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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到一份“厌倦”,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你以为你在往前进,你打磨的是自己,其实你只是在鬼打墙的方圆百里内转圈圈,并且在用对待仇人一样的愤恨折磨你自己。
你被命运耍得团团转,你还以为你获得了新生,真是愚蠢啊。
乐嫣以前不管工作有多繁忙,她都会尽职尽责地跟我通过漫长的电话时间来抱怨几句不能如愿所偿的平凡生活,在她的感染里,我多多少少也会对现下的生活状态产生不满意,但那又能怎么样?我们只能为了温饱而勉强地活着,千万别提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
大概也是经历了工作的彻底洗礼,她作为一名公务员,除了要上山下乡,还要周旋人际关系,倒不像以前那么激动地跟我谈天说地。
其实算不上谈天说地,因为她很多时候都在说她的白日梦,什么韩国、练习生这类的字眼,我真是听了头疼。
所有的事情有了时间的参与,你就别再妄想着能再博一回重头开始,可是她像是打定了主意似的,那个时候不论我说什么,她死也不愿意睁开眼睛看清现实。
于是,后来我也懒得打击她了,就让她沉睡不醒吧。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自己醒了。不过,我可没少劝慰她,用到了连我自己都唾弃的文艺调。
我记得我是这么安慰她的:“愿我们有下辈子,不为世俗所扰,都能全心全意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我原以为她会感动,或者认同,结果她来了一句:“孟谖,我下辈子想做一棵树,小鸟也行,反正不想做人了,做人好累的。这辈子就够我受的了,我想都不敢想下辈子的事。太可怕了。”
我:“……你不想去韩国当练习生了?”那不是她的终极梦想吗?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她在电话那头直喘粗气:“我不想了,我一点儿也不想了。还是让我做棵树吧。小鸟也行!虽然我还是一个愿意相信美好的人,但如果老天不肯大方赐予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豁达的人呢,但这也要看是对什么事啊。”她最后下结论,“活着太糟心了。”
我默默地喝了一杯接一杯的咖啡,然后捎上另一杯咖啡。我的上司前不久辞职了,原因我不清楚,过后不久我便被派给了另一个上司。
这个上司肯定是没有晏铮那么让我深受吸引的,因为她是女性,当然,也并不全由于性别上的无法相吸,而是她优雅致得过了头,让我想到了席湘。
我和席湘已经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联系了,她总是神出鬼没在我的周围,我想她的时候,她不会出现,好像有意要跟我作对似的,而我差不多快要把她忘记了时,她又腾空出世了。
我其实特别想将她留在我脑海中的印记统统抹掉,结果才发现,除非百年难得一遇的失忆突然降临在我身上,否则,我怎么也摆脱不了她,尽管我的挂念对她对我都是一种折磨,我想看着她从巅峰摔下去,尸骨无存,但又想着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我曾经定义过席湘的为人,我觉得她活得既矛盾又立体。而反观我对她付出的真情实感,我同样矛盾又立体。
真情实感地在乎一个人以后,要真想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还真是一件难事,我嘴上虽然说着释然,心底呢,我比谁都在意她。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对我们之前断断续续的友情而留有余地,以至于后来的我,再也很难待另一位友人这么上心,也许是无人足以真情相对,又或者是真心已付,内里早空。
不过,更多的时候,我是在怀念和晏铮相处的那些日子,晏铮虽然时常对我凶巴巴的,但我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对我的真实恶意,至少我跟他待在一块儿工作的时候,我不是痛苦的,甚至有点雀跃,尽管我的激情全来源于对他颜值的追崇。
而跟这位新上司相处,我的整个身体都像被掏空了,也无法全力应付她。她简直比鬼还可怕。
晏铮突然辞职,要说谁被他弄得最措手不及,绝对不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也不是他共事的其他同事,而是我,一个只由他支配的小喽。
说起来,在我很不懂事的大学之前,包括大学时代,我都自认为我生来便注定不凡,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有多大的自信,居然可以把自己的愿想捧得那么高不可攀,总之,我的梦想很伟大,在这个伟大的梦想里,我同样伟大地活着。
然后到了今天,我才恍然觉醒,我不伟大,甚至于我的梦想,都是无稽之谈。
我当初梦想中的自己有多么地高不可攀,那么我现下的自己就有多么地低入泥土。
晏铮,是我为之少数中颇为钦佩的人。他,其实是我多年前做梦也要成为的那一类人。
第27章@27
我那天站在公司的楼下等了他好久,他才姗姗来迟,看到我像个傻缺一样地等着他,他神色有一丝缓和。
“这么冷的天,谁让你在这儿等的?”虽然他大吼大叫,气势汹汹的,但我却莫名地觉得温暖。
我说:“是我自己要在这儿等你的。在公司有些事情问起来比较突兀,我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如果我约你的话,你也不见得同意。所以我就只能在这儿碰碰运气了。”
“然后,你就算冷得要死也要坚持着等到我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你这么神龙不见尾的,我要是去商场转转,肯定就会错过你了。我好不容易逮着了这么一个机会,说不定明天你就不来上班了。你不跟我道别,我还不能死乞白赖地先下手为强吗?”我牙齿冻得直打架,但也拼着一口气抢白了他。
他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极了,他的眼睛也因此瞪得更大,好像我是个让人反感的追踪狂,他说:“那你也不用跟程门立雪似的站在雪地里苦巴巴地等我这么久吧。”
“不等你这么久,我就见不到你啦。”
他的嘴角抽了抽:“你这话有歧义。说得好像我马上要死了一样。”他微微正色,“你要问我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辞职?”
“我辞职对你影响很大吗?”他反问我,甚至带了揶揄。
我:“……”
是啊,他辞职其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换了个可以跟随的上司而已,我这么大张旗鼓地来问,非常不妥啊。
“你是我见过最没有默契的搭档了。”他说,“不过,你要坚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未来还是有希望的。凡事要懂得自己出头,别老想着依靠别人。你自己想想,你跟我出项目的这一段时间,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如果你今天来找我,只是想口头阐述一些感激的话,那还是不要说了。你有空来绞尽脑汁地对我感恩戴德,倒不如琢磨一下怎么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