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你不是他的女儿
没见到她认为应该出现在结琦楼的昕贵妃,慕容依秀疑惑地看向皇后,一边朝她走去一边道:“母后,怎的不见昕贵妃?”
皇后看了由子一眼,由子会意,道:“今儿早上昕贵妃来了一趟,不久就说是身子不舒服,回去了。”
慕容依秀冷笑一声,坐到榻边,“难道,昕贵妃说她身子不爽,母后您便相信她吗?便是清冷如二皇妹,皇祖母身子不适也须服侍在一旁,怎的昕贵妃就有这等特权了?”
“依秀!”皇后警告般地看着反常的慕容依秀,但后者似乎没有听到一样,“母后不必猜测女儿会不会找她麻烦,既然昕贵妃身体不舒服,女儿自然要去看一下的。母后,您这么纵容身为贵妃的她,往后,那些小小妃嫔不还得站在您的身上?”越说越气,慕容依秀一拳拍在自己腿上。
她的行为和言语让皇后觉得不妥,她的反常让皇后暗暗猜测是发生了什么。
贤妃觉得自己眼皮乱跳。
慕容依秀似乎无意的将眼神转向贤妃,贤妃一愣!慕容依秀挑眉,“贤妃娘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贤妃哪里不知道慕容依秀这话是在敲打她?她猜测着,慕容依秀定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否则如何会这么说?她顿了顿,微笑道:“大公主所言甚是!”
听此,慕容依秀才满意的回过头去,“母后,您让贤妃在这儿侍疾可些,等今夜,女儿再过来。”
不待皇后说话,慕容依秀就快速地站起来,转身面对贤妃,“贤妃娘娘,还要你尽心照顾母后!依秀还有事情要做,就先离开了。”
贤妃若有所思,脸上一脸平静,好似已经接受了慕容依秀的请求而打心眼里顺从。
她们不知,出了宫殿,慕容依秀离开承乾宫,就见到了无趣的站在一旁等着她的苏心研和顾嘉乐。
原来,苏心研和顾嘉乐在不久之前才进宫的。二人先是去见了太后,然后原本在太后宫中的慕容依秀就跟着离开了。而看到承乾宫院子里的停着的轿撵,苏心研二话不说就停了下来,一手拉住慕容依秀一手拉住顾嘉乐,然后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些话。
她进结琦楼的时候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苏心研和顾嘉乐二人的身影?想来二人已经走出了承乾宫。直到她出来,才从承乾宫外见到在等她出来的苏心研和顾嘉乐。
苏心研对于慕容依秀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最大幅度的让贤妃在后宫受挫。而问她为何这么做,她又不说了。
在养心殿里和皇帝说了许久的话,大多是国事,偶尔还掺有一些官员和官员之间的联姻之事。等准备离开的时候,苏卫鸿瞥了香炉上的香,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道九王爷怎么样了……
似乎是发现了苏卫鸿的神游,皇上故意看向他,“苏将军在想什么?”
苏卫鸿焉的回过神来,歉意的拱手,“皇上恕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觉得皇帝看他的眼神并不是不满的。
或许是因为苏卫鸿在皇帝说话的时候走了神,惹得皇上不悦,在众人齐齐告退时,皇帝唯独不允苏卫鸿。
苏卫鸿垂头而立,不知道皇帝单独留下他是为的什么。皇帝坐在他的面前,半晌不语。殿里檀香弥漫,却安静得听不到什么声音。
“苏将军年纪已大,是否有娶亲的打算了?”皇帝手指敲了敲炕上的案,看也不看苏卫鸿。垂头而立的苏卫鸿早已经过了娶妻的年纪,只不过之前他投身战场,这一去就是几年。回到京城建立军功,他也刻意的回避这件事情——这一拖再拖,就导致他现今都没有娶妻。
“回皇上,末将没有娶亲的打算。”苏卫鸿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表现出该有的热衷。
“苏将军难道不清楚,你的婚事是朝廷里不少大臣担心的地方吗?他们都想为你找一门婚事、想把他们的女儿放在你的身边,这是他们认为最好的事。你功名在身、手握兵权、性子又好,朕实在不知道有谁家不想把女儿嫁给你。”
“回皇上,末将实在不着急。”往往提到兵权二字就该警惕起来了,但不知苏卫鸿是怎么想的,回答的确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有道是成家立业!你功业已有,为何不成家?”
“末将听闻,这嫂子和小姑子之间的关系都不太好,末将担心……”担心自己夫人和自己妹妹关系不好
皇帝失笑,手指在虚空中点了几下,却没再就这件事说什么。
“苏将军心里可有中意的人?”皇帝看似转了个话题,盘推测敲地继续他刚才的话题。
苏卫鸿麦色皮肤上已沁出汗水,屋里没有镇冰,他理所应当的感觉热。他正想要回答没有,就想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心研提起过的一个人,想到直隶总督罗独露骨的、提醒般的话。二人都说了一个人——罗笑。
他抿嘴,想了想,摇头。
苏卫鸿离开时,又有大臣前来,想来是皇帝召见的,各个脸上都颇为严肃。他在殿内记挂着的九王爷,却是浑身湿漉漉的,依旧跪在养心殿外……地上一地的水痕。
不知为何,他心里一阵绞痛。
离开皇宫不久,苏心研隐隐听得,皇后病了——在脖子受伤后,她真真是躺在榻上一病不起了。当时,她是已经躺下休息的了。听得这消息,她是一点睡意都无,只奈于夜色已晚,宫门早已经下匙。可她却是睡不着了。
坐在榻上,隐隐觉得窗外有人,苏心研看过去,半掩着的窗户外只有随着风而动的树叶。她皱了下眉头,外边不应该有什么人影的!
忽然,风声大起,窗户被吹开,一道人影亦是窜了进来。苏心研觉得面前有一道人影闪过,下一刻,她披散的头发一只略带凉意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轻轻抖了下,那只手便离开了。
她轻声道:“冷。”下一刻,被她放在榻外的外衣已经披在她身上了。这人一进来,她便闻到一股类似于头发烧焦的味道。
“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一股焦味?”苏心研鼻尖似乎是动了动,对方似乎是从衣服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让她不适地皱了下眉头。试想一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已坐在榻上,忽然一人闯进你房间,坐在你身后,无论是什么人都会感到不适的吧?
属于元策的声音低低地笑笑,凑近了散发出热量的苏心研,“你不是让我去给苏利华的文书做点手脚吗?在柳院看见你那小妹妹拿着火石踌躇着,我等的不耐烦呢,便帮了她一把。所以,柳院着火了……呵呵……”
“所以你没有到他的书房去吗?!”苏心研似乎是意料之中的叹了口气。
“别这么心急,听我说完。柳院着火的时候,苏利华的书房也着火了……”
“……”苏心研安静地等他说下去,但他却不说话了,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她奇怪地偏过头,那人黑夜里仍旧明亮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怎么了?”她问,她咬了咬唇,抬手想要去掩住他的眼睛。
“你不是苏利华的女儿。”元策忽然说,很认真,她听得出他的严肃。元策觉得,在蜡烛发出的亮光下,她看起来柔和了不少、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暖意。她挑了挑眉头,忽然笑道:“我知道。”众所周知,她被苏家驱逐了。
“你不是苏利华的女儿。”元策似乎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苏心研听出了不妥,他的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可他为什么知道?她裹紧了身上元策给她披上的外衣,故意装傻,“什么意思?我和他早就断绝父女关系,哥哥从尚书府搬出来时也说他和苏利华恩断义绝,的确没有什么关系了。”
从尚书府搬出来时,苏卫鸿当着百姓的面,在尚书府门外说出和苏利华恩断义绝的话来。那日的事情给人的冲击太大,以至于百姓现今都清楚地记得。
“不是这个……”元策低低地说,轻轻皱了下眉头,黑盈盈的眸子从苏心研脸上移到不远处的蜡烛上。
看着他的态度,苏心研轻松万分地打了个呵欠,“不是这个是什么?深更半夜的跑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元策看着她不语,她胆子大了,抬手覆在他的眼睛上,“我与你说,我知道这个,早就知道了。”
他的皮肤不比女儿家的柔嫩,碰起来有点扎手。她白皙的手掌盖在他麦色的皮肤上,她忽然想要笑。
元策弯了弯唇,“东西我拿到了,苏利华还没在书上磕印,我便连同他的印章都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