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受困,晦气
李常胜似乎没有想到元安会直接拒绝,所以感到不可置信,忽然想到或许蓝裳会是元策的妾是别人安排,疑惑着,“世子的姨娘是皇上安排的?”
扯到皇上?元安一滞,随即摇头否认。
李常胜冷哼一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既然不是,那有何不可?本将军将她带走,有什么事情都由本将军负责!”
元安抿嘴,起身挡在李常胜的面前,“将军就别为难元安了!这不仅仅是姨娘是谁给世子的,还有世子愿不愿意将人交给将军!元安不过是弟弟,着实做不了兄长的主!如果将军非要不可的话,先问过兄长再说!”
“你是在威胁本将军?!”李常胜危险的眯起眼睛。元安忙不迭地低头,“元安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是了!世子是本将军的女婿,想来是不会拒绝本将军!所想这个女人,本将军就带走了!”李常胜笑了笑,不在意元安的脸色是否已经如墨色,直接往外走。
房间里走了一个李常胜,还剩下一众公子哥儿、身为主人的元安,以及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戏子。
“不是说世子已经出去了吗?刚才就不应该进来的!”不知道是谁,默默发出一句风凉话。
元安心中不满,勉强忍住怒火,淡淡瞥了眼身后的一众人,“你们回到前院去吧!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他看向地上跪着的戏子。
众人心知肚明,也不多加耽搁,前前后后地离开。
……
“什么?”常平王妃不可置信地轻声反问,给她传话的丫鬟胆怯地垂下头,“你再说一遍!”
“回王妃,世子不肯让二公子离开他的院子!”丫鬟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
常平王妃强忍着不满微微地皱眉。
索性那丫鬟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也知道这里坐的都是什么人,所以说话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生怕声音只要高出那么一点就让其他人给听见了!所以在座的人都没有听见主仆二人都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常平王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于是她们面面相觑。
“实在不好意思,各位且尽兴。后院突发了一些事情需要我赶去处理,就先失陪了!”说完,还不待众人反应,便匆匆的带着人离开了。
戏台上一出四郎探母已经演完,常平王妃离开时正是戏子下台的时候,有的人看着离开的常平王妃觉得不解,有的人看着戏子下台不以为意。
常平王妃赶到元策的院子时,院门紧紧关着,乌黑的沉重的大门阻隔了她的视线,甚至连耳边细微的声音都不是从院里传出来的。
她身后的人还来不及去敲门,远门就已经自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身上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浑身散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冷冽的气息。
“元策呢?”常平王妃看着开门的那个男子,目光如同她身上华贵的衣服上边绣成芍药花的银线泛着冷光。
“主子稍后就到,还要劳烦王妃在院子里等一会!”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如腊月寒冰。
如果说常平王妃是常年上位者练出来的威严态度,那么她对面的男子就能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杀/戮后的嗜/血。
常平王妃扫了院内一眼,却由于男子打开院门的地方有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站着的地方正好堵住她目光中一般的视线。不知道元策要耍什么花样,常平王妃心里没底,迟迟不敢就这么走进去,站在原地迟疑了会,试探道:“二公子可在这儿?”
“不仅二公子被主子留在这儿取暖,还有一名戏子在此喝水!”男人挑了下唇,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笑。
……
“头儿,张三不在这儿!”一名已经化好妆的男戏子匆匆从房间里出来,轻眨了一下眼睛,却是比女子更加妖冶。
被称为头儿的人摇摇头,一脸紧张,又有掩不住的怒火,嘀咕道:“这个张三,难道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角儿是只有他才会演的吗?”
……
常平王妃被带进院子正厅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的儿子、常平王府的二公子被五花大绑着,定睛一看,才知确实是在“取暖”!一个明晃晃燃着的火炉就在元安的前头,而元安垂着头跪着,看起来并不是醒着的。
“放肆!”她怒斥了一句,也来不及顾上自己端庄的架子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走去。她想要让人将元安扶起来,但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刚才进入院子,带来的人都不被允许进入。所以,在她身后,只有刚才开门的男人。
她眉心一跳,转头看了过去,果真,男人正用一种无比讽刺的目光看着她。眉心突突地跳,连带着太阳穴也开始疼痛。
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将儿子的脑袋掰起来。平时养尊处优的她,如何能够将一个七尺男儿扶起来?所以,她明智的选择先看儿子的脸色。
不正常的潮红。双目紧闭,眼皮下的眼珠子倒是不停转动。
联想到算计元策的,常平王妃忽然明白了。头疼的将手搭在元安的额头上,果真是烫手的温度,她闭上了眼睛。“先让元安出去!我留在这儿等他回来!”话里的“他”,指的自然是元策。
当然,她的话刚出就被男人快速否定了:“这话,王妃还是等主子回来再跟主子说吧!”
话音刚落,元安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腊月的天气,在温暖的火炉旁并不是折磨,反而是一种享受!只不过于此时欲/火焚/身的元安来说,确确实实是折磨!
他想要逃开火炉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怎奈身上五花大绑,只能如虫子般蠕动。常平王妃知他痛苦,又清楚以自己的力气是绝对不能把他拉开的,所以便动手去解开绳结。
绳结一松,元安便挣扎着摊开束缚着他的绳子。没过多久,身上的绳子对他的束缚尽数退去。元安红着眼,皱着眉头看着常平王妃,或是不解,摇了几下脑袋,手已握成拳头。
常平王妃一双眼睛尽数扑在元安身上,并不知道身后的男人见元安身上绳子脱开时,脸上得意而又讽刺的笑容。他不着痕迹的消失了……
院子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
已有老态的丞相夫人半信半疑地站在门外,看了眼身边的尹夫人。二人并列站着,在丞相夫人的左手边,一穿着一身崭新衣裳的女子猫着腰,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脖/子边,被护脖遮掩了大半的红印,斑斑驳驳。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丞相夫人仍旧怀疑,瞥了于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蓝裳。
猫着腰的女人,正是蓝裳。从刚才李常胜独自从元策的院子离开之后,就有人将她从院子里带了出来。她以为,李常胜会如他说的一样带走她,可是让她不解的是,她被带到了后院——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带到王府的后院。
按照那个人的吩咐,她几乎是把命挂在脖子上的应下了——事实上,她不得不答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硬着头皮去前院找到那个人说的丞相夫人和尹夫人,将她们二人带到这里——理由是常平王妃请她们过来。
她们二人嘀咕了会,没怎么怀疑的就跟她过来。直到她们发现来的地方并不是后院——常平王妃匆匆离开时说的是后院有事。
“是的!奴婢不敢欺骗二位夫人!二位夫人快些进去吧,王妃应该等得急了!”蓝裳低眉顺耳的,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
丞相夫人与尹夫人相视一眼,前者先迈开脚步,往里边走去。跟着她们二人来的人哗啦啦的同进,人势浩大。
一排绿油油的竹子种植在院子内,丞相夫人身后一个眼尖的丫鬟怪叫一声,引来其他人不悦的瞪眼,丞相夫人更是不满地看着她,“大惊小怪什么?”
丫鬟半捂着嘴,指着一排绿油油的竹子的方向,正有一个人的身影,“夫、夫人,那里有人……”
竹子处,另外一边,有一人被倒吊在竹子上,该是脑袋的地方被一口大大的水缸遮住,看情况,他的脑袋是在水缸里的。
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她们也见到了丫鬟所惊讶的东西!尹夫人一惊,瞥了身后的人一眼,吩咐道:“快去看看!”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是两个胆儿大的过去看。任凭她们胆子再大,还是被吓得不轻——人已经死了,被倒挂着的身体一动不动,整个头颅被浸在水中。
丞相夫人嘀咕了一句“晦气”,吩咐她们去找王府的人过来处理,便同尹夫人跟着蓝裳往另外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