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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他有退烧的办法也用不上啊!
再低下头去看牢门上沉甸甸的铜锁,长孙伯毅突然抽出佩剑,扬手就使出吃奶的劲儿朝那铜锁砍了下去,好在长孙伯毅的剑是一把厚重的宽剑,这一砍还就真把那铜锁给砍坏了。
见状,长孙伯毅立刻将铜锁拆下来扔了,一把拉开牢房的门就撞开解钧冲了进去,抱着黎绍又扭头奔出牢房。
“诶?”解钧赶忙追出去,“长孙你疯了?这、这走了之后该怎么跟陶五敬交代?!”
“我不需要给他交代!他若不服,来天策上将府找我!”
脚步凌乱地拐过天牢阴暗的走廊,长孙伯毅毫不犹豫地就往门口跑去。
天牢门口的守卫们远远地瞧见长孙伯毅把黎氏重犯给抱了出来,登时就傻眼了。
“长孙将军,您不能……”
“滚!”
听到长孙伯毅这声坚定的怒喝,俞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抽出佩剑就横在身前:“兄弟们,对不住了,能让一让吗?”
“这……”守卫们左右为难,“俞副将,咱们陶将军有令……”
“陶将军的命令与我无关,”俞世痞笑着打断了守卫的话,“想去给陶将军报信就尽管去,兄弟我也不会叫你们难做,只是你们若一直挡着路,兄弟我也只能不客气了,谁叫我们长孙将军急着要回府呢。”
见状,解钧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作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长孙伯毅道:“长孙啊,我知道你给黎征设下的陷阱少不了黎绍这个诱饵,可也不急于一时吧?是你把天牢交给陶将军守着的,你要把人带走,也跟他打声招呼啊,你这样不是叫他为难吗?你再等等,让他们去跟陶将军知会一声。”
长孙伯毅冷眼看着天牢门前的几个守卫,沉声道:“等不及了。你们让不让开?”
守卫们面面相觑,到底还是让开了:“长孙将军请。”
反正他们拦也拦不住,要是再耽误了长孙将军的正事儿,那可是罪上加罪,倒不如给长孙将军做个人情,谁知道他们日后还是不是跟着陶将军。他们只是军中地位最低的小卒,谁都得罪不起。
而且即便跟陶将军说了,陶将军也不能怪他们,谁叫长孙将军的功夫比陶将军还好,就算陶将军在这儿,那也是拦不住长孙将军的,他们又能把长孙将军怎么样?
长孙伯毅冷哼一声,抱着黎绍就走。
俞世紧跟在长孙伯毅身后,解钧却停了下来,故意叨咕了几句长孙伯毅的坏话给天牢的守卫听,然后就去了宣政殿。
天亮之后,几位将军都会去宣政殿议事,他要赶在陶五敬之前,先将这事儿与其他人抱怨一通,也好将大事化小,方便替长孙开脱。他也需要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安置陶五敬和其他几位将军,他可不想因一时的情义就埋下祸患,他们可担负不起再一次血染天下的罪孽。
第29章
离开天牢,长孙伯毅立即就让俞世去请吕秋茂到天策上将府,他自己则抱着黎绍谨慎地策马狂奔,好不容易才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天策上将府。
没空理会别人的问候和疑惑,长孙伯毅冲进东厢房后就将黎绍小心地安置在了床上。
“奚虎,从柜子里取一套干爽的衣裳给我。”长孙伯毅一边说着,一边替黎绍解带宽衣。
“是。”奚虎随便从柜子里掏出一套衣裳,递给长孙伯毅。
长孙伯毅接过衣裳就顺手丢到了床的里侧,留着等会给黎绍换上:“你出去吧。”
“将军,需要末将帮忙吗?”见长孙伯毅一个人替不能动的黎绍换衣裳似乎有些辛苦,奚虎就难得对黎绍的事情热心了一回。
“不必,”长孙伯毅不假思索地拒绝,连再客气一句的心思都没有,“出去。”
“……是。”奚虎闷闷不乐地转身离开。
手脚麻利地将黎绍身上湿冷的衣裳脱下,一见到黎绍那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的身体,长孙伯毅顿时心如刀绞。
早在得知黎绍曾被黎征关在那摆满了刑具的密室时,长孙伯毅就知道黎绍的身上必然有伤疤,可他却没想到黎绍的胸前背后竟是连一块完好的地方都没有。
黎绍身上的旧伤多是鞭伤,还有几处烫伤,因为没有及时医治而愈合成了一道道狰狞的疤痕,看着叫人骨寒毛竖。
而那几道鲜艳的红色伤痕必是今日才留下的,这伤痕长孙伯毅认得出,因为那是陶五敬在审讯战俘时常用的鞭刑手法,从显在皮肤上的伤痕来看似乎并不严重,可被陶五敬打过的战俘几乎都是因内脏破裂而死的。
那些战俘的死状突然从记忆中涌出,在长孙伯毅的眼前接连闪过,轮转不停,这些长孙伯毅曾经并不放在心上的场景此时此刻却叫长孙伯毅心惊胆寒,忍不住浑身发抖。
“黎绍……”长孙伯毅缓缓地跪在床边的脚踏上,将抖个不停的手伸向黎绍,轻轻地在黎绍的脸上拍了拍,“黎绍,醒醒。”
黎绍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屋外的积雪,冰冷,且毫无生气。
“黎绍,黎绍你睁开眼啊,睁开眼睛好不好?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就一下,让我知道你没事好不好?求你了……”
床上的黎绍突然打了个寒颤,然后翻了个身,蜷缩着身体将自己抱住,可身体却还是时不时地就要颤一下。
长孙伯毅呆然地看着黎绍,突然魂魄归位似的弹起,手忙脚乱地将整齐叠在床里侧的被子扯出来,严严实实地捂在了黎绍的身上。
“冷吗?还冷吗?”长孙伯毅动作迅速地将被子与黎绍之间的每一处缝隙都掖好,惴惴不安地看着黎绍。
他怎么就忘了黎绍还在发烧?若是让病情恶化了可怎么办?
然而这一床被子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黎绍还是蜷缩着身体,冷得直打颤。
“奚虎!奚虎,去将我的被子拿来!”
听到长孙伯毅急切的高喊,奚虎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立刻一头扎进了屋里,等听到后半句时,奚虎一怔,可见长孙伯毅已经六神无主,怕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奚虎只得转身跑出门,冲进主屋就将长孙伯毅的被子给抱了出来。
回到东厢房门口时,奚虎的脚步顿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对门口的守卫说道:“去打盆冷水来,准备几条干净的布巾,再拿一坛烈酒来。”
将军现在慌成这样,怕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虽对那个黎绍没什么好感,可到底是不想看将军难过。
“将军,被子拿来了,”进到东厢房里间,奚虎帮着长孙伯毅给黎绍盖上了被子,“末将让人去打了盆冷水,将军先替他冷敷一下吧。”
“冷敷?对……冷敷……冷敷……”
见长孙伯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