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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落败。过去百年里所经历的酸甜苦辣,发酵沉淀,酿得如今的子孙满堂、晚年安康。
真好啊。她想,她现在所经历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也终将是她酿成的人生之酒的一部分吧。
目光看见不远处的宗朗,她勾唇笑。她的这杯酒,一定是甜酒,甜到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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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诺坐在书桌前,继续剪辑视频。笔记本里放着歌,轻柔的音乐在房子里飘荡。
宗朗洗过澡,穿着程诺他替在某宝替他买的家居卫衣,坐卧不安似的,走过来走过去。
壁炉里还余着点火,他去添了根柴。又去厨房切了个苹果,用盘子装了,插上牙签,端到程诺手边。
程诺没客气,拿起就吃。宗朗坐在她边上看了会,又跑去后院,拿了拖把进来拖地。
地是吃晚饭后刚拖过的,根本就不脏。程诺奇怪地问他:“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刻不能闲似的。
宗朗继续拖地,“大概晚饭吃多了,撑得慌,不动动就难受。”
程诺哦了一声,想着那酸菜炖肉的确是下饭,没再管他,回头继续剪视频。
宗朗拖完了地,左右看看,实在没事干了,拿了个皮球,逗小狼玩儿。
球扔过去,让小狼捡。小狼捡回来,他再扔。循环枯燥的游戏,一人一狗玩得相当认真。
到了十点半,他抛弃小狼,准时要程诺上床上睡觉,不让她熬夜太晚。
上了床,他伸手摸了摸被子下的小盒子,心跳似乎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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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源爸爸和二十多号人,赶着最早的一班轮渡先过来了,做准备接待的工作。
程诺天没亮就起了床,在他们来之前,把家里拾整齐。等白源爸爸他们来的时候,也帮着做准备。毕竟是她的房子,好多东西白爸爸他们都要先过问她。
八点多的时候,白家亲友们陆陆续续就过来了。寿宴的大厨请的是当地声名在外的一位老厨师,酒席还延用老菜谱。很多菜,要时力地准备。所以洲上,还有白家的亲戚中,许多女性就帮着厨子洗菜切菜,打下手。
程诺想要帮忙,都不让。她只能去前院帮忙,刚好白老太太来了。
老太太今天穿着身大红的衣裳,非常喜气,由两个小辈搀着,进了院子。程诺过去迎,先向她贺寿:“祝您老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牵着程诺的手,直说好。又想起什么,转身朝身后的一位中年大妈招手,“来来,把猫给她。”
中年大妈递了个纸箱给程诺。她打开看,里面是一只软萌的、浑身雪白的小奶猫。
“是我那只白猫的娃娃,一窝里就这一只白的,好多人跟我讨,我都没给呢,就记着带给你。”老太太乐呵呵地道。
程诺惊喜地道了谢,其实她眼馋老太太的那只白猫很久了。但那只猫是老太太的心头宝,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讨要的。没想到今天竟然得了只小奶猫,开心的不得了。
她把奶猫安置在壁炉旁,怕小狼来骚扰,将小狼关在了后院,不让它进屋。安置好小奶猫,她四处找宗朗,想让他看看。可是前院后院找遍了,没看见他人。心里奇怪地嘀咕着他去哪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准备打他电话问问,刚好白源爸爸来问她,在哪里能接电源的事,她便放下了,带着白源爸爸去找插座。
十点来钟的时候,亲友差不多都来齐了。院子里挤挤挨挨、热热闹闹,到处都是人。戏班子的人也来了,扮上相,锣鼓敲起来,咿咿呀呀地开唱。
老太太坐在正对着戏台的位置,旁边许多小辈,围着她说吉利话。之前市电视台按排的记者也来了,架着摄影机,要采访老太太和她的家人。
程诺远远地看着,虽然院子里的人,她几乎都不认识。可仅是凑着这份热闹,就让她很满足。
今年是个暖冬,恰逢今天正是立春的节气,难得遇上的双春年。程诺惊讶地发现,她之前拔草的墙根边,冒出一颗嫩嫩的绿芽。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那抹绿让人知道,春天来了。
她蹲在那颗绿芽边看了好久,决定不论它是一颗杂草还是花籽,都要保护好它。毕竟,它是她的老房子里,第一个,春的使者。
阳光格外晴好,蹲久了站起来,有些晕。她扶着院墙,在人群里找宗朗,却依然没找到,反而看见一个熟人。
是顾远江。他老家就在镇上,镇子又不大,程诺想,他大概也和白家有亲戚关系吧。
顾远江也看见了她,朝她走过来,问了好,道:“今天很热闹。”
程诺笑着说是。
顾远江眼里有犹豫,沉默了一会。才道:“丁嘉找我了。”
他语调不高,声音几乎被院子里的热闹所掩盖。但是程诺听见了。
听见的瞬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陌生。然后才想起,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以前的那些人,和事了。
她笑着哦了一声,不做回答。因为这个人,已经与她没有关系。
顾远江一直看着她的神色,见她没有难过的表情,才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她是从我以前的邮箱联系到我的,说是在微博上看见了你,知道你在我老家这边,所以拜托我找到你,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程诺盯着那个信封有几秒钟。她尽量感觉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她发现,她的内心平静无波。
她轻笑,微抬头,看见一片蔚蓝天空,无边无际。
“程诺!程诺,过来拍照!”
程诺转头看,宗朗在叫她,去和老太太合照。她发现他换了一身很正式的西装,甚至打了领带。那头板寸也是根根抖擞。她轻笑,难怪半天找不到他,原来是去打扮自己了。
她回目光,将顾远江手里的信推了回去。笑着对他道:“这封信,对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你看着处置吧,我过去拍照了。”
她说完,朝着宗朗走去。
他正站在老太太身旁,两手放在身后,笑得阳光灿烂。
程诺小跑着过去,正要打趣他为什么穿得为么帅。却见他突然单膝跪下。
原本哄闹的院子,突然安静下来。连戏台上咿咿呀呀的黄梅戏,也瞬间变成了浪漫的乐曲。
宗朗双手举着戒指,看着走向他的姑娘,真挚且诚恳。
“程诺,你愿意嫁给我吗?”
突来的惊喜让程诺无措,她捂着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看见周围人笑着鼓掌,听见他们说:“嫁给他!嫁给他!”连白老太太也像孩子一样,对她说:“嫁!嫁!”
她又看向宗朗。阳光如此明媚却不及他的笑、他的眼。
他的眼里,只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