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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牛老大赶紧拦住:“你在炕上坐着就好,可别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穆云翼略带着点无奈地说:“哪有那么贵了,再说只是在骨头上砍出了一道刀痕,别的都没啥,只等伤口愈合了,做什么事都照旧呢。”
牛老大问了病情,不无后怕地道:“幸亏没伤到手筋,否则这辈子就完了,你还那么小,若成了残疾,以后即便考上了功名,那也是做不得官的。”
穆云翼笑道:“我本来也没想做官啊,现在这样挺好的。”
等牛老大走后,高以纯端着热水进来:“小乐和小五睡觉打把式,怕碰到你的胳膊,我让他们去别的屋睡了,晚上我仍看着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穆云翼说:“那又何必呢,这炕这么大,轻易他们也打不到我的。”
“拉倒吧,昨天小五那一脚,差一点就把你胳膊给踹了,我都后怕死了。”高以纯把水盆放在凳上,扶着穆云翼过来,先给他用盐水漱口,吐在痰盂里,然后扶着他过来洗脸、洗脚。趁着穆云翼泡脚的功夫,他上炕把被褥铺了,然后给穆云翼解了丝绦、腰带,脱了外面的长衫、长裤,只穿中衣坐在被子上,“现在天气热,穿着中衣睡觉小心捂出痱子!你先这么待着,等我洗完了回来帮你把中衣也脱了吧!”
穆云翼被一个半大孩子这么服侍,只觉得有点,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点头道:“好啊,现在只穿亵裤睡觉也好,晚上睡得踏实,要不然半夜总会热醒。”这个时代没有空调,夏天穿睡衣睡觉半夜会被热出一身透汗。
第78章以纯用计(略修)
高以纯自己洗漱完了,进来帮穆云翼脱了里衣,让他躺下,把被子盖好,弄得穆云翼很不好意思:“我自己都行的,只是在骨头上砍了一道印,又不是骨折了不能动。”
“你就好生躺着吧!”高以纯自己也脱了衣裳,只剩一条亵裤,吹了灯,然后钻进穆云翼左边的被窝里,“赶紧把伤养好是正经,这天是一日比一日热了,到时候一出汗,流进伤口里,有你遭罪的时候,地里的活都交给我,你只在家里养着就是了。”
穆云翼有些无奈地笑笑,过了片刻又说:“恐怕养不成,我估计你们家那些人不能拉倒。”
高以纯沉默一会,然后说:“我想过了,等我二伯回来,肯定要去县里头走动的,那姜家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还不一定要生出什么事端来,即便咱们不怕,也凭白惹气,耽误了种地就更不好了,所以明天我打算往蒋沟去一趟,请那里的媒婆来给我大姐说亲。”
穆云翼一愣:“你找人给你大姐说亲?这样他们就不回来叨扰咱们了?”
高以纯嗯了一声:“我让那媒婆给我大姐说一门好亲事,现在姜瑜遭了难,依着我大伯那一家人的势利眼,肯定是要去姜家退亲的,到时候他们两家闹起来,就顾不上咱们了,我二伯想要在县里头找事,肯定也得拿姜家这事做法,这会让他们自己闹崩了,他也没了由头。”
穆云翼呆怔了好半晌:“以纯哥?你真的是我的以纯哥?”
高以纯说:“怎么了?你不是说,以后我要再有什么想法,就跟你说出来么?你觉得我的法子不好么?”
“好!好极了!”穆云翼笑着扑过去,在高以纯额头上亲了一口,“以纯哥,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我原本还以为得再干一场呢。”
高以纯被他亲的有点:“也没什么,我家的亲戚都是什么样,我再清楚不过没有了,天上掉下来一串钱,也能让他们窝里反了,明天我就拿一串钱去,雇那个媒婆编个瞎话来哄人,等我大伯把姜家那边的亲事退了,再来个一推六二五,也就完了事了。”
“可是……万一那边顺着线索摸到你的身上怎么办?要不然还是雇别人去吧。”
“不会。”高以纯肯定地说,“我找做了二三十年的老媒婆,如果事情露出来,以后谁还会让她给介绍人家?这事他比咱们更要全力捂住,只要咱们这边不露,就不会让人知道的。”
穆云翼见他全都考虑周到了,也就不再说别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高以纯就往蒋沟去了,跟人说是去镇上置办农具,穆云翼在家里伺弄瓜苗,他知道种地可不是一件简单事,不像后世那样有长效肥,有农药,开春施肥打药,种完了就不用管了,直等秋,这个时代种地可得惊心伺弄,单是除草就得铲两遍,甚至三遍,其他的备垄、间苗……好多活呢,高以纯就算是能付出辛苦,一个人伺弄三十亩地也得累出个好歹,高以清年纪太小,自己又不会干农活,到地里十个不如别人一个,反倒要踩垄害苗的。
所以这地肯定是要找别人来种的,要么租出去给别人种,每年只三层地租,还要从这三层里拿出零点五来交农业税,根本剩不下什么,所以只能雇人帮自己种,但是又怕对方不用心,而且西瓜这个东西,伺弄的时候更得心,成熟的时候,甚至得在地里头搭窝棚看着。
穆云翼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个准成的人家,他早就相中了马家,只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现在瓜苗已经长出来,必须得把这事确定了才行,如果他不愿意,就得找别家,自己在村里能靠得住的就只有马家和计家,计家劳力太少,如果马家不同意,就得让高以纯想办法了。
高以纯中午就回来了,带了两把锄头,他支开高以清,跟穆云翼说:“找了蒋沟名声最好的小脚张三姑,给了她一百文钱,她明天就会过来说媒。”
“你办事,我放心。”穆云翼拍了拍高以纯的肩膀,然后跟他说了种地的事。
高以纯听完沉默片刻:“先不说谁家,但是你找人家看地,可有了章程?”
穆云翼说:“西瓜这个东西,对大家来说是个新鲜玩意,谁都不敢种的,所以风险必须咱们自己担着,我想着六亩地,一亩地给他一两银子,从现在种地开始,一直到七月份获,得到一个熟瓜再给一文钱。”
“这有点多了吧?”高以纯有点难以置信,“就算是自家的地,用来种小麦,一年也就个一两银子,你给一两银子,还再给一文钱……”
穆云翼说:“西瓜这个东西,到时候如果能卖出去,本钱就肯定能赚回来,要是卖不出去,也肯定赔个掉底,那也没说的,我要做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赔个血本无归的准备了。”
高以纯想了想说:“不用一两银子,半两银子,然后每个瓜额外给一文钱,这就已经挺高了,多了的话,反而不好,一来让人起疑,你是不是有什么坏心,二来将来若真挣多了钱,他们还会埋怨你给的少了,岂不闻升米恩,斗米仇?就随大流的行情最好。”
穆云翼笑道:“这方面你比我明白,那就按照这个定了,只是具体找谁做我还没想好,在这村子里你比我吃的开,你帮我想个老实可靠的人家。”
高以纯说:“若论可靠的,目前也就计家和马家了,计家劳力不足,就马家最合适。”
“我也觉得马家行,只是他们能愿意干吗?我看他们家也才三个男人,自己也有六十多亩地呢,而且将来照料西瓜,得在地里头搭窝棚,看着瓜熟,既要防备人偷,还要防备野猪刺猬。”
高以纯笑了:“我有九成的把握,他们会干的,他们要是不干,咱们再找别的。”
“他们能干,那是最好,如果能干得过来的话,剩下的那些我也想都给他们种省事。”
高以纯摇头:“最好不要都放在一家,我大伯他们肯定不甘心呢,尤其是我四叔,最是能死皮赖脸、胡搅蛮缠的,若是去闹,一家未必顶得住,最好分开租给三家,到时候他们要闹,就是跟三家一起闹了,咱们还得尽量找不怕他们的才行。”
穆云翼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头脑真的没有高以纯快,自己没想到的对方全部都想到了:“好好好,你说租给谁就租给谁好了。”
高以纯见他这样,心里头也很高兴:“其实我就是想着,把能干的活都干了,让你不用操一点心,只在城里头做个小少爷,成天读书玩耍就好。”
穆云翼也笑道:“我不是不放心你嘛,怕你被你们家那群亲戚欺负了,早知道你这般拎得清,又这么能耐,我就呆在城里做个小少爷了,只是你不就成了我手下的庄户了?”
高以纯道:“我从那么大的时候就下地间苗了,做个庄户也是本色啊。”
穆云翼拉过他的手,拍着他的手背说:“要做少爷也是咱们都做,还有小五,咱们一起做少爷,一起读书才是呢。”
两人说笑几句,高以纯又问,“剩下的那些地你想好了没有?打算种些什么?”
“咱们的沙地和盐碱地都在河边上,那盐碱地又在低洼处,我想把那十亩地挖出来改作水田,种稻子,再在下面带着养鱼。”
高以纯听得目瞪口呆:“你要把那改成水田?还要在里面养鱼?”
地是老百姓的命根子,那盐碱地就算再不好,每年也能打些粮食,而且因为是“劣田”,每年要交的税很少,入倒也有个六七钱银子,那地方种高粱成都不好,穆云翼要把地挖了改作水田,然后还要在里头养鱼,在高以纯的印象当中,就跟败家子没什么两样,因为万一不好,一年没有成,还要照样交税,那才是真正的血本无归还要倒赔钱,没有人会这么折腾自家的田地的。
穆云翼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只按照现代人的思维来想事情,而且他现在手里有银子,就算血本无归了不当什么,底气足了,就让他放开手脚去折腾,就算血本无归,两片“劣田”加起来也不过十多两银子,算上人工、种子之类的,二十两也挡住了,要是赚了,可就是一大笔钱。
高以纯只愣了不到十秒钟就恢复了正常,他知道穆云翼是有主意的人,看他现在这样已经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在他的心里,始终认为地是穆云翼用项圈换来的,他想怎么折腾都由他自己做主,而且看穆云翼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七八分把握的情形,这事倒也做得。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细节,等晚上马家人回来的时候,吃过晚饭,穆云翼就把这事情给说了。
马铁柱迟疑道:“那六亩地全种西瓜,到时候能卖上价么?要依我说,只种个两三亩就好,剩下的还是种花生吧。”
穆云翼说:“卖不卖上价都由我来管,只要你们愿意,帮我种,帮我看,帮我,也就三四个月的功夫,到时候我雇车来拉,一亩地给你们半两银子,一个瓜再额外给一文钱。”
马大娘赶紧说:“你这个钱已经是不少了,大娘是怕你赔着,要不然你还是自己雇人种、雇人,到时候我们帮你照看着吧,要是赔你也能少赔点。”
穆云翼笑道:“我这还没种大娘你就说赔啊,哈哈,没事,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不能让大爷大娘白干活,当然你们家里头地也不少,要是忙不过来,我和以纯哥再找别家就是。”
“干,为啥不干!”马乐自告奋勇说道,“师父,我给你看着,不要钱,到时候你只给我两个瓜就是了。”
“去,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马铁柱大声训斥儿子,然后跟穆云翼说,“我们家也没种过那瓜,你要不怕被我们给养坏了,我就给你种了,只是若是坏了,可不能让我陪啊。”
第79章媒婆上门
听了马铁柱的话,穆云翼也不生气,反倒认可对方的实在:“不怨你不怨你,只要你按照我交给你的法子去种,好了赖了,都不愿你,而且咱们要签契约的,把这个写到契约里。”
西瓜这一块最重要的解决了,高以纯又去找了另外两户人家,一户是小刀螂家,户主姓邱。
这上清河村里,有三大家坐地户,分别是邱家、夏家和牛家,他们都是有各自的族长的,其他姓氏的多是外来的,也有有族长的,也没有族长的,像高家,就只有那么三五户,相互之间也不亲近。
像夏琦的父亲,原来就是夏家的族长,邱小宝的父亲,就是现任邱家的族长,如果夏家、邱家的人有事,基本上不用通过里正,族长自己就把人押到祠堂里处理了,县官也很少过问。
小刀螂的父亲叫邱大壮,也是邱家人,是邱小宝未出五福的堂兄,他今年五十多岁,膝下三子一女,家里头只有当初分家得来的二十几亩地,五口人根本不够花,好在他是木匠出身,当年跟高以纯他爹高学行一起做学徒,这些年帮村里头做个家具,打个窗户,赚些零用钱。
他们家是穷得可以,两个儿子都到了成亲的岁数,却结不上婚,这回好容易女儿要出嫁,准备把聘礼拿出来,再加上自己这几年的积蓄给大儿子寻摸一门亲事。
高以纯上门说要雇佣他种稻子养鱼,给出每亩地半两银子,等秋天一斗米再给十文钱,获三斤鱼虾,再给一文钱的价格,邱大壮一听就答应了,他们家的地本来就不多,虽说会木工活,但十里八村一年里也没有几家做家具,若是做个板凳,弄个炕桌的,也就请他吃顿饭,并不给钱,他带着两个成年的儿子大半年的功夫都在家闲着,现在从天上掉下一个能挣钱的营生,他们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高以纯找的第二家是牛老二家,也就是牛老大的弟弟,他们家的地也少,壮劳力赋闲,所以高以纯跟他说要雇佣他们种那剩下的十四亩地,七亩地种小麦,剩下的七亩地都种上花生,仍然是每亩地半两银子,秋天一斗就再给十文钱。
高以纯跟穆云翼都算计好了,小麦、水稻差不多每亩地产两石,出息一两银子,给他们半两银子,两石就是二十斗,再加二百文钱,正好也是七层左右,但这么做,让他们的钱跟粮食产量挂钩,会让他们更佳心地去伺弄。
细节全部敲定之后,穆云翼跟三家一起签订了为期一年的契约,他出钱在马家做了酒席,把里正和邱家、牛家的族长都请来吃一顿,也在中间做个公证,更是告诉高家,这三十亩地已经租出去了,你们再想讹诈,先跟这三家折腾吧。
契约签订的当天,这院里办着酒席,那壁厢就有媒婆上门了,给高以恬说亲,那位小脚张不愧是十里八村最有名的媒婆,一张巧嘴,上来先说高以正这次肯定能中秀才的,高学信和高以直因为意外的缘故,没能考好,殊为可惜,好好准备一年,等明年科考,再度参加县试,肯定也能高中的,到时候父亲和两个哥哥全都是秀才,正是一门三秀才……她知道高家人爱听这个,所以反复把秀才二字挂在最边上,说得高学信两口子心花怒放。
紧跟着小脚张又把高以恬夸了个天上少有,地上难寻,丫头长得好,就像是年画上画的美人,性子又好,又会做针线,德容言功,无一不佳,一双小脚也裹得俊:“我当年为何能嫁进你们二哥这样的人家?主要就是因为这双小脚,真正的三寸金莲呢!当年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张金莲,你们家大丫头这脚裹得早,也裹得好,我活这么大岁数,说过媒的姑娘不说一千,也有八百了,属你们家恬丫头这脚最俊,记得十二年前,我介绍过一家,那姑娘也是这般小巧,最后嫁给了知府老爷呢,现在正儿八经的官太太,前年回家省亲,还特地带了礼物去看我,那身上的首饰,一走路互相撞得叮叮当当地响,都老鼻子了……”
她人老成,专门往人心头嘴痒痒的地方抓:“我们邻村有一个张老爷,他们家有一位公子,长得英俊,功课又好,本来今年入场,定能高中的,可惜也像你们这般,因被一起子小人嫉妒,尤其是他们家庶出的一个弟弟,丧了天良,黑了心肝的下流种子,竟然下了巴豆在他哥哥饭里,结果没能考上……”
高学信两口子听得深有感触,同声痛骂,先骂那位张老爷家里的庶子,然后又骂高以纯。小脚张早露出话锋,说是张老爷家让他帮忙寻摸人家说亲,然后便即住口。高学信两口子心痒难耐,眼看着到了饭点,就整治了一桌酒席,请小脚张吃饭,在饭桌上提出来,想要跟张家人做亲。
小脚张假装不肯:“哎哟,人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呢,我这张老嘴脸上门去,害怕踏脏了人家的院子,况且他们家那位公子,明年肯定能高中的……”高学信两口子一再央告,佟氏又从柜子里拿出三串背着上房攒下的私房钱来交给小脚张,小脚张这才松了口,“就冲大兄弟和弟妹这番盛情,说不得我是无论如何也得跑一趟了,只是我尽力而为,成与不成呢,可不敢打包票。”
高学信见她今天主动找上门,就是为的这件事,又给了钱,那十有□□是能成的,至于那位张老爷,他也是听说过的,据说是这两年从京城里回来的,带了一大笔的钱,置了房地产业,说是在京城发了财,现有一百多亩地呢,父子两个虽说各自纳了几房小妾,正妻却还未娶,若真能嫁过去,立刻便能做管家太太,将来随便从手指头缝里落下些铜板来,就够他们下半辈子活了:“张大嫂子你的能耐,十村八店的人谁不知道呢,只要你可肯尽心,那再没有不能成的!”
小脚张在这里吃喝受得舒坦了,然后起三串钱,醉醺醺地离了高家,美美地往回走,高以纯告诉她来这一趟最少能弄到两串钱,没想到竟然得了三串,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她平常给人保媒拉纤,一般的庄户人家也不过给她一篮子鸡蛋,讲究点的扯上一匹粗布也就是了,哪有这么爽快直接给钱的呢,前前后后一共得了四百文,快有半亩地的成了!
她这里前脚刚走,高学信两口子就寻思到镇上跟姜家退亲,因惧怕姜家厉害,这两口子又都是脑壳又软又薄,不能抗事的,便拿出五十文钱给老四高学证,让他去跟姜家交涉,高老四混不吝,既有钱拿,那便什么都好说,只是五十文不肯,非得又要了五十文才罢休,第二天早上起来喝了半斤烧酒,满脸通红地往姜家去了。
他们这里乱七八糟的搞事,穆云翼那边却已经敲定合同,正式开工了,马铁柱带着三个儿子,加上媳妇、儿子媳妇,这几天起早贪黑,先把自己家里的六十多亩地都种完,然后便来弄河边的六亩沙地。
穆云翼是文科生,对于西瓜的种植只知道在沙地上种最好吃,以及事先在家里头培育瓜苗,然后拿到地里头去栽这种程度,其他的如何起垄,如何施肥,还得看赵员外给的方子。
前几天,穆云翼拿出一百文钱,在临近三个村里一共了好几车农家肥,都是村民们自己用人畜粪便,以及草木灰等沤出来的,本要用在自家田地里,穆云翼出钱买,他们便都尽量匀出来一些,穆云翼都让人薄薄地撒到三十亩地里。
如今开工,马铁柱带着儿子、媳妇按照方子上所载的办法挖沟备垄、挑水栽苗,日夜奋战。
与此同时,另外两片地上也都忙碌起来,牛老二家劳力多,在签完契约之后的第二天凌晨,一家人就下地了,庄稼人在农忙时期,是最得付出辛苦的,真个是起早贪黑,披星戴月,他们不用像马家、邱家那样得看地,跟正常的佃户差不多,所以得自被种子,穆云翼只给上了些肥料,便全都撒手不管,他们通过族里自己弄了麦种和花生种,又去牛老大家借了大黄,犁地耕种。
相比起来,十亩盐碱地工程量就大了,高以纯找了二十个短工,因是农忙时节,每人每天要给十五文钱,为了提升士气,中午再供一顿饭,各自拿了锹镐过来挖地。
同样,对于稻田地里养鱼养蟹,穆云翼也只是听过这么一个名称而已,具体怎么弄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他跟高以纯提前用笔画了好几张图纸,反复推敲,好在高以纯干起庄稼活来是把好手,相对于他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专家了,他再提出一些后世听来的先进经验,高以纯负责把关,便是鱼养不活,水稻要保证不能白扔了。
到了地里,穆云翼就只能站在边上看着了,更何况他还伤了一条胳膊,更是只能做一个不称职的监工了,而高以纯则脱了鞋袜,在地里头带头干活,何处堆耕,何处挖沟,何处进水,何处出水,全都做得井井有条。
十亩地先用碎石烂瓦堆砌出一圈矮墙,中间再堆两条将其分成三块,每块里头向下挖出半米多深,按照穆云翼的想法,就是跟别的稻田地一样,只不过在里头放上鱼虾也就是了,高以纯却认为稻地水浅,养出来的鱼最多也就三两寸长,而且也不容易成活,干旱雨涝的余地还得事先流出来,不能下两场雨就冒漾,不下雨就干涸,便在每快田地中间挖了一个一米多深的方塘,里头堆上从河里头挖出来的淤泥,再放上水草、树枝一类做鱼窝,牺牲一部分稻田的面积,来保证鱼的存活。
第80章打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