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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过三郎的命,如今又救了我的命,日后但凡我能帮的上忙的,只管说。”
巫宁和撇撇嘴,道:“你跟黎绍好好的就好,这几年黎绍哭过几次,柳子就哭了几次,而且只多不少。你别再惹事了。”
“……我知道。”
回到紫宸殿,长孙伯毅就发现紫宸殿里鸦雀无声,已经回到这里的邓义几人和秀雨、岳峰全都站在大殿里,一副瑟缩的样子。
一见长孙伯毅进来,柳子就赶忙跑到了长孙伯毅身边:“绍在里面拾东西。”
“拾什么东西?”长孙伯毅登时就给吓得瞪圆了眼睛。
“还能是什么?”柳子狠拍了长孙伯毅一巴掌,“你是睡傻了吗?”
长孙伯毅打了个激灵,拔腿就往寝室跑:“三郎!”
说是拾东西,黎绍其实也没什么好拾的,只是在房间里嘱咐长孙辰要乖乖听话之类的,像是临别前的嘱托。
“三郎!”长孙伯毅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将黎绍抱进怀里,“三郎你要去哪儿?”
“不关你事!”狠狠地踩了长孙伯毅一眼,同时屈肘在长孙伯毅的胸口狠撞一下,黎绍趁着长孙伯毅吃痛放松力道的功夫就溜出了寝室,“从明日起陛下亲自临朝。”
这话说完黎绍就大步往外走,倒是什么东西都没拿。
“三郎!”长孙伯毅从寝室里追出来,但因为腿脚不灵便,所以被门槛一绊就摔了一跤。
“陛下!”大殿里的众人傻眼。
他们到底是要去追殿下,还是要去扶陛下?
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兵分两路,邓义、卫泽几个人自然是追黎绍去了,而岳峰和秀雨则手忙脚乱地去扶长孙伯毅。
“去看看殿下往哪儿走了!”长孙伯毅甩开岳峰和秀雨,自己扶着门框站起来。
机灵的东贵早就已经掌握了黎绍的去向,此时立刻回答道:“陛下不必担心,殿下往北走了。”
北面是后宫各殿,他们殿下大概也没想出宫。
长孙伯毅闻言长舒一口气:“去看看殿下要住哪个殿。”
“是,”东贵应下,“老奴一定让人给殿下安排妥当。”
“安排什么?”长孙伯毅瞪了东贵一眼,“什么都别给他。”
这要是安排妥当叫三郎住得舒服了,三郎还能回来吗?
“啊?啊……是,那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长孙辰从寝室里跑出来,站在长孙伯毅的身后,眨着眼一脸困惑地看着长孙伯毅:“长孙爹爹怎么坐在地上?”
长孙伯毅扭头看向长孙辰,然后拉起长孙辰的手,将人拉到了自己面前:“爹有没有说他去哪儿了?”
闻言,长孙辰皱了皱鼻子,道:“爹说他要去岛上住,还不带辰儿。”
岛上?长孙伯毅想了想,这才想起太液池的正中有个湖心岛,岛上建有一座阁楼。
长孙伯毅笑笑,沉声道:“爹不带你去,长孙爹爹带你去找他。”
“真的?”长孙辰的眼神登时就亮了起来,“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长孙伯毅一把抱起长孙辰就往太液池去。
哄人这事儿不能等,他要是敢等到明天早上,三郎一准就出宫去了。
气呼呼地登上太液池正中的蓬莱岛,黎绍就将自己关进了蓬莱阁里。
果然这股火不管在心里憋了几年都不会自行消散,一碰上该承担这怒气的人,他还是要发火……一看到长孙伯毅那张脸他就觉得委屈!
这也就是看伯毅没事了,他才有心情将这几年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没过半个时辰,邓义就敲响了蓬莱阁的大门。
“殿下,陛下来了。”
“来干什么?”黎绍恶声恶气地问道。
“这个……”邓义苦了脸。
陛下追来还能干什么啊……
长孙伯毅撇撇嘴,抱着长孙辰走到了蓬莱阁的门口:“三郎,辰儿说想吃鱼。”
黎绍怒道:“御膳房里没有鱼吗?还是你想从太液池里钓两条上来?”
头一次被黎绍骂,还是在长孙辰面前,长孙伯毅摸摸鼻子,有些窘。
扭头看了看太液池波光粼粼的水面,长孙伯毅又道:“三郎,秋日湖心风凉,辰儿冷。”
“不会带他回紫宸殿吗?谁让你来了?!”
邓义几人面露尴尬,纷纷退到稍远的地方去。
果然只有陛下在的时候,殿下才会放任自己。
长孙伯毅没辙了,跟长孙辰对视一眼,便附到长孙辰耳边低语几句。
长孙辰听后眨眨眼,扬起小手就攥起了拳头砸门。
“爹,开门啊。爹啊,爹?爹!爹,爹……”
长孙辰砸了几声之后,果然就引得黎绍出来开门,只是长孙伯毅都还没看清黎绍的样子,黎绍就将长孙辰抢了过去,“嘭”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长孙伯毅摸摸鼻子,笑了。
第85章
秋夜风凉,一直被关在蓬莱阁外的长孙伯毅披着邓义好心找来的毡毯,歪坐在门边呼呼大睡。
长孙伯毅这也算是大病初愈,就算有巫宁和的良药帮助维持健康,也终究是没法跟健康的人相比。
长孙伯毅在门外睡得酣然,蓬莱阁里的黎绍却是根本睡不着,哄睡了长孙辰之后,黎绍就坐在蓬莱阁的某扇窗边,从这里向外望去,刚好就能看见在门口缩成一团的长孙伯毅。
云珠陪在黎绍身边,见黎绍想要狠下心来发个脾气,却始终放心不下牵肠挂肚,实在是不忍心再看黎绍变着花样地熬着自己,云珠便开口劝道:“殿下,陛下的身体还很虚弱,怕是禁不住冷风这么吹着,湖心的水汽还重,就这样睡一夜,怕是要生病。”
叹一口气,黎绍都觉得自己没出息。
他怎么就不能下狠心整治整治门外那个傻子,看他下一次还敢不敢再豁出自己的性命!
这几年对伯毅来说也不过就是睡了一觉而已,伯毅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有多寂寞,不知道他有多怕伯毅醒不过来,不知道他好几次都想抛开所有的事情一走了之,也不知道他宁愿巫宁和跟他说一句“别等了,他醒不了了”,也不愿再听柳子对他说“他没事,他一定会醒”。
曾经的十年,他笃定伯毅会回到长安,他可以用尽一切手段保护伯毅平安无事地回到长安,可这一次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就只能看着,只能等着,却永远都不知道他要等到什么时候,若不是有辰儿,他能熬到什么时候?
曾经他不怨不恨,因为尚且年轻的他们都是被迫选择了一条与信念相符的道路,可这一次,他怨了,也恨了。
伯毅明明知道他会伤心、会难过,却还是做出了选择,让自己丢掉了半条性命,兴许那是天性作祟,可在决定豁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