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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福薄,怕是消受不起段大哥的美意了,”沉清向他作了一揖,“段大哥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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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阳光正好,沉清坐在屋外晒太阳,屋外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在沉清身上洒下一片斑驳的树影。那日拒绝段老五后,对方再也没来过,他也没出去摆摊,过了好一段清净日子。
沉清正在太阳底下打盹时,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纪鸿之带来了柳争将死的消息。
“我只是想碰碰运气,看你还在不在这。我那傻师弟竟为了你自废武功,想要脱离镜水楼就必须废去一身内力,镜水心法十分霸道,强行废除的人九死一生。我一直觉得柳争没心没肺,想看看他会改变到什么程度,没想到……”纪鸿之顿了顿,“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师弟,我不希望他留有遗憾,你去看看他罢。“原来柳争在这里等了他许久,在废去内力后,柳争一直在这里等他,可是他却没有回去,纪鸿之本想将他带去鬼医谷疗伤,柳争却不肯离开半步,直到伤势过重失去意识。
沉清没想到柳争会做到这一步,那日柳争让自己骑马离开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第22章
沉清跟着纪鸿之赶回了鬼医谷。
柳争住的那间屋子,也是他曾住过的,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他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柳争的手,原本总是温暖的手掌此刻却比自己的还要冰凉。
柳争浑身缠满绷带,周身几处要穴都受到了重创,上面的绷带已是被血渗透。
“你这是何苦?”沉清跪坐在柳争床边喃喃自语,像在问自己,又像是问柳争,但他却也听不到任何回答。
“鬼医前辈,求你救救他,沉清愿意给你做牛做马,一辈子留在医谷里,”沉清不停朝鬼医磕头。
鬼医扶起沉清:“我倒是想救,不过恐怕是来不及了,他这伤只有用玉虚丹才能保命,可我这的玉虚丹前几日都用光了,再炼制出来需要足足等上半年才行。”
纪鸿之抱着双臂,倚在门口:“楼主曾赐下一枚玉虚丹给柳争,可我方才搜遍他全身也没有找到,现下他又一直不清醒。”
相比其他的杀手组织,镜水楼的规矩是楼里的杀手可以退出,不过必须承受九九八十一道鞭刑,并将身上所学的镜水楼武学心法全部废去,镜水心法是镜水楼至宝,一生只能练一次,一旦废除必死无疑。玉虚丹有起死回生之效,此刻也只有玉虚丹才能保住柳争的心脉,相当于他的第二条命。
除了柳争,没人知道那粒玉虚丹的下落。
“柳争!醒醒!”沉清轻抚柳争的面庞,贴在他耳边低声唤道,“柳争,我来了,你醒来可好?”一滴眼泪落在柳争脸上,柳争微微动了下,缓慢睁开眼睛,挣扎着去搜寻沉清的身影。
“告诉我,你把玉虚丹放在哪了?”沉清见柳争醒来,忙问他玉虚丹的下落,一说完立即将耳朵紧贴在柳争的唇边。
“他说了什么?”纪鸿之问。
“妄水……”
“妄水是柳争曾经的佩剑,不过我已许久未见过他用了,”一旁的纪鸿之提醒道。
“我知道在哪。”
“你?”纪鸿之望向沉清,只见对方面色惨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发出的声音支离破碎,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柳争的剑一直在他这里,原来柳争早就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自己,可是他却因为自己的软弱和自卑而动摇了。
“你明明知道我把妄水埋在梧桐树下,为什么不挖出来呢?是因为要等着我回来亲自把剑交到你手里吗?若是我不回来呢?这种把自己逼到绝路的苦肉计,也只有你这倔强霸道的呆瓜才会做了。”小山就是柳争,柳争就是小山,他既喜欢小山,又为何不愿接受柳争呢?
两人的性子都太倔,可柳争比自己年幼,又从小在镜水楼那种地方长大,他本该循循善诱教导对方是非对错,而不该和柳争置气,真的不该。
沉清向纪鸿之说了去向,骑着白马连夜赶回宣镇。马儿马儿,你可跑快些啊,他不断在心里祈祷着,他不能让柳争有事,柳争不可以死。
进屋的时候,沉清看到先前晒太阳时坐过的竹凳依旧放着,屋外被阳光铺满,空气中有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唯一的真实是,他的小山快要死了。
他在树下挖出柳争的长剑,用布紧紧包裹好,正要起身离开,被屋外的段老五拦住去路。段老五这几日越想越忿恨,他关照沉清这么久,对方却拍拍屁股想跟那臭小子私奔。方才见沉清神色匆忙,还以为他要离开宣镇了,错过了这次以后可就没机会了,便尾随在沉清身后,这块嘴边的肥肉他肖想了许久,这次怎么也不会让沉清轻易逃掉。
段老五眼中闪过一抹讥色:“你急着去哪啊?先别忙,你不是做过小倌么,多少钱?看在你我相识已久的份上,我来买你一晚。”
“让我过去!不然就来不及了!”沉清一手抱着长剑,一手被段老五紧紧扣着,他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体力早已透支,走路都晕晕欲坠,根本使不上力气。“事后你想怎么弄我都成……先让我去柳争那里!”
“想走很容易,你陪我睡上一觉。”段老五露着鄙夷的笑,“不过是个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你不是老早就陪那小子睡过了么?那天我路过时都听见了屋里的动静了,床上功夫倒是不错。现在是赶着投奔那小白脸了?他愿意养着你?别做梦了,那种小鬼也就图个新鲜,过了几年就会娶妻生子。你现在拿什么乔?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破烂货,才真把自己当宝了。”
沉清浑浑噩噩,完全听不进段老五的任何话语,他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回到柳争身边。
“我必须尽快赶过去……赶过去……”在争执中,沉清被段老五一把推倒在地,瘫坐在地上,一直喃喃自语。
“快点,趁早完事我便放你走,”段老五催促道,一面拉扯着沉清的衣物。
沉清却像失了魂一般,他被段老五牢牢压住,不断挣扎着,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爬去,口中念念有词要赶过去。
段老五嫌他手上死死抓着的布条碍事,便要去抢。谁知沉清突然发了狂似的,拼命挣扎起来。这一拉扯,段老五直接把剑鞘里从剑身上抽了出来。妄水出鞘,一道白光闪过沉清的脸,他一下回过神来,举着剑一顿乱挥,只听段老五一声惨叫,竟是被削去半只耳朵。妄水剑身沉重,沉清要双手才能抱起,冥冥之中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