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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人家问问,他们家有个小院,能宿个一晚。”
叶迟道过谢,拉上殷玄弋顺着农妇指的方向走,路上几乎不闻人声,人口凋零的厉害,且所见几乎都是妇女,一个壮年男子都没见着,十分奇怪。
叶迟嘴里闲不住,玩笑道:“这是误入女儿国了吗?”又道,“不对不对,女儿国都是花一般的姑娘,不合适不合适。”
他们到了农妇指的那家,也不过是泥石磊的草垛子房,外面打了半人高的院墙,连只狗都防不住。
叶迟转去连着的木门,伸手一敲,还没喊,那门已经不经敲的呻吟一声,开了半扇。叶迟也不尴尬,正儿八经的站在门口,若无其事的喊:“有人在吗?”
院内空地上坐了个老大爷,须眉皆白,营养不良的干枯着。他原本半躺着晒太阳,听到声音转过脸来,一把烟嗓干巴巴道:“啊……啊……”半天没啊出个下文。
这时候屋子里起了些动静,一会后一个粗布麻衣的妇人转出来,见了两人警惕道:“什么事?”
叶迟一开口就是一声:“大妹子。”三人同时看向他,他眨巴下眼睛,无视异样的目光,坚持把话说完,“不知可否借个地歇歇脚宿一晚。”
那妇人皱了眉,半天才道:“可以是可以,只怕二位公子住不惯。”
叶迟当即道:“住得惯。”
妇人略一迟疑,刚要说话,屋里突然奔出一个少年来,少年青色长衫,眉目如画,眉心朱砂殷红若血。他手上湿哒哒的滴着水,还沾着几粒米,见了殷玄弋跟叶迟,喜上眉梢,口中却抱怨道:“你们怎么才来,我都等你们十多天了。”
叶迟一呆:“紫苑?”
殷玄弋也是诧异,那妇人似乎很喜欢紫苑,见他湿着一双手,先给他擦干了,这才问道:“你说的等人,就是等的他们?”
紫苑点点头,兔子一样蹦出去:“大师兄!”他跟叶迟大概真是同出一门的熊,冲上去就要给殷玄弋一个熊抱。
殷玄弋悄无声息退了一步,紫苑抱了个寂寞,他想到殷玄弋一贯如此,也不当回事,招呼道:“大师兄,你们快进来。”
叶迟:“……”他觉得这孩子可能是个真傻白甜。
他转头去看殷玄弋,发现殷玄弋正巧也看着他,两人目光撞在一起,殷玄弋默默的转了视线,跟着紫苑进了院门。
叶迟炯炯有神的想:“他看我干嘛?”也跟着进了院门。
等几人在院子里坐下,妇人自去做饭,殷玄弋问道:“紫苑,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紫苑毫不犹豫的大言不惭道:“大师姐总说我长大不,我就逃出来了,等游历一番再回去。”
叶迟不嫌添乱的给他竖大拇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殷玄弋淡淡瞥过去一眼,叶迟于是正色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紫苑脸色一变,支吾道:“我、我猜的!”
叶迟叹一声:“连谎话都说不利索。”紫苑急赤白脸的瞪了他一眼,叶迟闲闲道,“给你两个选择,一说实话,二我们通知你大师姐来抓你回去。”
紫苑看向殷玄弋,叶迟哼笑一声:“看他做什么,看我,我的话就是他的意思,你选吧。”
殷玄弋眉梢微动,说:“你一个人下山不安全,早些回去吧。”
紫苑当即拉下一张漂亮小脸,他看回叶迟,坦白从宽:“我去娘子井镇找不到你们,后来遇到一个道士,他跟我说你们去了骊山,我就过来找你们了。”
叶迟道:“白衣服高帽子长得很好看的道士?”
紫苑点头:“他不让我说,还了我一片金叶子。”
叶迟:“……”
殷玄弋忽然说:“良沅?”
叶迟吓了一跳,咬牙切齿的打哈哈道:“我不认识!”他也有脸说别人说谎不利索。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圣姑姑: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叶迟:从前有个躲猫猫集团,他们的老大到现在都没找到。
第31章骊山老母(三)
骊山老母(三)
晚间一伙人坐在院子里随便用了点饭,妇人稍微拾了一间小屋,让殷玄弋跟叶迟勉强住下。
确实挺勉强,那小屋早就做了柴火房,里面塞着半屋子草垛,摞着些干柴,就剩了一小块地方,用干草一铺,垫上一床褥子,一个简洁到寒碜的地铺就搞定了,估计蹲监狱都比这宽敞。
紫苑原本一直跟那晒太阳的老大爷住,这时候滚过来挤做一堆,一点不嫌弃,兴奋的叽叽喳喳乱叫。
他几乎没出过无界山,这第一次狗胆包天的溜出来心里的底早就漏空了,要再等不到殷玄弋跟叶迟,不出两日就要回去自首,可算是让他盼来了。
殷玄弋盘膝在一头打坐,他背后临着干枝枯叶的柴堆,他眉目整肃的端坐期间,浑身透出的清气几乎要把柴堆都照得不凡起来。
紫苑跟叶迟在他脚边各自滚成一团,鬼娃娃撅着光屁股趴在他们中间,听一左一右两个人叽里咕噜的对话。
紫苑是个忘性顶天的迷糊虫,早不记得跟叶迟之间那一点小摩擦,他急需有人跟他分享这几天的见闻获,先是大师兄的喊了几句,发现他说半天殷玄弋往往蹦不出两个“恩”字,于是毫不拖泥的带水的放过他,转战了叶迟。
叶迟叨逼叨的性格似乎跟谁都能聊得来,他装模作样的听了一会,就开始不干人事的套紫苑的话。
先是得知念溪真人爱花,勾沉殿半壁江山的花都是念溪真人的宝贝,叶迟当初糟蹋的那一丛兰花,气得念溪真人拍案而起,震碎了一张方桌,好歹没提着剑去给他身上开个窟窿。
再是燕凌大师姐爱酒,无界山不许饮酒,大师姐每次出山历练总要偷藏回来,有一次被紫苑误喝,醉到了念溪真人面前,念溪真人又踏碎了一方地板,愣是没舍得罚紫苑,把燕凌一顿好训。
“其实我小的时候也闯过禁地,我那时候太小了没有印象,是昭然师姐说漏嘴我才知道的。”
叶迟在逼仄的空间里打了个束手束脚的滚,听他这样说也没当回事:“你们那个禁地连个标记都不写,谁知道不能进。”
他们一个小王八蛋一个大王八蛋,就这样公然交流起了闯禁地,殷玄弋却仿若不闻,依然稳稳当当的闭目打坐。紫苑小腿晃了晃,嘟嘟囔囔道:“我原本不是师父的徒弟,师父为了我不被赶下山才我做的徒弟,其实我挺高兴的。”他微微笑了一笑,却又一下怅然,“师父以前总是会笑得很温柔,可是这件事过后,她却很少再笑了,我以为她不喜欢我了,却还是待我一样好……我要是没乱跑就好了。”
叶迟四仰八叉的躺着:“说到这个,当初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