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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向他证实了。
他说了开始,也说了结束,一意孤行,他问自己,负担的起一条生命的重量吗?
不能。
普通人的尚且不能,何况是他。
何况是沈迪。
何况是他在走过无数弯路之后发现自己深深喜欢着的人。
客厅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门没有关严,猫探了个脑袋进来,东张西望了会,朝他这边跑了过来。
贺程半仰起头,“出去,别上来。”
猫在床下看了他一会,继续往前跑。
“出去听见没有。”贺程又警告了声。
很轻的一声被子被踩实的声音,贺程叹了口气,挡着眼睛,“我揍你啊。”
它还是小的时候喜欢爬床,喜欢偎着人,沈迪一直惯着它,恨不得让它骑在头顶上。
轮到贺程养的时候,它已经大了,可能懂事了也可能厌倦了,以前那些毛病都没了,平时它一个人在家,门不锁都没事。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外面风声太大,害怕了。
猫在床上蹭了蹭,在离贺程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舔了会毛后,一个呵欠,团着睡下了。
贺程一捞,捞到个胖乎乎的肉球,他摸了几下,突然把它抱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沈迪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口,外面又开始下雨,一阵凉过一阵的秋雨,下了快有一个星期了,雨丝里冒着凉气,他今天出门时,在外套里加了件毛衣,依旧抵挡不了无孔不入的寒意。
夜深人静的街道,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围栏外的齐整,围栏里的狼藉,白天时的泾渭分明在夜色调和下被不分彼此的融合在了一起。
沈迪不慌不忙的在这条仿佛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街上走着,比起以往的目的明确,他今天似乎并不急着去看什么,去等什么,他所熟悉的一切,毫无回转余地的将在几天后,彻底消失在这片寂寂无人的夜色里。
拐过第一个路口,雨下大了起来,水汽里有建筑物特有的腥味,他撑了把伞,从伞下看过去,刚好能看到那条通向楼梯的路。
夏天的傍晚踩着人字拖,下楼买一趟菜回来,总要经过这里,沈迪对每次走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的几分钟里想过些什么已经记不得了,但那种归心似箭的感觉,仿佛惯性使然般,在没有人会等在里面的那几年里,依然让他步履匆匆。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更
不过后天要晚点儿
我在路上,不知道啥子时候到家
第67章第六十七章动与不动
房子前后两面墙连着阳台被凿了个对穿,站在楼下,能看到远处被夜景照亮的天。
隔着雨,看不清楚里面,不过现在是怎样一副光景,沈迪大概也能猜到。
布满大小碎料的楼梯,脆弱的仿佛下一秒会一脚踏空,他在心里默数着步数,一层层爬上去,在还能被称之为门的地方站了一会。
来来往往的那些人里,他有幸成了最后一任,看着它从能被称为一个家的地方,分崩离析成现在这副满目疮痍的模样。
沈迪往里走,伞尖戳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小砖块在他脚底下被碾成了齑粉。
“我记得你以前很怕黑。”四面透风的地方,突然响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遥远,“怎么还敢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有谁会对自己熟悉的地方感到恐惧。
沈迪没有反驳他,也没有再往前走,他退了一步,靠在了外面墙皮脱落后□□出红砖的墙上。
黑暗里一声猫叫,有东西蹭在他脚边,熟悉的触感让他意外,它居然也来了。
做什么,告别?
猫挺直了身子抓他裤管,这段时间大概没好好剪指甲,爪子半尖不尖的戳在他腿上,沈迪把它往旁边踢了踢,它没松,顺着他回的腿继续往上扒拉。
“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是你。”窗台边,准确的说是空了一面墙的地方,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迪知道贺程猜到他没走,不过他不准备回答,他按下打火机,低头点了根烟,对着黑洞洞的门框吐了口。
除了细密的雨声和建筑垃圾不甘寂寞偶尔爆出来的挣扎外,谁都没有再说话。贺程手里似乎拿着书,风刮进来,沈迪听到了连续翻页的声音。
过了很久,贺程说:“能给我一根吗?”
两声质地不同的声音,烟和打火机一起被扔了过来,刚好落在他脚边。
屋子小就这点好。
贺程捡起来,风大有雨,试了几次没点着,他往下看,“挺高的。”他说:“以前有东西挡着不觉得,现在这样看,真挺高的。”他转回头来,对着沈迪在的方向,“给你个机会,把我从这里推下去。”
沈迪没什么表情的笑了声,“杀人么。”
“你不是一直都想杀了我。”贺程喉咙里藏着稀碎的砂石,声音粗哑,“这个高度,我可能不会立刻就死,总要等尝过了你受的那些……”
沈迪把猫抱起来,扔在旁边的桌子上,转身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贺程没有动。
沈迪走到他跟前,突然弯下腰,脸对着他靠过来。
贺程差点以为他要吻他。
沈迪的鼻尖几乎跟他对在了一起,他看着贺程,慢慢吐了一口烟在他脸上,贺程咳了一声,沈迪勾起半边嘴角,在他手上摸了一把。
贺程肩膀一动就要追过去,沈迪一根手指戳在他肩窝上,把人按了回去,他直起身,把从贺程手里抽过来的那根烟叼在嘴里点着了,吸了一口后,递给他。
贺程接过来,一直看着他,“跟谁学的?”
沈迪笑了笑,后退几步靠在了之前他的那张桌子上,自己也点了一根,“你还怕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不开吗?”
贺程想到这个事情,早已经痛的麻木的心又死灰复燃的拧着疼了两下,他低头抽了口烟,又咳了一声,“别跟那些人混,不适合你。”
“什么适合我?”沈迪说:“跟你混?”
贺程摇头,抖了抖烟灰,“我也不适合,我对你不好。”
沈迪没在他说话的语气里听到一贯的无谓与戏弄,有那么一瞬间,四周悄然无声,书页被翻动的声音快而尖锐,他以为贺程跳下去了。
等黑暗里重新看清他的轮廓,沈迪为自己刚才那一刻闪现的担忧感到可笑,“你知道这世界上,最难估价的是什么吗?”
“感情?”
沈迪摇头,“是命。”
贺程笑了笑,“你是想说,我这一条在你眼里毫无价值。”
“以前价值连城过,现在,”沈迪把头抵在墙上,“分文不值,所以别用你那套威胁我。”
“谢谢你曾经的价值连城。”贺程轻声说,他看着他,这样的能见度并不能让他看清,但他始终面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