
宣怀风心里也暗暗惊讶,他其实是太憋闷了,才练枪玩玩,怎么反而比平日更准了。
不由记起白雪岚说的那句话,用心不用眼。
不强求,反而更心领神会。
想到这里,便不知不觉忘了生气的事,越发用心专研起来,不但练上弹速度,还特意把枪套找出来系在腰上,看自己拔枪怎么样才能又快又准。
白公馆后院里,枪声不断,砰砰乓乓,响了很久。
两大盒子弹打完,靶子已经换了好几个。
宋壬看着那些靶子,正中破开,都能过拳头大的洞了,由衷赞道,「宣副官,你这一手,就算在我们山东军里,也能排上位置。」
宣怀风反问,「你们山东军里能排上位置的人,也是出门吃个饭都要先问问你们白司令的吗?」
宋壬讷讷傻笑,挠了挠头,说,「我不和您在这事上争。」
宣怀风说,「你想争,也争不来。」
宋壬说,「对!对!就是这理,总长才做得主的事,我一个大老粗,算什么芝麻粒子狗尾巴?宣副官,刚才得罪了,您别生我的气。其实我心里,知道你是个好人,还很有本事。你看,你枪打得多好。」
强拳不打笑面人。
宣怀风看他这么个彪壮大汉,小心翼翼捧了自己半天,再和人家过不去,竟是自己太小心眼了,无奈地笑道,「别的不说了,还是练枪吧。你再拿一点子弹给我。」
宋壬咋舌道,「还要练吗?不歇一下?」
宣怀风说,「当然练,我正在兴头上呢。」
宋壬笑着劝,「宣副官,这枪都有后坐力的。你已经打了不少枪,要是再练,现在不觉得怎样,明天胳膊怕是要酸得抬不起来。我不是稀罕子弹,我是真的为着你想。」
宣怀风一听,说得也有道理,不应该不听人家一片善意。
可是关在公馆里,既无工作可做,看书又没心绪,不练枪,做什么打法时间呢?
况且,正练得过瘾。
今天是打得最畅意的一次,这就要他放枪,反而有点舍不下了。
宣怀风把沉甸甸的手枪握着手里,旋了两旋,露齿一笑,「我知道了。你还是再拿点子弹来,我不用右手,试试左手什么准头。这样右手就可以休息了,明天起来,也不会酸得太厉害。」
宋壬眼睛一亮,「左手?这个好!您要是练成了,可以使双枪了!您准行!」
宣怀风说,「试试而已。去拿子弹吧。」
宋壬大声应了一下,「好!」
风风火火地跑去取子弹了。
不一会,就捧着子弹回来,一边帮着拆盒子,一边乐呵呵地说,「宣副官,我们山东军里,也有不少人使双枪,但使得好的不多。这双枪呢,我从前也练过,那时候打算练一手,在司令面前挣点面子。唉,真不好练。」
宋壬把大脑袋一甩。
「我就是左手不好使,明明对准了靶子,一扣扳机,打出去是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这玩意儿也不是人人能练的,司令说,要讲究什么,什么天分!有的人左手准头好,右手就不行。要是右手准头好呢,左手就不大准。司令说,他手底下那么些人,真正使双枪使得好的,不超过这个数。」伸出一个巴掌,对着宣怀风晃了晃。
「不到五个?」
宋壬笑道,「我们司令最爱重有本事的人。您要是双枪使得好,您就入他的眼了。到时候,要是您去山东见我们见司令,只要露一手,保管司令对你笑眯了眼。」
宣怀风愕然地问,「我去山东见白司令?见他做什么?」
宋壬说,「您跟了总长了,总有一天要见长辈吧?两个大男人,是不容易,可是该见的,总要见。也不能一辈子躲着。」
他快言快语说了一番,见宣怀风忽然一下子没声了,抬头一看,宣怀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宋壬惊慌起来,忙补救着说,「宣副官,我笨嘴笨舌,说错了话,您别放心上。唉,宋壬你这蠢驴,人家的事你嚼什么舌头?该打!」
举起手,啪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还要再扇,宣怀风用力拉住了他的手,说,「聊两句闲话,你好好的扇自己干什么?开始练枪。」
把装好子弹的勃朗甯拿在左手,转身走到边线上,平举起左臂,试着瞄了瞄靶子,笑道,「果然不习惯,中国人,还是惯了用右手。」
前面右方,有一个护兵背着长枪站着,他是待那里准备随时听招呼,帮忙更换靶子和送用过的靶子过来的跑腿。
宣怀风不放心,对他打个手势,「你站远一点,我这枪吃不准,可别飞你身上去了。」
那护兵也看见他是左手拿枪,听见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