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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并且一次比一次长。
颜沐重新获得了身体,柳子木也重新开始做饭给他吃,一切就如同他活着一样,只是没有获得柳子木的允许他还不能离开这个家门。
终于一年之后,柳子木告诉他,他找到了一份工作,准备去上班了。
颜沐又等待了半个月,在确认了柳子木会在每天八点离开家门,晚上五点到六点才回来之后,才开始逐渐尝试回忆过去的事情。
在拥有了身体之后,似乎疼痛来得更加真切了,就算是颜沐强大的意志力有的时候都会被疼痛逼退,不过断断续续也回忆起了不少的内容。
柳子木说如果他回忆起了所有的事情根本不会原谅他,也不会爱上他,但是在颜沐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颜沐陆陆续续花了三四年的时间才回忆起了全部的记忆。
原来容承文已经死去了,他们三个坐在一辆车上面发生了交通事故,容承文在最后一秒用身体护住了牧良哲,导致他当场死亡,而牧良哲也成为了植物人。
柳子木花了六个月的时间就初步建立好了死后人的系统,就在那个时候牧良哲的身体状况也开始越来越差,就在牧良哲即将死去的时候,柳子木集到了他的生物电流,储存了起来等待他完成全部的死后人系统。
第一次被唤醒的牧良哲是拥有完整的记忆的,当时的牧良哲在听到容承文因为自己死去的消息之后被心中的内疚煎熬不愿意和柳子木说一句话。
这样过去了整整一年,柳子木才只好通过生物电流解析的方式洗去了牧良哲之前所得知的容承文死去的记忆。
第二次牧良哲被唤醒,有着除了容承文这个人之外全部的记忆,他觉得自己的记忆里面似乎少了一个人,所以他一遍遍地诘问柳子木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是谁。
☆、第五本书11
柳子木没有告诉过他。
就在牧良哲准备放弃深究内心的违和感的时候,他在网络上知道了自己的父亲病死的消息。
牧良哲的父亲是国内非常著名的研究院士,牧良哲很容易就获得了他父亲的消息。
父亲因为自己拥有美好前程的儿子去世,加上研究受阻,忧思过重,一直以来积攒的老毛病都爆发了出来,整个人如同大厦一般倒下了。
牧良哲哭着要去见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却被柳子木拦下来了。因为那时候的死后人系统还没有对外公开,牧良哲如果出去,对于外界的人来说,就和僵尸死而复生没什么两样。
牧良哲流着血泪被柳子木强硬地清除了记忆,在被清除记忆的最后一秒,牧良哲都在痛骂着,“柳子木,我恨你。”
第三次的牧良哲被洗清了自己全部的记忆,宛如一张白纸,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来到了这个世界。
牧良哲对柳子木口中他们是一对情侣的话深信不疑,对他十分依赖。
柳子木也加快研究死后人系统,并且无偿向政府贡献了自己的研究成果,推进死后人系统面向大众,为了给牧良哲创造一个可以离开这个房间的世界。
就在柳子木快要让拥有身体的牧良哲走出这个小房间的时候,牧良哲突然一下子想起来所有的事情。
知道了所有事情之后的牧良哲坐在沙发上,把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团。
眼睛清冷又空洞,仿佛什么都盛不下。
柳子木想要去揉揉牧良哲的头的时候,却被牧良哲拍掉了手,“如果你开车的时候不要那么冲动的话,其实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话说的冷静又正确,每个字每个音节都在叩问着柳子木的良心。
他们出车祸的那天晚上,喝酒喝得最多的人,不是牧良哲而是柳子木。事故的前一秒,柳子木双手都离开了方向盘试图按住牧良哲强吻他。
第四次,牧良哲拥有了被柳子木拼凑出来的回忆。
他们很恩爱,但是当牧良哲有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做的第一件是却是逃离了这个房间。
柳子木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把牧良哲抓回来,被抓回来的牧良哲神色淡定,只是告诉柳子木,“我想起来了。”
带着一丝复仇的快意微笑。
第五次,牧良哲的脑袋里面开始多了个枷锁一样的东西,一旦碰到就会隐隐作痛。
两人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牧良哲却克服了疼痛把所有的过去都想了起来。
第六次,只要碰到那个枷锁或者接近那个枷锁,就会让人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苦。
第七次,痛苦变得钻心刻骨。
第八次,回忆起所有的时间开始变短,牧良哲甚至都没有等到取得柳子木的信任,等到柳子木把身体拿给他,就已经回想起了全部。
第九次,牧良哲仅仅用了两周的时间就回想起了全部。
第十次,第十一次,第十二次...
回忆起来的时间越来越短,柳子木的演技在一次次被戳穿之后开始变得越来越好。
柳子木在家里安装了特殊的保险丝,只要监控特殊专供生物电流的电路频率和强度超出正常范围,就会自动熔断,这样柳子木就知道牧良哲已经来到了那把锁的门前。
无论第几次,想起来所有事情的牧良哲都会用一种憎恨与绝望交织的眼神看着柳子木,仿佛他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又或者如同什么可怖的东西一样。
柳子木不愿去面对牧良哲这样的眼神,所以保险丝一旦熔断,牧良哲站到了记忆的那把锁的时候。
就是这一次的旅行技术了的时候。
柳子木宛如在玩着ave/lad*的神明一样操控着牧良哲,但是诡异的是,不仅仅是牧良哲会哭泣,有的时候神明也会对着一次又一次清空的记忆露出绝望的表情,如同孩童一样无可依赖的哭泣。
一遍又一遍,没有终结。
到最后,仅仅三天牧良哲就会重新站在那把锁的面前。无论柳子木的演技变得越发纯,记忆与说辞完全贴合毫无违和,但是那份违和感已经深埋在了牧良哲的意识里。
在终于有一次,颜沐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融化了保险丝的时候,柳子木也只是神色淡定地更换了保险丝。
然后对着颜沐重新露出了笑容,“怎么了吗?”
颜沐连忙摆出笑容,“没什么!”
大概也是倦了,柳子木不再去问这一次的颜沐他想起了多少,只求颜沐陪在他身边,其他再不要求。
从保险丝融化的那天起,柳子木再也没有问过,“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