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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伸手想帮他散开,手刚一碰,那头发却自动滑下来,他定睛一看,差点叫出声。
只见一条手指粗细的墨绿色小蛇昂着脑袋警惕的盯着它,小蛇脑袋滚圆,獠牙外露,鼻子顶天立地的长在脑袋顶,真正是用鼻孔看人的架势。
紫苑再一看,那半立的蛇身覆盖着细嫩的墨色鳞片,肚子上还长了两只细骨伶仃的爪子,分明是条小龙。
他咽下一口惊呼,好奇的打量那条昂首挺胸的小龙,他以前不过从书籍记载中见过,第一次见活的又新鲜又刺激。
他立刻伸着手要去摸它,小龙不咬他,却也不给他摸,滑着身子“刺溜”钻进被子里去了。被子下拱出一道隐约的痕迹,一会后,他又从少年胸口探出头来,鼻孔朝天的大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少年的脸,喷出一点浅薄的龙息,接着盘成一团窝在少年胸口,又警惕的看了眼紫苑,才把脑袋埋进了身体间。
紫苑惊奇的睁大眼睛看着,末了不满的嘟哝道:“一个养娃娃一个养龙,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哼。”
这时候,外面昭然的声音传来:“紫苑,你在哪?大师姐找你。”
紫苑赶忙跳起身,一边应一边出了门,昭然指给他方向:“大师姐心情不好,你乖一点,别惹了她不高兴。”
紫苑疑惑道:“你们去盘龙山做什么,为什么不许我跟着?”
昭然脸色一僵,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紫苑越发奇怪,他疾走了两步,却又放慢脚步,不疾不徐的去敲了燕凌的门,规规矩矩道:“大师姐,是我。”
燕凌道:“进来吧。”
紫苑推门进去,燕凌正端端正正坐在桌边,他本能的开始反思自己做过什么惹了燕凌不开心的事,燕凌却说:“别站在门口,过来坐下。”
紫苑掩了门过去坐下,目不斜视坐的笔直,连错在哪都不知道,已经先行一步开始悔过。但他忏悔了半天,燕凌却没了下文,只是安静的坐在他旁边。
紫苑小心的抬眼去看她,这才发现她脸色不好,当即道:“姐大师姐,遇到什么事了?大师兄不是说蛟龙已经解决了吗?”
燕凌淡淡瞥了他一眼,静了半天,才轻声道:“没事。”
紫苑知道肯定有事瞒着他,但又不好问,他看到桌上有茶水,就给燕凌倒了杯茶,不声不响的递过去。
燕凌愣了愣,接过茶杯,茶水温热,熨着她冰凉的指尖逐渐回暖,她缓缓闭上眼睛,眼前却不由自主浮出一些画面。
那些染了邪性的镇民,在盘龙山上互相撕咬,她静静的在一旁看着,毫不犹豫的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燕凌猛得睁开眼睛,瞳孔骤缩,紫苑一直偷偷看她,当即吓了一跳,站起身脱口道:“姐,你怎么了?”
燕凌浑身一颤,不过一会又恢复了冰冷的神情,她抬起眼睫看了紫苑一眼,淡淡道:“你出去吧。”
紫苑嘴唇快速嗫嚅了两下,突然狠狠道:“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我已经长大了,你要保护我到什么时候?”
燕凌一下冷了脸,出口就是一喇冰渣子:“整日里贪玩,岁数也不过白长!你看看你这几年,修为可有长进?还有脸说自己长大了!”
紫苑也生起气来,他突然大吼一声:“你每次就只会跟我提这个!你从来都不会关心我!我讨厌你!”他一扭头,气势磅礴的撞门出去了,撞出去两步,又回身“碰”的拉上门,竟然还记得要关门。
他红着眼睛狠走了几步,嘴里叽里咕噜冒出一串不明音符,又忽然就地蹲了下来,抱着脑袋呜呜道:“完了,又要受罚了,啊啊啊!”
燕凌盯着那被甩上的门,居然铁树开花的笑了一笑,她把杯中的茶水慢慢饮尽,自言自语的轻声说:“从小说到大的讨厌,也不知道换个词。”
她笑了一会,面色又逐渐冷了下来,皱着眉头再也没露出声色。
娘子井这件事,真是一点都不愉快。
事无完美,人无回天之力,有些东西终究不可挽回。
所修之道,所握之剑,指向的究竟是谁。
……
两天之后,叶迟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他这一身皮肉比他内心的公主病还要病入膏肓,动不动就要歇菜,偶尔爆发点小宇宙,也爆的半途而废。
娘子井镇中处处哀歌,他抱着鬼娃娃闲闲的在死气沉沉的街道上走了走,殷玄弋与他并肩而行,叶迟闲不住的跟他天南海北的胡扯了一路,中心思想是想到什么扯什么,从北斗七星七现二隐之说扯到隔壁老王家的孩子长得像临街的老赵,基本都在扯淡。
殷玄弋十分容忍他的扯淡,惜字如金的沉溺其间,细细看着他的脸色。
叶迟额间一滴血色若隐若现,随着他的情绪起伏,激动时方才露出端倪,像勾沉殿弟子在额心画的一粒朱砂,美得不露声色。
他们走着走着拐到了娘子井旁,娘子井早已成了枯井,听老镇长说要将它填平了,让它再害不了人。
井旁许愿树枝繁叶茂,无数红线结穗的许愿签缠绵其上,叶迟手贱的招了块下来,读得朗朗有声:“安息木共有两株……”他住了口,看下去。
安息木共有两株,另一株在骊山,老母殿圣姑姑手中,望珍重良沅留。
第29章骊山老母(一)
骊山老母(一)
殷玄弋本不愿与叶迟一般去偷看别人的许愿牌,但一听他念出“安息木”三个字,他先是一愣,随即就看了过去。
安息木虽是一直在他胸口,他却并不很了解它的来历,只做是生来便有,偶然从师尊处听得只言片语,也不过知道是用以压制体内的金乌,至于来历,逸虚真人含糊提过鬼族,并不详谈。
签子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叶迟凑近了细看,只见写道:安息木一木双生,一舍之内可互为感应,后为鬼王分赠无界掌门与圣姑姑二人,以示交好。
良沅身为外挂实在不敢苟同,但若论科普,无人能出其右。
叶迟食指绕着许愿签的红绳,笑嘻嘻把签子在指尖转了一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殷玄弋止住他乱晃的手,那红线也不知道叶迟怎么绕的,在他指间打了结,一时竟拿不下来,殷玄弋就托着他的手看。他仔细看过一遍,看完也不放开他,维持着这个稍显暧昧的姿势,看向他淡淡道:“良沅是谁?”
叶迟手被他拿着,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被他一看,突然起了一点不自在。不过不自在归不自在,该糊弄的照样糊弄,他当即装傻道:“这签子既然是挂在许愿树上,那这位叫良沅的义士应当是娘子井镇里的人吧。”
殷玄弋定定的看了他一会,一言不发的放开了他的手。
叶迟跟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