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操练
先前那位叫作君石的百夫长缓缓踱步走了过来,他环视着已换上衣甲的青壮,嘿然一笑道:“很好,自从你们领了号牌起,就已是大空天子麾下的一员军卒了。大空以百战立国,军旗所指,天下无不宾服。以后诸位皆应奋勇争先,誓死报国,绝不可堕了我大空雄军的威名。”
“万胜!”
“万胜!”
…
附近的士卒都以左手击胸,高呼了起来,神情显得甚是肃穆。
而青壮们却是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举措!
高呼了一阵,君石方才止住众人,又道:“好了,官话老子说完了。接下来,就要好好操练你们这群未断奶的软蛋了。记住,等会都听老子口令,让你们举左手就举左手,举右手就举右手,向左就向左,向右就向右,谁若是胆敢懈怠,便是十记军棍伺候。”
积威之下,新丁们都是神情凛然,等候着这凶汉发号施令。
周围的士卒哈哈笑着,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你们说,这些新丁中,有几个人能够执刀?”
“俺看够呛,怕是一个都没有。”
“老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当年你练了一个月,最后还是只能执枪,可也不能小看人吗!”
“哈哈哈,就是,这刀得看人用,娘胎里没带那本事的,就是想用也用不好。”
“呸,都说年刀月棍一辈子的枪,这用枪得怎么就比用刀得差了?枪用得好,一个能打你们执刀的十个。”
“来来来,咱俩来比比看,到底是刀强还是枪强,老子用陌刀还真没怕过谁哩!”
“唉,你们听说没有,这次因为征得丁壮多,校尉大人打算从新兵中提几个好手当伍长。好家伙,这一上来就能学百锻功,也不知道是哪几个混球有这狗屎运。”
……
储笑内功已成,五感极其敏锐,他悄悄地将周围那些军卒的话语都听到耳里,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
“百锻功?”
“这似乎是军中流传的一种修行功法,还必须得是伍长这样的底层军头才有资格修习。”
“也对,这大空王朝以百战立国可不是说说,战神和兵仙的传说都记载在史册中了,这两位操练出来的军队中,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好货留存呢?”
储笑忽然发觉这次混入军中也并不完全是件坏事,对于当年玩游戏都能玩疯魔的他来说,还有什么能比接触到各种神奇的武学更让人着迷?!
储笑顿时熄灭了要逃跑的心思,兴致勃勃地等候起接下来的操练。
“左手!”
绝大多数新丁都迅速伸出了左手,少数几个稍有迟疑未曾伸手,或是举错了右手的人,立马便被老兵拎出队列,一脚踹到了一旁。
接下来,百夫长将其它几个简单口令,缓缓说了一遍,又有几个反应不及的新丁被剔除出了队伍。
随后,他下达口令的语速越来越快,口令也开始复杂起来,接连不断有人被剔除出去。
“左手,向右!”
“右手,左脚!”
……
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场上的一百多号人中,仅有八人还留在队列中,其余人都已被淘汰出去,只能在一旁干看热闹。
老兵们都在一旁喝彩,口哨声和叫好声不断。
储笑游刃有余地完成着各项口令,他神色安闲,似乎略无难处。
除他以外,只有一个身材瘦削,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子能轻松自在地作出各项动作。其他六人则全都是神情紧张,动作明显要比两人慢上一拍。
当君石百夫长最终说出“住”的时候,老兵们纷纷涌进场里,拍着八人的肩膀大声叫好。
“好了,你们八人各去申领一柄陌刀和一柄直刀,其他人则去领取一把大枪和一柄腰刀,半柱香后再来此处取齐,继续下一项操练。”
储笑去一旁的营帐领了双刀,他将三尺长的直刀挂在了腰间的刀扣上,然后扛起了那柄足有一丈多长的陌刀,大咧咧地走出了营帐。
那个同样来申领双刀的娃娃脸男子,忽然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储笑的背影,他抿了抿嘴唇,旋即不动声色地也提刀走了出去。
“好小子,不赖!等会操练千万不要给老子拉稀,老子手下正缺一个伍长,就给你留着了!你可不要让老子失望。”先前在大街上踹了储笑一顿的豹眼汉子,此刻却拍着储笑的肩膀哈哈大笑地说道。
半柱香转瞬便过,一群新丁再次列队候在了空地上。不久后,君石百夫长领着一个铁塔般的巨汉来到了队伍前面。
老兵们幸灾乐祸地看了过来,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百夫长朝那巨汉点了点头,那巨汉便走上前瓮声说道:“我是军里的相扑教头,专门来看看你们这些家伙的身体壮不壮实。待会我会每人踹上你们两脚,站得稳的便算合格,遭不住的都是些娘们,等会需要狠狠操练。”
说罢,这巨汉就走到队列的起首,陡地一抬脚,便狠踹了过去。
队首的那个男子发出一声闷哼,身体顿时像只虾子一样躬了起来。
“废物。”
巨汉又出一脚,把那男子踹倒在地,那男子一直在地上滚了五六圈才停下,口中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随后那巨汉走到第二个新丁身前,猛抬脚便踹了过去。
那名新丁连忙往旁边一窜,躲开了这犹如铁柱冲撞般的一脚。
巨汉咧嘴一笑,右手却闪电般伸出,一把抓住了那名新丁的头发,随即便是连环三腿狠狠地踹了上去。
那名新丁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立时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起来。
百夫长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早已候在空地旁的军医立马上前,给这名受到重创的新丁治起了伤。
第三名新丁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站着,已不知该作何反应。
巨汉上前便是两脚,这新丁捂着肚子,吐出一地秽物,在地上趴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都没能站得起身。
一个个新丁被踹翻在地,惨叫声和痛呼声不绝于耳,余下的人各个吓得心惊肉跳。
储笑冷眼旁观着这一幕,暗自思考起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