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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过一支曲儿。”
杜恒言听过唱曲儿的也就那么一回,赵元益宴请耶律兄妹的时候,“诗,诗诗?”
那姑娘眼眸一亮,“是奴家,杜家小娘子好记性。”
一旁的紫依见是酒楼唱曲儿的,立即站在了自家主子跟前,“主子,您还有正事儿呢,可别耽搁了!”
那唤作诗诗的,见这个女使避她如蛇蝎一般,面上微微有些赧颜,可是想到那事儿,还是鼓了勇气道:“敢问杜家小娘子可曾认识一位叫牡丹的故人?”
“牡丹?”杜恒言脑子顿了一下,舌尖微微有些发凉,牡丹不就是杨淑仪吗?
杜恒言笑道:“我家中有一婢子叫牡丹。”
诗诗那日看到杜恒言,当场心里便打起了鼓,碍着二人的身份不敢上前攀谈,可是今日却是不得不说了。
“不满杜家小娘子,奴家曾经在徽州的一处教坊中,识得一位叫牡丹的阿姐,待奴家有恩,后来教坊出了问题,我们这些姑娘都重新被卖,那位阿姐不知所踪,近日教坊中有人四处打探牡丹的名字,问这位牡丹生没生过孩子,我不知道她们要找的是不是这位牡丹,杜家小娘子若是认识,还烦请告知她一声。”
紫依见这伎女和自家主子说些教坊里头的话儿,面上更加不乐,隐忍着怒气道:“我家小娘子怎会认得你所说的人,当真是没眼力见儿,小娘子,我们走吧!”
杜恒言并没有搭诗诗的腔,随着紫依走了。
心里却不禁暗暗惊心,难道还是有人查出了阿宝与杨淑仪的牵连?
可是无论这位诗诗说的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牡丹当年有恩的那个孩子,杜恒言都不能在她跟前露出一点端倪,不能承认她认识牡丹,否则阿宝的身份……
眼见着那位诗诗小姐下楼,紫依才努嘴道:“主子,那姑娘这些日子常来店里头唱曲儿,墨林怕闹事,已经和她说了好几次了,她还是来。”
虽然京中茶馆、酒楼都有让乐人进来表演的传统,但是南北涮锅店毕竟开在国子监门口,来往的多是国子监的学子,杜恒言并不想让他们在自个店里头闹出什么桃花来,是以不提供为顾客招徕乐伎的服务。
但是禁又是禁不住的,有些乐伎自己会混作顾客进来,店里跑堂的总有疏忽的时候。
杜恒言吩咐紫依道:“你让墨林派人去跟着她,看她住在哪里。”
紫依去找墨林。
杜恒言看着诗诗穿梭在一楼的诗诗,腰肢十分细软,体态婀娜,若是她当真和牡丹是旧相识,那自个是不是可以顺着那个教坊找出牡丹和小小娘的家?
为何小小娘和牡丹都被卖了出去?这个想法在杜恒言脑海中一闪而过,找到又怎么样,小小娘已经不在,那些人和她也没关系。
杜恒言正在晃神,忽地瞥见楼下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十分熟悉,是李菁。
李菁一眼也看到了楼上的阿言,提着裙子,跑了上来,二人找了一个闲置的雅间坐下,李菁喝了一口茶,立即道:“阿言,官家要纳沈夫子入宫做婕妤,今日早朝上,大臣们吵翻了,我爹回家猛灌了一大壶水。气的就差捶胸顿足了,口口声声妇德败坏,怎能入宫,呼呼,我差点和他说我一早就知道了,真是憋死我了!”
杜恒言递了帕子给她:“你看你跑的,要是被你爹爹看到了,估摸也要念叨你!”
李菁也不客气,擦了擦汗,顺道看了一下上头绣的一尾金鱼,“阿言,你家二娘的绣功真好。”
杜恒言笑道:“其实我娘的绣功也很好,以前在镇上的时候,家里的田地被富户霸占了,我娘就凭着绣活为生,她的绣件儿比别人的要多卖出二成的钱呢!”
记忆里的小小娘,实在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子。
杜恒言忽然想到,沈夫子这么作践自己没有什么,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怕是非常艰难。
李菁儿猛地吸了吸鼻子,颇委屈地咬唇道:“阿言,我还没吃呢!”
杜恒言笑着出去吩咐墨林。
不一会儿便上来一锅奶白色的羊肉汤底,墨林亲自端了许多肉与素菜过来,另外备了一份苏合香麻酱,一份龙脑香鸡枞酱,另备了醋、胡椒。
杜恒言笑道:“涮一下,羊肉呈粉色便能出锅了,不然就不嫩了,李菁有样学样地在热气翻腾中用象牙箸涮起了薄薄的肉片。”
两人的女使都在外头候着。
李菁一边吃着一边道:“嗯,阿言,改明儿让我爹爹也在家中好好的写副字,拿你这儿挂着,以后就能来蹭吃蹭喝了!我爹前些日子还问我,是不是京中新开了一家涮锅店,里头挂着许多大儒的字画。我没敢说是你开的,得我爹又要唠叨我整日不务正业。”
李御丞虽然整日里一本正经地行着御丞的职责,参一些不平之事,不过对子女却十分宽和,比如这个女儿,他并不像一般人家一样,认为给笔嫁妆就可以,反而经常鼓励李菁做一些小营生,日后能在夫家自力更生。
杜恒言有时候甚至想,是不是真心疼爱女儿的人都是这般模样?
李菁正吃着,包间门忽然被推开,吓得李菁一个囫囵将肉片吞了肚里,杜恒言忙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才看向门口。
却是来者不善,薛清涟。
紫依和李菁的女使莲儿拦在了薛清涟跟前,紫依道:“薛家小娘子,我家主子并不准备在这里见客!”
薛清涟直接无视紫依,走到里间,看了一眼杜恒言和李菁,温婉笑道:“看到你二人的女使在外头,猜你两个肯定在里头,有没有吓到你们?”
说着,竟然是调皮地眨了眨眼,仿佛刚才自己真的只是恶作剧。
李菁灌了两口水,稍微平复了一下,“薛大娘子,谁家的规矩是可以这般唐突地推别人的门,怎地,你来是要为我们结账不成?”
又转头对阿言道:“阿言,今个我们竟有白吃白喝的口福。”
说着,也不再管薛清涟,自顾自地涮起了白瓜片儿。
薛清涟面皮抽了一下,看了一下二人桌上满当当的东西,又看到二人的酱料,估摸在一百二十贯左右,抿了唇道:“其实是有事说与恒言听,前些日子我去相国寺,看见慕俞与秦家的小娘子在一处选手串儿,当真一对璧人。”
薛清涟一边说着,眼睛满带笑意地看着杜恒言,“恒言这般早便有了姊妹,真是让人艳羡。”
李菁差点没将嘴里的肉喷出来,“薛家姐姐,你该不会是嫉妒,所以也想过来和阿言说一声,你也愿意吧?那秦家可是世代书香,自来清贵呢,贵府?”李菁将薛清涟从上到下斜溜了一下,眼里的不屑明晃晃的。
杜恒言看着好笑,捏了捏李菁的手,转头对薛清涟道:“多谢薛家娘子告知,恒言已经知晓,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