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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是以何种身份,何种面貌,穿的什么衣服,戴的什么帽子,胖了几斤还是瘦了多少,这些母亲统统都不会在乎,只要她能再看一眼父亲。
她会告诉父亲她种的栀子花,今天开的特别的白,花香中她可以闻到远在外面父亲身上的气息;她会告诉父亲她最喜欢的鸡冠花,今天开的别样的红,红的就像是燃烧的火焰,让这个家充满了等待的温暖。只是那一扇门,从不曾为父亲而打开过。
父亲喜欢男人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的飞回了白家镇,这导致了我那些从未谋面的舅舅姨妈们强烈的鄙视,她们原本对于母亲就是不同情的,因为母亲当年痴痴地守候,她们说母亲傻,甚至毕业后赚的钱大半都给我的奶奶。而当母亲终于嫁给了我的父亲,母亲的付出得到了回报,母亲的生活比他们好得多,他们便潜意识的期盼着有一天母亲会身败名裂。这期间有着怎样的故事我是不得而知的,或许倘若真的母亲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们也会过来帮忙的,因为再怎么嫉妒毕竟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不会落尽下石,就好比白家镇流传的一句话:再好的朋友也会有背叛你的时候,而不会真心伤害你的只有你的亲人。但是母亲这次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他一向认为颇有权威的地位马上被自己的弟妹们推翻了,她所爱的丈夫不过是一个怪类,哪怕他有着再高的学位再高的才华他依旧是一个怪类,他们甚至要求母亲把我给扔掉,重新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实男人嫁了,而外公外婆也是支持的,因为父亲的事情使他们觉得了蒙羞,使他们在白家镇抬不起脸,最好的证明就是他们打上的鱼买的比别人的便宜,但是买家还是寥寥无几,而这一份怨气只能怪到母亲和不应该存活在世上的我的身上。
母亲是一个勇敢的母亲,当她独自一人抱着我从白家镇走出来的时候,当她从此与白家镇一刀两段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是有着多大的勇气,她当时哭着给我说:“你今生只能有一个姓,只能姓白,你要是回到白家镇也只能去看白家的祖坟。”
也是从那一天起,母亲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是父亲在的时候的那种小鸟依人温柔贤淑,而是变成了一个女强人,在外面做什么事都像半个男人一般,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自然是母亲没有了亲人可以依靠,她还必须要让自己的肩膀成为我的依靠,没有了父亲的孩子,该怎样的健康的成长不缺乏爱的成长变成了母亲心中急需解决的问题。
母亲没有离开海州,就如她曾讨厌海州一样,她现在痛苦的喜欢上了海州。她总以为父亲没有消失,父亲就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会有一天突然地出现,拉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景清,这些年苦了你了。
看着院里的树叶,青了又黄,从高高的空中变成了地上的泥土,看到了多少的风景,留下了些许的营养,它们或许没有遗憾;看着天上的云,暗了又白,白了有暗,下了多少场雨,流浪过多少的远方,它们或许没有遗憾;看着镜中的自己,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因为自己是那么的聪明,聪明的却是那么的愚昧,或许自己没有遗憾。只是树叶来年还生,只是白云依旧,而我的爱却埋葬在了昨天,开不出半朵芬芳,看不到半朵云霞,温暖不了把失眠义无反顾捆绑的夜晚。
走在你种的合欢树下,一片绿叶飘下,原来不是所有的树叶都能等到秋天飘落的,山云,这是不是你在暗示我们的爱情?
山云,你回来我们找一个陌生的城市去好不好?
山云,你会来你说我们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不好?
山云,你从没打过我,你为了他打我我也不怪你,只要你回来就好,好不好?
山云,你可以和他在一起,只要你要这个家,你回来就行,好不好?
山云,我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你再回来陪我十年好不好?
山云,只要你不说你不爱我,你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回来好不好?
山云,只要你回来和我一起把景南养大,你做什么我都不管,好不好?
山云,只要你回来,只要你看看景南,他哭着要爸爸,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好不好?
看着母亲在后面续加的笔记,她无疑想把自己和父亲的过往写在一起,想用自己的思念来把整个故事染色。
我不知道母亲有多少个无助的夜晚,还是幸好有我的哭声陪伴让母亲不是那么的孤单,只是笔记上的泪痕不会说谎,她是真的爱我的父亲,我不禁同情起我的母亲,甚至开始怀疑父亲的心是不是肉长得,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会回来看一看母亲,不回来看一看我。难道他真的到了白云山出家当了和尚,看破了红尘。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难道他介于亲人和爱人之间所受的煎熬变成了思想的升华或者逃避,过起了吃斋念佛的日子。
因为父亲的存在,所以李叔不能接受我的爱?母亲最后一刻也没见到父亲,这反而加深了她爱的负担,认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后果,原本至少应该幸福的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的天各一方?或者是因为我得出柜,让她不在相信这个世界上再有好的男人,而她感觉作为一个妻子,作为一个母亲都是失败的?
父亲到底最后怎么了?我从未发现自己是如此迫切的希望知道结果。甚至我从母亲梳妆台上的佛珠上都看到了白云山的字样,甚至看着窗外的天空,我感觉白云都是飘向白云山的,甚至连窗外的一片过早掉落的树叶都是向着白云山的方向飘去的。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一片落叶,亟不可待的想要飘向白云山。
☆、第十五章白云山
第十五章白云山
就好像是生命有了目标似的,就好像风筝找到了方向,扯断了一条悲伤的线飞向了远方,而这条悲伤的线便是母亲走后给我留下的束缚。
倘若我没有向母亲表明出柜,母亲会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多陪伴我几年?虽然那样生活的我们彼此都是不快乐的。我没有继续想下去,母亲说过,一切于事无补的后悔都是不值得去后悔的,在母亲的灵位前磕了三个头后,我毅然转身走出了这个空气沉厚的压的人呼吸不畅的所谓的家。
剃了一个板寸头,让自己看起来阳光一些,甚至也想倘若自己到了白云山,如果那里的大师看自己颇有佛根,把自己做弟子也不错,佛家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正好我也可以打探一下有关父亲的消息,或者在哪里等着李叔的到来?或许李叔也在那里出家当了和尚也不一定呢?只是我要是去把一个和尚给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