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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人脸颊上前停下,半晌后,才轻轻一碰。
只是指尖擦过,那人便睫毛微动,睁开紧闭的双眼,睫下双瞳依旧清澈而澄净。
两人隔着湖水对望,敖渊声音颤抖,“应周……是你吗?”
应周静静望着他,敖渊心口酸楚无比,也畏惧无比。好怕是在做梦,好怕再多碰一下,就会被迫醒来。
他抱着一千年也好,三千年也好,都会一直等下去的决意,却还只等了三百年,竟然就这样等到了。
太快了,快到他觉得不足以赎罪,快到他觉得不像真实。
他在恐惧与期待中等待答案,那人却弯起嘴角笑了起来,一如从前,眼角分明是向下的,眼尾却向上轻轻一挑,笑起来时,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颜色。
他向敖渊伸出了手,轻声道:“是我,抱歉,让你久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猝不及防的……我自己都没有准备好的……再见……(脱纲脱到外太空了已经
好吧,正文真的完结了,接下来全是带糖的番外(我在说什么,第三卷不就是个番外卷么……)
每天四处拜年,忙如一条死狗……先给大家拜个早年,除夕夜发一波甜糖
第121章第一百二十一章
九重天上宁静依旧,白衣小童小碎步从天帝殿中跑出,回到住所,迫不及待要与同伴分享方才在殿中所见。
“喂喂!阿紫阿紫!不得了啦!”
紫衣小童闻声抬头,“怎么了?”
白衣小童三两步靠近他,激动道:“你知道我刚才在大殿里听到了什么了吗?”
“什么?”
“敖渊龙君与应周山君要成亲啦!”
“啊?”紫衣小童惊讶瞪大眼睛,“那公主呢?”
“哪轮得到她啊!山君那么好,我要是龙君,绝对也看不上公主,”白衣小童扬声道,“脾气又差又自私,要不是她,山君和龙君怎会这般坎坷?”
“诶!”紫衣小童忙捂住他的嘴,“快别胡说!”
白衣小童挣脱他,不服气道:“哪里乱说了?上回她要两千年一开的玉芙蓉做贴花,阿绿找遍了九重天也没找出一朵,就被她罚跪了三个时辰,这么恶毒的人,活该!”
“你可快别喊了!”紫衣小童急道,“要是被听到了,有你好看的!”
白衣小童笑嘻嘻道:“放心罢,她现在可没心情来找咱们的麻烦。你没看到早晨龙宫的管事章鱼送信来的时候她的表情,一会一定要和阿绿说一说,太解气了!”
紫衣小童忧心忡忡,“怎会送信给她呀?要是她去婚礼上添乱可怎么办?咱们与不周山的关系本就紧张,如今那里住着三条真龙,应周山君又回来了,要是真打起来,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嘿,公主可去不了呢。”
“怎么说?为何去不了?”
“诶,说到这个就更解气了!我给你学学那章鱼管事是怎么说的!”白衣小童眉飞色舞,模仿起章八撸胡子的样子,“‘龙君的意思呢,是叫在下来与天帝知会一声,我家龙君与不周山上的应周山君早已结了连理,如今终于山君回来了,打算补个婚事,昭告一下天地。至于这婚礼呢,就不请各位仙人参加了,毕竟公主殿下还欠着我们龙君一魄,关系也算不好,去了只怕大家都难堪。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也得大动干戈。’”
紫衣小童听的目瞪口呆,“龙君也太大胆了罢!”
“可不是!”白衣小童面露向往,“能得龙君这样重视,应周山君真是好福气。”
紫衣小童反驳:“要我说还是龙君好福气,山君那样的人儿,多的是人想待他好。”
白衣小童嘿嘿一笑,连道:“都好都好,天造地设,天造地设!”
却说这婚礼,筹备起来真是千头万绪。
西北清点了宾客人数,与楼何奈一个念,一个写,紧赶慢赶,日夜不停,终于写完了几万封请柬;另一边楼琉衣和白献负责准备食材,几乎是上天入地,常见的不常见的,灵果灵肉全不放过,加上妖怪们听说山君要成亲送来的供奉,堆满了殿后的仓库。
数十位蛛娘连夜一起纺织出来的大红礼服,金线纹龙,挂在架上,印着满堂的海底明珠清晖,亮泽繁复。应周坐在镜前,云兮为他梳头,他闭着眼,昏昏欲睡。
云兮望着铜镜中应周略显苍白的脸,“山君,今日还未开始,怎么就累了?”
“唔……”应周睁开眼,“不累,有些困。”
云兮担忧道:“山君的伤,还是未好全么?”
“只是醒得早了些,”应周笑了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云兮抿了抿唇不再说话。眼前的人确实是应周没错,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应周已经不太一样,虽然他的笑容依旧温和干净,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的伤是没有好全的。
因着繁烨的话而提早醒来,魂魄上的伤口尚未修补完整,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每日里嗜睡,敖渊从海底龙宫拿来无数补药,吃下去也不见好转。
但不管怎么样,他能够回来,已经是上天恩赐,应当知足。
此刻外头还算安静,云兮替他绾好发髻,系上红绳,喜服加身,终于让他看起来有了一些血色。
云兮看着他站起来,眼眶蓦地一红。
“怎么了?”应周笑道,“哭什么?”
“没什么……”云兮吸了吸鼻子,“就是有些开心。”
开心还能再见应周,开心应周与敖渊经历了那么多,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她已经不想再去计较敖渊到底是不是许博渊,到底有没有资格与应周相爱,她只希望所有苦难都已经结束,此后一切都能如此刻,宁静安好,顺遂美满,再无别离。
“龙君还在外头等着呢,我去请他进来。”云兮笑着说。
天还未亮,敖渊推开门,一身与应周相同款式的红色喜服,墨发全部梳起,带着发冠,比平日里黑衣时的冷峻,看起来柔和了几分。
他走到应周身边,应周仰头看他,问:“等很久了吗?”
“不久,”敖渊半跪在他面前,“再久也值得。”
应周扬起唇角,“外头准备好了吗?”
敖渊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都好了。”
“那我们出去?”
“好,但我有话想同你说,”敖渊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吻,抬起头与他对望,“先听一听,好吗?”
应周静静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三百年未见,想要说的话十个日夜也说不完,但他们都默契地谁也没有先开口,前尘往事好的也罢坏的也罢,便尽数任其淹没与回忆长河,此后无尽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