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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着问道:“我该叫你长孙将军还是长孙舅舅?”
前些日子见过长孙舅舅发脾气的样子,他就觉得长孙舅舅似乎也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会儿再见他还有些怕。若是长孙舅舅再扔一个匕首给他怎么办?
长孙伯毅闻声抬头,沉声道:“叫舅舅。”
三郎的外甥也该是他的外甥,私下里还是该叫舅舅。
“好。”牧然点点头,在长孙伯毅对面坐下,瞧着有些忐忑,“舅舅他……还在生气吗?”
“没有,”长孙伯毅叫来跑堂的小二给牧然上了一壶茶,“你舅舅没看过你写的信,我没拿给他。”
有些话,三郎大概永远都不会对牧然说出口,对牧然提出的要求,三郎多半也会不问原因地应下,还会贴心地替牧然安排好一切,可这并不是牧然现在所需要的。三郎不忍心做的事情,由他来做就好。
“啊?”牧然不解,“为什么?”
长孙伯毅看了牧然一眼,没有回答牧然的问题,只问道:“你在信里说想要历练,可有什么想法?”
牧然眨眨眼,摇头:“我原本是想要舅舅帮我想一想。”
可长孙舅舅竟然没把信给舅舅看……
“你舅舅十三岁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你都十九了,却事事都要你舅舅替你想?”
牧然蹙眉。
好像的确不应该这么做。
“可是……可是我什么都不懂。”
“需要懂什么?怎么才算懂?”长孙伯毅转头看向窗外,“你不会跟你舅舅走上同样的道路,因此你不需要去了解你舅舅知道的那些事情。”
“可我想待在舅舅身边帮助舅舅!”在牧然的心中,唯有这个想法异常坚定,“母亲早逝,父亲又不知所踪,这些年都是舅舅在照顾我,虽然一直也没跟舅舅见过面,但对我来说舅舅是比父亲更亲近的人。
我知道舅舅十分辛苦,因此我更不想成为舅舅的负累,我也知道若论才学我大概没什么资格待在舅舅身边,可我只有舅舅一个亲人了,总也不能因为自己蠢笨就理所当然地享受舅舅给我的一切,可我好像……我好像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肖南说我输在经历太少,且一直有人在旁保护,因此看不懂人心险恶,我就想我是不是该一个人出去闯闯。”
长孙伯毅盯着表情认真又严肃的牧然看着,面容沉静,半晌没有说话。
原本还十分镇定的牧然被长孙伯毅看得越来越心虚,小心翼翼地问道:“长孙舅舅,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没有。”长孙伯毅摇了摇头。
三郎若听到这番话必定十分欣慰,不过还是不要让他听见了,不然他日后要在牧然身上花更多心思。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舅舅也并不希望你卷入什么危险的事情,”长孙伯毅沉声道,“明日我与你舅舅要启程去北巡,我会将你安排在你舅舅的护卫队里,不要让你舅舅知道。北巡回来后,若你还是想留在你舅舅身边帮忙,我再帮你安排。”
“多谢长孙舅舅。”牧然向长孙伯毅拱手抱拳。
这时,俞世才提着一个食盒过来:“将军,都买齐了。”
将军其实是特地来东市给公子买零嘴的。
长孙伯毅瞥了一眼俞世手上的三层食盒,点了点头。
牧然看着笨重的食盒,好奇地问道:“长孙舅舅这是买了什么?”
长孙伯毅的眼中笑意一闪,连语气都轻快了两分:“是你舅舅爱吃的东西。”
“都是给舅舅的?”牧然一脸的羡慕,“长孙舅舅对舅舅真好。”
淡淡一笑,长孙伯毅起身,路过牧然身边时顺手按住牧然的头顶碾了碾:“什么都不必准备,明日一早到芳林门外找俞世。”
被按住头顶的牧然不由地缩起了脖子:“知道了。”
长孙伯毅放开手,大步离开了魏家食肆。
第二天,整个天策上将府都起了个大早,拾妥当的长孙伯毅先行一步,进宫去接刘策,黎绍比长孙伯毅晚半个时辰离开天策上将府,直奔皇宫北面的玄武门外,黎绍到时,北巡的队伍正巧集合完毕,整装待发。
这大概是黎绍第一次跟刘策正式见面,前次在麟德殿时,偷溜进殿的黎绍并没有要跟刘策打招呼的必要,可这一次碰面,黎绍却不得不跟刘策打个招呼。
淡定地翻身下马,黎绍笑如春风般走到刘策面前,大大方方地跪地行了个大礼,丝毫不觉扭捏,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情愿。
“草民叩见陛下。”
一身华服的刘策转头,睥视黎绍一眼,寻思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哦!你就是住在长孙那里的那个……谁来着?”
站在刘策右边的张威开口:“启禀陛下……”
“启禀陛下,他是臣的未婚夫。”长孙伯毅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张威的话,说话的口气比平时还重,似乎是在警告刘策和张威不要为难黎绍。
自刘策听从了韦宁的提议将张威召进宫后,张威就常常进宫,虽然依旧不参与早朝,可早朝之后的时间几乎都是张威陪在刘策身边,这一次北巡,张威便以护卫刘策为由加入其中,因为刘策也表示要带张威出京玩玩,所以长孙伯毅几人也没法拒绝。
“哦!是长孙的未婚夫啊!”刘策笑容亲切道,“果然是长相标致,难怪能拴住长孙的心。不过朕倒是没想到长孙你也会带家眷同去北巡,看不出长孙你竟会跟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长孙伯毅淡定道:“有些事只有一个人知道就够。”
长孙伯毅走到黎绍身边,不管刘策有没有吩咐,就擅自将黎绍扶了起来。
黎绍顺势站起,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对长孙伯毅的擅自做主有些不满,可刘策也不敢说什么,只撇撇嘴,对黎绍说道:“既然是长孙的未婚夫,那便是家眷,朕记得解钧的夫人也跟来了,刚好能让他们做个伴。”
一听这话,长孙伯毅就黑了脸。
他对解夫人没什么意见,相反他很感谢那个可以理解和包容解钧的女人,但刘策说这话分明就是要给三郎难堪!
黎绍立刻就在长孙伯毅的胳膊上重重地捏了一下,没让长孙伯毅把想说的话说出口,然后才淡然笑道:“解夫人也随行北巡?那晋阳侯是不是也跟来了?”
晋阳侯桓致才刚十四,当年老侯爷在晋阳病逝,只留下一大家子孤儿寡母,世宗念老侯爷于黎国功高,便将这爵位原封不动地授予老侯爷的独子桓致,尽管朝中不少人认为当年年仅两岁的桓致不该继承爵位,可世宗那会儿就已经有些独断专制,谁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但桓家到桓致这一辈是四代单传,老侯爷死后,侯府里就都是女人,尽管桓致的五个姐姐都嫁得不错,可这也无法扭转桓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