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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其他类型 >璀璨(金玉王朝第3部)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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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我?」

看了宣怀风一眼。

那眼神一半儿忧伤,一半儿酸涩,像柔软的毛针,冷不丁扎在肉上。

宣怀风和他眼神一触,立即别开了,说:「你是读过新书的人,还信这些咒不咒的话?我是关心,才多问一句。你要是不高兴,那好,我以后不敢问了。」

他从前对着林奇骏,无论如何都是肯迁就的,绝不会为了一句话就说出硬话来。

现在这一硬,林奇骏一方面,心里酸酸楚楚,有物是人非之叹,另一方面,却觉得今日之怀风,比往日之怀风更多了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冰山般的高贵,彷佛雨下池塘里傲立的箭莲,更引人入胜了。

故此,林奇骏不但不恼,反而好脾气地微笑起来,柔软了声音,说:「和你开一句玩笑,何必这样认真?难道以你我之间的交情,现在连一句玩笑都开不起了?」

宣怀风正要说话。

林奇骏又说:「我是过来看白云飞的。」

宣怀风一听,不禁愕然,连自己刚才要说什么也忘了,问:「他怎么了?」

林奇骏偷偷打量他脸色,见他似乎一丝吃味不悦都没有,心里不禁一阵失望,只面上没露出来,说:「我这一阵也是忙,不曾打听他消息。近日才听几位朋友说,他身子不好,似乎连台都不能登了,天音阁那头要和他断合同,另签一个红角。是以我把事情暂时撂下,去他家探望探望他。非`凡论`坛不料一去瞧了瞧,病情竟大大超过我的预料,不住院是不行的,他原先还想撑着,死活不肯住,是我硬叫人把他送了来。现在就住在这德国医院里。」

宣怀风也很惊讶,说:「他病到如此吗?是我不好,上次见面,就知道他身上不好了,想着休养几天应该没事。我居然忘了派人过去问问状况。究竟是什么病呢?」

林奇骏说:「他身子骨原来就不好,这些年又吃着苦……要是按医生的说法,就是着了凉,又延误了医治,本来是小事,现在肺部似乎有了炎症……」

宣怀风说:「不好,岂不成了肺炎?这病不好治。他在哪间病房,等这边事了,我要去看看他。」

林奇骏连忙说了一个病房号码,又说:「他正在病房里闷得慌,你有时间就赶紧来瞧他,也帮他解解闷。我要帮他办一件药,不和你说说了。」

宣怀风注意一看,果然,林奇骏两指间夹着一张医生开的药单子,说:「你赶快去,不要耽误了。」

林奇骏就走开了。

再等了好一阵,那门才打开,众人早急了,匆匆过去探头往里看,又见那个慢悠悠的男医生出来,口袋仍挂着外国钢笔,不等别人问,他就先皱眉说了,「早就说了,不用急,骨头折了。打打石膏,养三个月就好。」

承平问:「他的腿,以后会不会不利索?」

医生说:「养得好,就不会不利索。」

承平问:「怎么才叫养得好呢?」

医生说:「嗨,你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受伤的人,要怎样才算养得好,你不懂吗?」他本来冷着脸,眼睛朝外一转,却忽然露出个大笑脸来。

这变化很快,大家都看得一愣,正不明所以,那医生已经推开他们,迎着走廊那头一个金发碧眼极高大的西装男人走过去了。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大笑脸,是给外国人的。

承平脸一沉,就想说话。

宣怀风拦着他说:「别说了,没意思。我们先瞧瞧万山才要紧。」

病房里有护士看着,说不许太多人进去,宣怀风把后面两个护兵叫着站门外,和承平一道进去,看见万山脸色苍白歪在病床上,把他背进来的宋壬站在一旁。

一见他们,黄万山便幽幽叹了口气,说:「两位,今日这事,是救命之恩了。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报答的话。」

承平说:「那就别说了,省着一口气,好暖和肚子。」

把身上文化人常穿的长袍撩起一点,坐在床边,又问:「腿疼得难受吗?」

黄万山说:「比在监狱时好多了。在里面过一个晚上,真要短十年的命。」

忽然又问起他的妹妹。

承平立即拍着大腿叫道:「哎呀,是我糊涂!光在外面等消息,忘记告诉你妹妹了,她一定还在会馆里担心你,我赶紧打个电话告诉她才好。」

忙忙地出去找电话了。

宣怀风看着他匆匆的背影,转回头来,微笑着对黄万山说:「承平这位朋友,真的很不错。今早就是他上公馆里把我吵醒,拉着我去监狱要人呢。」

黄万山也露出一丝欣慰,点头说:「我一辈子,没什么本事,唯一能吹嘘的,就是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今天的事,我知道,没有你帮忙,是办不成的。」

说完,喟然长叹。

低了头,半晌没说话。

宣怀风说:「怎么忽然安静起来?是的,你受着伤,也累了,我不该在这里吵着你。我先回去,等你好些了,再来瞧你罢。」

黄万山这才抬起头说:「你误会我了。我只是一时起了感慨,心里很不是滋味,才有这般作态。我在报社里做记者,总自以为看见了社会上的许多弊病,凭着手里一枝笔,就想做些大快人心的事。如今看来,真是螳臂挡车。别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不幸,就算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我又如之奈何?都说邪不胜正,我看,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魔,就总比道高的。」

宣怀风笑道:「你一向是一腔热血,喊着民主自由口号的社会家,怎么一下子变颓废了?不过在监狱里关了一个晚上,我还和承平说,要帮你洗清罪名呢。你倒自己先沮丧起来。」

黄万山说:「我能不沮丧吗?这不是血淋淋的证明?这世界,还是强权比公义来得有用。例如今天,如果只是承平,我看那监狱长是定不会放人的,恐怕我还要拖着断腿在臭烘烘的牢房里待上很多天,说不定就死在里面了。只因为有你在,那人看着你的身分,不敢不放人。说到底,不在于我有没有罪,而在于过去讨情的是谁。那么,那些无罪,却又没有有身分的朋友的人,又该怎么个下场呢?」

宣怀风脸上微赧,沉默了半晌,低声说:「照你这么说,我是这世上强权的代表了?」

黄万山说:「不不,我当你是好朋友,才和你这么直率的说话。你救了我,我心里是很感激的。」

宣怀风淡淡地说:「只是这感激里,又有点不是滋味,是吗?」

黄万山一滞,便有些讷讷的,垂下头,歉疚地说:「对不起,我知道,是我说话太不好听。你知道我这人,总在言语上冒犯人。我素来知道你是一个正直的人,请你别生我的气。」

宣怀风轻叹了一口气,说:「你遭了这样的事,腿还断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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