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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么个理。”
洛函道:“那辰夜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来此地是游历,还是另有计划?”
辰夜道:“我同你一样,也是途经此处,随意逛逛,既然他乡遇故友,当然要好好待一待了,却不知洛函兄可否愿意我在此叨扰。”
洛函弯起眉眼:“都叨扰过多次了,以你我的情谊,还在乎这一次吗?”
辰夜道:“这便好了,我可还记得你酿梅子酒的手艺呢!”
洛函道:“自然,我这边的酒随便喝。”
眼看已近三更,洛函想起还有未算完的账子,辰夜也道了声乏,便上楼回房了。
看到墙壁隐隐的红光,辰夜皱了皱眉,关上门,拂袖挥开那抹红光,便见那红光如泼墨般映出一段文字:“月初,与天族交战徽州,大破之。”
辰夜随意扫了一眼,便又挥袖拂去了,仰头躺在床上,闭上眼,却如何也睡不着。
那日虽跟锺南说过,他不会管锺南的计划,但那人却略执着与他传书,每月汇报一次近期的事情,搅得辰夜心烦的很,每每看见一次,心里便添上一层堵,明明与他无关,也不知自己在堵些什么。
信息辰夜大体都读过,有捷报,也有不好的消息,辰夜在心里自己估量过,大体还是捷报多一些,心里有时会发狠的想着天上的那群老不死的终究尝到了被拉下云端的滋味了!
但短暂的畅快过后,又是止不住的忧虑纠结……
心总会在触及颈间的那粒魂石碎片时变回冷硬:便是他们都死了,又与自己有何干系?那是他们的命数!
洛函的小店虽不大,但往来吃饭住店的却不甚少,每每到了饭店,店里唯一的小二便忙得焦头烂额,还得殷殷切切的笑着,招呼着往来的顾客,不住的擦汗,一只搭在肩上的毛巾永远是湿的。
辰夜站在洛函身边看着忙里忙外的小二笑起来:“你是在哪里找的这么勤快的伙计?可得长些工钱了。”
洛函瞧了一眼,微笑起来:“这个自然。”
住得久了,小二闲下来,会和辰夜攀谈几句,表情沉痛:“我父母死了,全村人都死了,被妖怪吃了。”小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夜我和我的发小、也是我现在的媳妇偷偷躲着人幽会,就逃过了一劫……”辰夜垂眸道:“哦,没想过报仇吗?”小二道:“对他们当然恨,但是以我的能力,过去只够给他们打牙祭……日子总要过下去,还好遇见了老板,有了这样一分稳定的入和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唯一的希望……便是能这样安稳下去,和我媳妇,还有我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平民百姓,连幸福来得都很简单平淡。辰夜淡淡道:“嗯,那就祝你能如愿以偿。”小二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拘谨:“也祝您能找到您的心中人,白头偕老。”辰夜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低低应了声:“嗯。”
辰夜在洛函的客栈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抱一只酒坛,一边灌着酒,一边冷眼旁观着店内店外的各色剧情:浊世佳公子搂着佳人在怀,说着山盟海誓,转眼过了三天,依旧是那位浊世佳公子,身边的佳人却换了故人面;前一秒还称着生死之交,下一秒便为了帐钱分摊不均大打出手……辰夜抱着酒坛,趴在桌上,自言自语道:“看,世人就是这样善变,多难看……”
身边有一个声音接到:“但正因这形形色色之人,人世才变得有意思不是吗?”
辰夜抬起头,朦朦胧胧看见洛函的,低低一笑,又趴下去了。
洛函道:“你又喝多了,先前也没见你有酗酒的恶习。”抬手去拉辰夜。
辰夜任由洛函将自己架起送回房,到了房间,倒在床上,才醉醺醺喃喃道:“嗯,近几年才养成的……”
洛函叹息道:“你等着,我去拿醒酒汤。”再转身,那人却皱着眉睡着了。洛函习以为常,每次都要醉生梦死一番才会进入梦乡,似乎这样才会睡得安稳……洛函叹了口气,替他盖上被子,便轻轻关上房门走了。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小二的那句“祝愿”应了验……
彼时已过了晌午,辰夜揉着额角刚睡醒,照例下楼去向小二要一碗醒酒汤来喝,方一抬眼,便见小二招呼着一位身着道袍的道士打扮的人,那人侧对着辰夜,晌午的阳光顺着窗缝打进来,照得那人的眉眼俱是柔软的色泽,连挺巧的鼻的弧度都透着温润……
辰夜却觉得心里一疼,险些摔倒,慌忙踏下最后的两节台阶,转身背对他躲在楼梯旁的格挡处,耳朵却仔细听到他点了一碗素面……
第175章逃避
沐青方吃了几口面,喝了汤,撂下筷子准备结账离去。便见一只酒坛撂在了自己面前的桌上,一个落拓公子模样的人颇为肆意的坐下来,噙着一抹笑:“道长这就要走了?道长要去何处?”嘴上虽问着,眼睛却不看他。
沐青道:“不过红尘一过客,并无目的,随处走走。”
那位公子道:“那便是不着急了?这便好,在下也是一人闲逛至此,既然同是天涯客,不如道长坐下来同我聊聊?”他说着,拿了两只碗,不容拒绝的将一只摆在沐青面前,另一只留给自己,拎起酒坛悠悠倒了两杯,道:“道长不必客气,这酒今日在下请了。”
沐青闻出那酒透着一股桂花的香气,是新酿的桂花酒,愣了愣,缓缓坐下来。
公子也坐下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道:“这家的桂花酒酿的不错,你也尝尝?”
沐青点了头,缓缓喝下,酒水清淡不烈,还透着一股香甜,是自己喜欢的味道,点了头:“确实不错。”
那公子转眼又替自己与沐青倒了一碗,坐了下来,眼睛却始终没与沐青有过交集,单只晃着酒碗,停留在那清透的酒水之上:“道长为何会一个人来到此处?”
沐青道:“来寻一人。”
那公子的手明显一顿:“何人?”
沐青道:“一位失散许久的故人。”
“哦?”那公子笑起来:“能不远万里跑到此处寻人,不是相识许久的挚友,便是愁深似海的仇人,不知道长所寻的那位,是哪一种?”
沐青抬眸,看着那人:“公子觉得呢?”
那公子道:“道长先前提起他只以故人相称,怕是仇人吧?”
沐青半晌没有言答,而后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笑起来,低声道:“原来公子这样认为……”
而后,沐青不说话了,那人也陷入了沉默,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邻桌喧闹的声音入耳,说话的是一个醉汉,颠三倒四说着:“怕那群妖孽做什么?他们为恶、杀人,持续不了太久的……邪不胜正……早晚有一天会有人去治他们……猖狂,都是暂时的,他们若真的进了这城,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