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0
终究是他女儿,哪怕是犯了弥天大错,除了为她兜着,又能如何?
见他如此表情,朝玲了然一笑,对着应周微抬下颌,傲然道:“在我父君面前,也敢妄言杀我?不周山君,我还怕你不……”
她话未说完,就见应周扬起一侧唇角,毫无笑意地笑了笑。
那真当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朝玲短暂一愣,下一瞬风刃已经袭至眼前,贴着她的面颊,她甚至已经看到自己额前被切断的一缕碎发!
刹那间,她听到了天帝一声叹息。
天帝指尖抬起,落下
更为震撼的法力自高座之上荡开,瞬间便横扫了那足以劈开万丈山河的风刃,反扑在应周身上,吹得他长至腰间的墨发于身后散乱。
“应周,阿玲是吾女。”他的声音里带着警告之意。
纵然是朝玲的错,但应周竟然在他面前对朝玲出手,也未太不将他这一界之主放在眼中。
然而应周又是一笑,他抬眼直视高座上紫气环绕之人,“那又如何?”
话音刚落,他身上亦爆出可怕而澎湃的法力,与天帝身上散发的仙力无形相撞,两相对峙一阵,竟推至中央,不相上下!
“父君!”
朝玲骇然呆住,她没想到应周竟然真的敢当着天帝的面对她出手,更没想到,应周法力至此,竟能与天帝相抗……
“天帝!山君!万万不可啊!”
数道光芒自天边外而来,在大殿中化出身形,然而闻声而来的仙君们还没站稳,就差点被两者对抗的法力撞晕,其中有人高声喊道,喊声令天帝眉间一凛,骤然撤去法力,祭出藏于胸口的法剑,朝着应周笔直射去
啪!
应周随即势,手臂横档胸前,袖口中露出一寸的化古扇与法剑擦出金石火花,天帝手腕微转,法剑向后弹起,落回了他手中。
对峙的力量这才消失,在场众人,甚至天帝,皆松了一口气。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须发皆白花白的玲珑仙君率先问道。
他与南灵交好,与应周也算熟悉,常在南灵岛上遇到,自然知道应周为人,和乐客气,是这九重天上再好相与不过,怎会与天帝动起手来?
结果他问了,却无人理他。
应周原先是看着天帝的,他问完之后,却看向了跪在天帝脚边的朝玲公主。
“……山君?”
应周沉默者,半阖下眼睫。
在玲珑仙君战战兢兢的目光中,化古扇猝然化为三尺青锋,应周足尖一点,飞身而起,裹着毫不迟疑的杀意,朝着天帝刺了过去!
“父君!”
“天帝!”
“不周山君!”
……
无数喊声一齐响起,眼看化古扇的剑尖就要到眼前,天帝法剑再次祭出,忽而应周瞳孔一缩,剑上势头顿住,天帝亦是一愣,立刻剑,却已来不及,法剑只偏开半寸,穿透了应周左胸!
这一击并不凶悍,是他防御一击,用上的不过是二成仙力,然而即使只是这一点,也已经足够让寻常仙人神魂破碎
应周摔出数丈之远,他的发髻散了,唇间渗出一丝血迹,更衬得他脸白如纸,狼狈非常。
众人在这不明所以的变故中愣住,随着应周僵硬转动的目光,看向大殿之外。
黑衣玄袍,璨金龙腾周身,是再熟悉不过的眉眼与身形,连脸上的冷漠,都如出一辙。
应周一时恍惚。
恍惚回到了京郊之外初见的那一夜。
他向着来人伸出了手去,眼中点起的光芒璨如星辰。
“许博渊……”
他本已快要撑不住伤痕累累的身体,疲惫和痛楚却在这一刻全部退却,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不是!”
然而下一瞬,朝玲尖锐的声音响彻大殿。
“他不是!许博渊已经死了!”
朝玲疯了一般喊道:“不周山君!许博渊已经死了魂魄碎裂,永不轮回!”
应周的手顿在半空之中,微微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找到自己的榜单了,在原创里……好吧,我更,我更!(咬牙切齿)
第97章第九十七章
不是许博渊吗?
他心中亦闪过这样的迟疑,但那张脸,那样的表情,分明就是许博渊,他再熟悉不过。
胸口处被天帝法剑贯穿的伤口没有流血,甚至连衣衫都没有破,那是直接将他的魂魄洞穿,无论如何也无法修补的伤口,汩汩冒着紫色的烟气,并不很痛,却飞快地蚕食着他身上的法力。
应周想要站起来,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终于勉强站稳。
大殿中汇聚而来越来越多的仙人,都未弄明白状况,亦不敢上前去劝,只有朝玲撕心裂肺的喊声回荡,震得应周眼眶发热。
他不敢走得太快,但还是一步一步,拖着几乎坚持不住的身体,朝着殿门外那道身影走去。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但就是无法抑制,他觉得自己应该笑一笑,可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方才面对朝玲与天帝时明明还可以笑的。
视线模糊,他离那人越来越近,却越来越看不清,以至于他每走一步,心里的慌乱都更甚一筹
那是许博渊吗?
他竟然……不敢确认。
不过那么一点距离,他走了很久,终于走到那人面前。
“许博渊……”他有些耳鸣,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确定那人听清了没有,“许博渊……”
想要确认是他,想要听他的声音,想要抱住他
应周伸出手去,指尖几乎就要碰到他胸前的衣襟。
“不周山君。”
那人开口,声音是一样的,甚至声音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也与曾经的许博渊一模一样。
“我不是他。”
应周怔怔看着他。
敖渊亦回望他。
很久以前,他曾远远见过应周一面。
那时他便知道,不周山君的眼睛很好看。
眼角是向下的,天生看起来就有些可怜,偏偏眼尾又向上一挑,不难想象笑起来该是什么样的风情。哪怕是流着泪的模样,也使人挪不开视线,只是那眼中点起的微光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扑灭,令敖渊胸口微微一悸。
“你……骗我……”
应周苍白的唇颤抖着,眨眼时又落下一波滚烫的泪来,“你是……”
“我不是,”敖渊微叹了一口气,“他是我,但我……不是他。”
他并没有说谎,亦不是因为失去记忆才这样说。许博渊确实是他,但仅仅是他一魄,是他整个魂魄的十分之一,这十分之一的感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