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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道:“再怎么说,她也是黎国的贵妃,你怎能说出这般话?这是大不敬!”
龙臻也不惧怕,反而还坦然道:“陛下,正因她是黎国贵妃,将她留在宫中,岂有做人质之理?历朝历代,你见哪个娘娘家中丧父会被准允回家守孝?”
黎烨竟一时无话可说。
龙臻继续循循善诱,“说句实话,用一冠冕之理将安柔留在宫中,谁会想到她其实是人质,现在我们在议事,方才把这其中的原委说清楚。”
黎烨道:“安柔已知晓安衡兴病故的消息,想要稳住她恐怕不是易事,况且,能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这争取到的时间有限,你如今连合适的将领都没有找到,谈何在短时间内练出一只兵?”
龙臻听出黎烨话中的意思,看来对方已有意继续哄骗安柔,龙臻似乎早有准备,他继续说道:“邱北章乃季将军的副将,跟随季将军行兵打仗多年,经验丰富,且其兵法造诣颇深,战功连连,老臣以为,将他提拔为将军,练兵作战,再合适不过。”
“邱北章?”黎烨听过这名字,他名声在外,受百姓爱戴,听说每到一处,路遇忍饥受饿的百姓,他均会留下些粮食,帮他们缓一时之急,若是百姓居住之地恰逢战事,他会提前对人员进行疏散,避伤及无辜。所以,即便他只是一名副将,但他的名声远大于季将军,百姓只知道邱北章宅心仁厚,却不知带给他们稳定生活的是季将军。黎烨自觉这人没有值得疑虑之处,便对龙臻道:“你把此人档案呈报给本王看看。”
龙臻从长袖中拿出早已备好的文书送至黎烨,黎烨放在案边,转而道:“倘若不以安柔为人质,依你猜测,我大黎会在多久以后遭受邻国攻击?”
龙臻道:“安柔仅能牵制住安宇文,避他联合庸国攻打我国,但对庸国无任何作用,庸王若想对我国不利,根本不用等,或许明日,或许后日,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攻打我们。而我们这边,抵御一国尚且还有些吃力,若安宇文参战,我们根本无还手之力。陛下,老臣心知你不想拖累安柔,但若没了牵制,安宇文只会肆无忌惮,我们只需要他按兵不动,就足够了。”
黎烨依旧犹豫不决,利用一女子,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龙臻低垂眉目,又说:“陛下,一女子可以救我大黎于水深火热之中,若不施此法,我国灭亡,到时陛下可没命享福了。”
黎烨不禁一怔,龙臻这话是说到了点子上,自己的理想和一女子比起来,孰轻孰重,黎烨心中有数,终于,他心一横,道:“就依龙丞相之言。”
龙臻领旨,各朝臣纷纷退下。黎烨满目忧愁,瘫坐龙椅之上,脑中思绪万千。
韩凌带黎画在城中玩了个痛快,在日落黄昏时方才回来。到了清和殿,韩凌发现黎烨并未在殿内,心中有疑,问了刘宝齐才知黎烨去了龙翊殿议事,直到现在还没回来。韩凌心中挂念,便擅作主张,喊御厨炒了几个菜,带着食盒和黎画一同前往龙翊殿找黎烨。
此时日薄西山,龙翊殿被一层余晖所笼罩,散出凄婉之气,殿中一片静谧,太监侍卫靠墙而立,灯火摇曳,照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大殿上,一男子独坐龙椅,愁容满面,他一动不动,直到一男子和一女孩出现在他视野中,他的脸上才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黎画见到黎烨,也不顾及对方的心情,兴奋地扑到黎烨怀中,滚来滚去,咯咯笑道:“父王,今天我们去听人说书了!那人不但会说,还会演,最后他把一盆屎扣在了自己脑袋上,可好笑了!哈哈哈,不过我离得近,那臭味,差点把我熏晕!你说对不对啊?韩叔。”
黎烨应付式地笑了笑,他摸着黎画,轻声细语道:“画儿开心就好,下次父王再让韩叔带你出去玩。不过现在父王和韩叔有要事相商,你先随你母后回去,可好?”
黎画笑声顿息,她撇了撇嘴,乖巧地从黎烨身上爬下来,而后迈开小短腿,甩着大臂,一摇一晃地往殿门外走,她说:“我让刘公公带我回去找母后。”
刘宝齐一直候在一旁,忽听小公主下令,忙大步上前,紧随其后,他看了一眼黎烨,后者点点头,他方才放心地跟着黎画出了门,引着对方朝夏晓的寝宫走去。
韩凌看出黎烨心情不佳,往日他若见到黎画,定要把这宝贝闺女抱在怀里搓揉嬉戏,然今天他仅是淡淡笑了笑,便把人打发走了,没半点兴致。韩凌从不懂哄人,只按部就班地把食盒里的饭菜端上桌,摆好,木讷讷地说了句:“陛下,时候不早了,该用膳了。”
黎烨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韩凌,叹了口气,看来是不能指望这呆子能为本王分忧解难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萝卜放进嘴里咀嚼,索然无味。他又看了一眼韩凌,后者老老实实地立在一旁,看来并没有一同用膳的意思。黎烨干脆筷子一扔,坐直身子,说道:“韩凌,问你一个事。”
韩凌木然道:“啊?陛下请讲。”
黎烨道:“安衡兴去世,安宇文立马与我国反目,杀害本王派去邶国的使者。没了邶国撑腰,我国可谓四面楚歌,偏偏又无良才领兵作战,军需装备匮乏,一时恐难敌他国围攻。为避最糟的情况发生,龙臻想了个法,以安柔为人质,从而制约安宇文的行动,你觉此法可好?”
韩凌不懂黎烨的心思,他权衡利弊兀自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此法虽不厚道,但是甚好。”
黎烨本还指望着韩凌能说几句宽慰之话,没想到对方竟一本正经地答出了自己最不愿听的答案,实在不会察言观色!注定一辈子当根木头!黎烨无法,只能引导韩凌的思路,“安柔与本王平日是什么样你也看见了,本王觉得,安柔已经快被本王逼成一疯子,已经很可怜了,如今她丧父,我们若再对她不利,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恐她再难承受啊。况且,本王这心里,也实在难受,本王是真想让她回家看看。”
韩凌不以为然,转而还像黎烨分析,“陛下,若无安柔这颗棋子,安宇文定会联合庸国,对我国不利。但假如安柔在我们手上,情况就会大不相同,安宇文碍于安柔的安危,遂不敢轻举妄动,以我国之兵力,对抗庸国并无问题。所以,臣以为,此法虽要牺牲安柔,但不失为一步好棋。”
黎烨微微蹙眉,“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好办法?”
“有。”韩凌思绪极快,立刻想到应对之法,“但还是要以安柔为人质,只是转守为攻。我们将安柔控制住,然后不等庸国进兵,就率先举兵庸国,拿下庸王的首级,这样,安宇文就再无可联手的对象,到时他若独自发兵,我们也可应付,不足为患。当然,庸国战败后,我们便可让安柔回去,因为她已无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