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灵堂有人
赵海峰想要说什么,他不能让苏心研来了一趟衙役跟没来一样。如果是让苏心研全身而退的话,那个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他正想开口的时候,慕容成宇就已经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整理自己的衣襟,带着笑容看向元策,“常平王世子既然来了,就将苏小姐带走吧。让苏小姐换身衣裳去去晦气,再进宫面圣!”
元策眼如冷刀,未打算回应一声,只是从慕容成宇的话中知道了苏心研这就算是无事了。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没给慕容成宇一个回应也属正常。左右是慕容成宇也没等他回应一声,就看向苏心研了,“苏小姐,事情已查清,你自是清白。请你将这件事忘掉,待本皇子回宫见过父皇,会让父皇给你些补偿。”
赵海峰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慕容成宇说话声不停,他就不能打断,可偏偏他不说的话,事情就成定局了!听着慕容成宇终于说完,他已经是生出了好些汗珠,攥了衣袖在头上一抹,“二皇子万万不可!苏心研命人杀害张大人之女是事实,有人证在此已是最好,怎可恕她无罪、放她离开?如此,我东宸的法律就被人看低了去啊二皇子!”
一面是这件事没有捞到一点好处,一面是皇帝派人来暗示他一定要让苏心研无事,赵海峰的声音在他听来就躁得紧。慕容成宇心中烦闷,平时温文尔雅的他难得的怒目圆瞪,看着赵海峰警告道:“闭嘴!这件事情哪里有关苏小姐的事?张大人的女儿到底是如何死的没人说得清,还需要好好查!怎可推到苏小姐身上!”
苏心研挑眉冷笑,趁着慕容成宇的话刚说完,便道:“谢二皇子信任!不过,苏家庶出的小姐特意从尚书府赶来要为她的嫡姐申冤,这件事也牵扯到了我,二皇子以为该如何处理?”
苏雨欣心下一潦,求也似的紧紧盯着慕容成宇,希望二皇子能够保持刚才的态度而给她做主!可她心里也没底,慕容成宇会忽然说苏心研不是指使人去杀害张晓迎的凶手,怎么能够肯定他不会突然就使苏心研无罪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似的,慕容成宇皱了皱眉头,说出让苏雨欣欲哭不能的话:“若是你的嫡姐洁身自爱,如何会失去身子?女子须安分守己才能一生无悔,她安分守己叫人如何给她做主?”
慕容成宇对苏雨欣感到很不屑,不过是一个庶女,居然还敢跑到衙役来说要给什么什么人申冤,一个庶女,居然在这里丢人现眼!简直是不知廉耻。
“二皇子!”“二皇子!”赵海峰和苏雨欣不约而同的呼道,想要阻止慕容成宇的这个决定。
“谢二皇子信任。”苏心研怪异的笑了笑,微微活动了下身子,转而看向元策,眯了眯眼睛,也不说话,就直接走出去了。
慕容成宇看着离开的背影,苏心研走在最前边,元策和白墨然一前一后的跟在她的身后,而名为九天的人和手里拿着画像的男人也紧紧跟了上去。慕容成宇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很好,居然能够默默的看着他们离开。
慕容成宇出了衙门,衙门口正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他正奇怪呢,就见从马车里出来一人,却是凌肆。
凌肆虽是商贾,却也是个令人钦佩的商贾。至今未娶,四大国都有他的势力。每个国家的君主都不敢小瞧了这势力!幸得是有另一商贾加以权衡,否则,他便是各个君主的眼中钉了。
也正是如此,他才有如此地位。
慕容成宇换上一副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凌公子何时来的东宸?怎么不说一声,本皇子也好尽地主之谊。”
凌肆只是停在马车旁,并未行礼,等慕容成宇说完客套的话后,便低了下眼睛,“二皇子客气了,下次来东宸,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二皇子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最好。”慕容成宇眼带笑意的说,心里却是在想对方为何会找上来。
凌肆也不知道猜没猜出来对方想的是什么,反正他用了然于胸的目光上下扫了一趟,“不知二皇子有时间没有,是否有时间同凌某喝上一杯?”
“本皇子极少饮酒,便不了。”慕容成宇淡淡的,脸上仍旧是带着笑意,但他这也不是拒绝,只听他道:“虽不饮酒,但若是凌公子不嫌弃,可到本皇子府中坐上一坐,自当奉上上好的茶水。”
“那就多谢二皇子了。”凌肆看起来很是荣幸,但慕容成宇所觉得他眼睛里都是不屑,尽管这样想,他还是吩咐人直接回府。
凌肆也不久待,转身上了马车,驾车的车夫问他要去哪里,他悠悠的回答:“二皇子府。”
苏心研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同执意跟着她的大公主慕容依秀来到了大理寺少卿的府邸内。
大理寺少卿并未在府内,而他的夫人本就卧病在床,又是受到丧女的打击,身子更是虚弱。接待她们的是张府的管家。苏心研忽略了他敌视的态度,同慕容依秀向张晓迎上了香。
离开了张府,苏心研坐上马车来到福来客栈,进了元策给她准备好的房间。刚刚坐下,连卿就现身。苏心研给自己倒了杯水,连卿半跪在地,“主子,灵堂里有人。”
这个“有人”,苏心研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或是慕容依秀的人。有人!她眯了眯眼睛,灵堂里会有什么人?
是夜,苏心研、元策、白墨然等人齐齐落在张府设的灵堂中。守夜的人莫名其妙倒下,烛光摇曳。
那个被成为张晓迎的女子,带着江南柔顺温和的女子,静静的躺在棺柩之内,安静得令人心疼。苏心研带着歉意的伸出手,手指在冰冷的脸上划过,这个女子,自己终究是对不住她的。
张晓迎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唇也褪去了最后一点颜色,苍白的样子让苏心研微微眯起眼睛。不流泪,不代表她的心不疼。
苏心研觉得,有一只毫不留情的手从喉咙窜进去,紧紧的攥住自己的心,欲将它捏碎。一时间,怪异的疼痛险些让她失去所有感官。眼前的黑使她不得不扶住眼前的东西,等待着从心发出的疼痛过去。
疼痛超过了她可承受的范围,令她呼吸一滞。在麻乱不堪的情况下,眼前的景物缓缓恢复色彩,她才发现自己正扶住张晓迎的棺材。她嘴/角溢出苦笑,悲凉而绝美。眨眨眼,眼睛涩涩的,却是没有一点眼泪。
“张家小姐一死,大理寺少卿欲辞官,带着他的夫人去江南住着。”在苏心研的身后,一男子说道。红色的身影靠着柱子,别有深意的看着苏心研,这人正是白墨然。
“可知道为何苏利华今日与我断绝关系?”苏心研心微痛,眼前的人没有血色的脸,她抬起手,手指轻轻抚在张晓迎的脸。
“不知道。事情严密得很,似乎和宫里的人有关系。”白墨然垂下眸子,状似思考。元策微眯了眼睛瞥了他一眼,接口道:“我派去尚书府的人回应,苏利华似乎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苏心研的手指往下移动,停留在张晓迎的唇上。唇已经变白了,可怕的颜色昭示这人的生命已经结束。
元策低头不语,他旁边的曲风却是识趣的替元策开口:“不满贵人,他并非本官亲生。”
“并非亲生?”苏心研微微皱了下眉头,重复刚才曲风的意思,然而她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指甲在张晓迎双颊压了几下。
“是。”曲风点头。
并非亲生?难道这并非亲生说的就是自己?不是他亲生骨肉,那她为何会是他的女儿——名义上的女儿。如果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那……
“连卿,到尚书府去取苏利华的血来。”苏心研忽然看着张晓迎对着空气说。继而又看向元策白墨然站着的地方,“她口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曲风闻言看了下元策,见对方动也不动,他便往苏心研的地方走过去。与此同时,暗里一道身影快如闪电的离开。
曲风堪堪停在棺材旁边,忽的往后一躲,只见刚才那个地方已落下一根长长的银针。下一刻,曲风快速隐入黑暗,乒乒乓乓的兵器相交声刺耳。白墨然闭了眼睛,似乎在欣赏这好听的兵器相交声。
苏心研眯着眼睛看着棺材里的人,又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张晓迎的口中一定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