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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眼。
径直走过了大概有七棵树的距离,入目是一株硕大的月桂,足有四丈高,星星点点的黄色小花遍布枝头。
一轮圆月挂在当空,没有俗世的万家灯火,山间的月色更加澄静皎洁。
月光撒在月桂枝头,美得不似凡间,到更像广寒之畔的那株月桂,遗世独立。
月桂一丈高的树杈上,一个身着玄青衣袍的人抱着树枝侧躺着,发未束,半长不短的乌发随风飘荡。月光透过树桠,照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面容俊逸。
他看起来年岁不大,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肆意的睡姿有一种少年特有的不羁。此时他眼微闭,唇畔噙着笑意,一边还吧唧着嘴,似还在做着饕餮美梦。
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美好。
当然,如果可以忽略他此时大如狮吼的鼾声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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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少年
辰夜站在那棵月桂树旁,装作略无意的咳了咳,抬头看看树上的那位仁兄,没有反应。
他又放声大咳了几声,抬起头望望,还是没有反应。
他一手扶着月桂的树干,一手捶胸咳得撕心裂肺,上面的人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他一脚踹在月桂树上,落英缤纷,树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辰夜抬头欣喜的将他望着,然而那人只是翻了个身,继续鼾声四起。
终于忍无可忍,辰夜抬手捏了个诀子,向着月桂树的枝头一点,“啪”的一声,树枝载着那人一同落下来。
只见那人一手扶腰一手扶额,略哼了哼,朦朦胧胧的睁开眼……
辰夜忙上前:“这位道友,敢问……”
那人揉着惺忪的眼,这才将辰夜看到,瞪大了眼,然后一个转身,就这样消失在辰夜的视野。
辰夜僵直在原地,看着面前独留的树枝,听着自己未问完的那个“问”字久久回荡在林间……
他掏出在街市上三文钱淘来的“照妖镜”,将镜中人仔细瞧着:镜中人一派倜傥俊逸,那张脸在辰夜看来绝对是世间难得一见俊美,没有丝毫可怕之处。辰夜生出几分自信,却也纳闷,那人何以会如此慌张?
辰夜望望天,此时已是月上中梢,关于捉妖的事却没有丝毫进展。山间的风愈加的寒冷,他又累又困,想回独山村找张床安歇,但转头一想老村长那张殷切的脸,想起自己临行前义正言辞的那一句:“交给贫道,施主便放心吧。”顿时头大了起来。
罢了,先在这附近找一处避风歇息,睡醒了再行除妖罢。
行了约不住二里地,偏巧不巧就在一处山壁发现了一个洞穴,洞口不大,需得弯身才能进入,但洞内却很是宽敞。这洞穴想必是猎人打猎时的临时休息之处。进洞内的右手处便是用干草树叶铺就的一处床榻,在此时的辰夜看起来煞是诱人,他一翻身躺了上去。
想想这两天的遭遇,不禁感叹。
昨日还悠悠哉哉的倚在天帝的太微殿喝着千年的佳酿,吃着满桌的珍馐,观赏着仙娥们曼妙的舞姿……
因着天帝御笔亲书的邀请,辰夜激动地两天没有睡觉,起了个大早,好好的梳洗打扮一番,哼着小曲乐呵呵的赴宴,想必是近来辰夜处理凡间事有些辛苦,这才想起要表彰嘉奖一番。
他乐呵呵的由着仙娥引领者,乐呵呵的由着仙官为自己推开宫门,乐呵呵的步入太微殿内,乐呵呵的看到殿内的另外两人……
然后,僵在了原地元涉和东饮这俩货居然也在,敢则请不是自己一个人?!
天帝慈眉善目的冲他招手:“辰夜爱卿不要愣着了,快些进来吧。”
辰夜堪堪落座,看着东饮和元涉,一个一脸狡黠,一个一脸茫然。思索着,天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天帝依旧如三月春风,和煦的微笑着:“朕今日备了些薄酒小菜,聊慰各位爱卿近来的辛苦。诸位爱卿千万不要客气。”说着,又传唤来各色仙娥,歌舞助兴。
辰夜悄悄询问元涉:“天帝此番究竟是何意思?”
元涉略思索了一番,摇摇头:“我也猜不出。”
东饮在一旁道:“你们也不要多心,天帝此番不过深感两位辛苦,这才一番盛情。”
东饮不说还好,这一说,就让辰夜更加悬心。
且说这东饮真君,前世是个道士,还是个极不称职的道士,自诩能通天命,在街边摆过挂摊,十卦九不准,让人给赶回了道观。后又因着一番机缘,与师弟言郁真君一同羽化登仙,荣登天宝。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在凡间十卦九不准的东饮,此番在天界司管未来,再算上辰夜与东饮相交数百年,他那不靠谱的性格让辰夜对于他的所有事、所有话唯有怀疑。
“两位爱卿辛苦,朕先敬各位一杯。”
天帝的声音打断了辰夜的思绪。辰夜旋即起身与元涉举杯示意,将杯中的琼酿一饮而尽。
恩!果然好酒。
刚准备落座,东饮持杯而来:“话不多说,只为多年交情,敬二位。”
于是,又一杯酒下肚。
刚坐下,屁股还没焐热,服侍的仙娥又微笑着倒酒,还红着脸冲辰夜眨巴眨巴眼睛。美人的心意怎可辜负,辰夜举杯一仰头,再以微笑回应。
剩下的时间里,辰夜与元涉桌子上的满盘珍馐几乎一口未动,单只一杯一杯往肚里灌着杜康,只为不断回应前来敬酒的天帝、东饮与仙娥……
不知酒过了几旬,脑中渐有些昏昏然,辰夜转头看向身边的元涉,他也似有些醉意,趴在桌上一粒一粒数着花生米,然后又一粒一粒的往辰夜的盘中夹。
元涉酒量一向较浅,但是酒品还算好,即使醉了也是安安静静的,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醉,微醺中的元涉最喜欢数数,只要是眼前的东西,他非要一个一个的数个清楚明白,然后再行分配,东一筷子西一筷子的夹给眼前人,然后微笑着看着对方不说话,直到对方将他夸赞的心花怒放为止。
但此刻的元涉似乎醉的有些深,还未将盘中的花生个数清楚,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辰夜则与元涉不同,喝多的辰夜总觉得有一肚子的话憋在胸口,需得找人好好说说方才好受一些。酒醉之后的自己具体什么样子他并不清楚,但听沐青形容过:话多、吹牛、时而哭、时而笑,总之酒品十分不好……
宴会后来的事在辰夜脑中大都是恍恍惚惚、昏昏沉沉、支离破碎的,只记得天帝说了有一件要交给自己去办,好像是东饮占卜出了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有什么妖怪的痕迹,交给自己去探访一番。还说什么此番事成,什么前途不可限量……
这事要是放在平时,出于对东饮卦象的极度不信任,他定会细细思索一番再作打算。
但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