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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梳了妇人的发髻,不由愣住,没听张家衙内娶亲啊?接着又想起,前些日子好像听说张家衙内和林老相公家的小衙内一起争杜家的小娘子,一时便猜测,这位张家衙内看中的这位小娘子想来当真是杜家的那一位。忙笑着过来,“小娘子,您许久没来了,近日又来了一批新的话本子,您要不要看一看?”
杜恒言挑了几本,问掌柜的,“我先前存的凤竹公子的话本子都不见了,不知道掌柜的这可还有存货?”
掌柜的皱眉道:“店内书籍多,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给小娘子找齐,不若晚些时候,小娘子派人来取?”
杜恒言点头,说好晚些时候由紫依过来拿。付了今个选中的几本话本子走了。
掌柜的看着人走远了,忙自个去了一趟张相府,凤竹公子的话本子卖的甚好,店内早就一本不存,不过,他想张小衙内,手头上怕还是有的。
张宪听说掌柜的来意,让也门搬了一个书匣来,交给掌柜的道:“就说知音难觅,这些都是送给她的。”
掌柜的连忙应着,看样子,张家小衙内对杜家小娘子还是一往情深啊,心里不由感叹,张家小衙内忙活了那么些年,却还是没有将杜家小娘子娶回府中。
晚些时候,杜恒言看着紫依带回来一匣子凤竹公子的书,听她说这些都是凤竹公子送她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
紫依看主子出神,轻声道:“主子,我怎么觉得这凤竹公子好像认识你一样?”
杜恒言拿了一本书出来翻了翻,是新的,似乎是他自己藏着做纪念的,瞪了紫依一眼,“我们又没有留姓名,他怎么会知道,大概掌柜的找不到书,去和他买,他一时心情好,送些给我罢了。”
紫依有些不相信,她以前就觉得凤竹公子书里头的佳人好像就是照着自家主子写的一样,若是书肆里没有书了,掌柜的说没有便成,也不过几两银子,掌柜的又何必去找凤竹公子买呢?
紫依有些想不通,可是见主子并不以为意,也不敢再问。
第99第
杜恒言和林承彦出京的这一日,杜家全家送到了京郊外,元氏抱着软软的孙女,一直以面去贴恒言的面颊,眼中蕴着泪,“我的乖孙女,要早些回来看阿婆,要寄信回来。”
杜恒言自跟着杜家来京中,一直都受到阿婆和阿翁悉心的看顾,此时一别,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眼看着阿翁阿婆两鬓霜白,杜恒言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阿婆,言儿会常常给您写信的,您和阿翁一定要好好爱惜身体。”
林老相公并没有来送行,派了林二和林叁过来,说是要慕俞带走。
武月皎也来送行,月余不见,武月皎似乎瘦了许多,武家目前在给她议亲,是以,她也好些日子没有出门了,远远看了慕俞一眼,对着恒言道:“阿言,你真幸运,总是有最好的给你选。”
杜恒言摇头道:“不,月皎,我们选的时候,别人也在选。”她选了慕俞,前提是慕俞也愿意选她啊!
武月皎一怔,半晌道:“阿言,你说的对。此去路途遥远,一路珍重。”
杜恒言见她有些神伤,猜测大约是议亲的对象,她都不怎么满意,想着同窗一场,月皎人也挺好的,劝勉了一句:“月皎,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你自来性子活泼,想来日后也是有厚福的。”
武月皎抿唇笑道:“谢谢你,阿言。”
辰时初,林二便催着走了,不然晚上就得在野外住了,杜恒言坐在马车里,对着送行的人挥手,阿翁阿婆,爹爹,武月皎,秦钧,景川平,郭英东,陈巍山。
张宪站在城墙上,看着马车消逝在官道上,放目远望,他好像一直都是站在高处看着她走远,以前在茶楼上,现在在城墙上。
也门从下头上来,走到主子跟前,轻声道,“主子,有一个开口了,是肃王府。”
张宪冷笑:“谁出的面?”
“赵延平。”也门说出这一个名字的时候,浑身竟轻轻瑟缩起来,肃王府买通太医局的泰半太医,说自家衙内患了不治之症,终身不能育有子嗣。自家衙内怕不能够给杜家小娘子一个完整的家,而选择了退出。
直到杜家小娘子大婚那一日,主子跟在杜家的婚轿后面,有人来阻止他的时候,主子才发觉,会不会是有人不想他娶恒言,所以心设置了这么一场骗局?
当找了陈鹤太医来确诊身体无碍以后,也门至今记得主子当时的头发好像是根根竖起来一般,他第一次想到“怒发冲冠“这个词。
“赵延平?”张宪望着林家的马车刚刚在官道上印出的车印,目里犹如一块寒冰。
坐在马车中的杜恒言尚不知道,她走以后,京中肃王府迎来了张宪疯狂地报复。
*
杜恒言上一辈子也没有来过蜀地,一路从京城过来,看什么都很新鲜,尤其是看到许多的山头河流的时候,拉着慕俞问:“慕俞,你说这些山头里,会不会藏着很多宝藏啊?”
她小时候就觉得,山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可能你看着是一座荒山,但是千百年前,也许这里还曾有过炊烟,你看着十分平静,只有风吹着草木在动,可是草木之下,必定掩藏着各种各样的动物。
如同在历史的风沙里,掩藏了多少或激荡或幽咽的声音,越到益州的时候,杜恒言就发觉慕俞的神色越发的不对劲,如同她对各种川河的喜爱,她想在慕俞心里,却是有心结的吧。
杜恒言想到他们此行的目的,眼看着要到益州的时候,拉着慕俞在一些荒山头上四处晃荡,和他一起辨认各种草药、蛇虫,虽然时常也会遇到野猪、熊这类具有攻击性的兽类,但是好歹林二叔和叁叔也在,安全尚无虞。
慕俞见她对山这种自然景物十分好奇,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带她将安江县附近的山头爬了好几个,起初带着她打些野鸡野兔,后来见阿言对野鸡野兔也没兴趣,两人便漫山遍野的找什么山洞啊,地洞啊,惹得林二叔几人哭笑不得。
诗诗自出京以后,便十分自觉地成了恒言的贴身女使,每日里照顾恒言起居,对慕俞却避而远之。
诗诗见恒言每每看姑爷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一次伺候恒言梳头时忍不住问道:“主子,既是担心姑爷,您又为何不直接与他说呢,奴婢看姑爷自来十分听得进您说的话。”诗诗是觉得,既然担心,可以不必去益州啊。
铜镜里头的人儿笑道:“他有他自己的意愿啊。”这一趟不来,不禁慕俞,便是林阿翁也会放不下吧。
林楠,曾经让整个林家为之骄傲的长子,肩负着整个林家的希翼,他的陨落,对林阿翁、林苏氏、关林氏而言,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