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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啊,住两年,每月三两,一次付清。”
“你把银子都给赵五了?”
“村长帮我找住处,自然得先交给他。”云舒之不懂他这痛心疾首的样子是为何,实话实说。
“好!好!”李五更恨不得弄死他俩,但又不能说甚,怪不得赵五那老东西这么急着让他签字,白纸黑字已成定局,两人这是合起来欺负他!
云舒之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你这么气做甚。”
李五更皮笑肉不笑:“没气,我这是高兴的。先生花了这么多钱,以后可不能亏待了你。”
“不用刻意弄这些,我跟你们吃便是。”云舒之浑然不觉,只是觉得背后生寒,不太自在。他四下望了望,觉得更冷了。
“云先生读了几年书?”李五更端好饭菜出去,边走边问。
云舒之满腹疑团:“十年寒窗苦,成名天下知,自然是……二十一年。”
“你贵庚?”
“二十有四。”
“那就是三岁知书。”李五更瞄了他一眼,悠悠道,“以后先生若是想借住,直接来找我便可,也省得耽误你看书的时间。”
云舒之茅塞顿开,惊道:“也是,懒得麻烦村长到处帮我找!”
“嗯。”李五更回他,忽然停住,“孙悟空跟贾宝玉没甚关系,云先生下回不要又记混了。”
云舒之一怔,支支吾吾道:“唔……这两天没睡好,头、头晕……”
第五章
今儿赶集,正卯时三刻,云舒之窝在被子里浅眠,忽地惊觉对面那人起床了,便从被子探出头来,低声问道:“这么早就起了,要做甚?”
李五更穿上外衣,又给何宝云穿好,回他:“今天赶集,早点去镇上摆摊。”
套上鞋才想起了甚,道:“就不跟先生做早饭了,灶屋里有米,劳烦先生自己煮。”
云舒之一听这话忙掀被而起,他连火都不会烧,莫说做饭了,不如跟着他去镇上吃点再回来。“稍微等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听说李五更有个算命摊子,他也想去瞧瞧是怎么样的,区区凡胎真能有如此通天本事?
街上人来人往格外热闹,云舒之像是没见过似的东瞧西看,稀奇得不得了。李五更摆好行头,趁着还没人来就去买了几个包子。
“小舅。”何宝云这贪吃鬼丢下云舒之,亲昵地拉着李五更的胳膊,大黑眼珠儿跟着包子转,下意识地吞口水。
李五更拿了两个肉包给他,指了指那边的云舒之:“给先生拿去。”
何宝云接下,听话地拿着包子就朝云舒之跑去,一面跑一面喊道:“云先生快来吃包包!”
可就在这时“哒哒”声倏地传来,不知何时一匹马正往这儿冲,马儿的主人拼命拉着缰绳可马就是不停。李五更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不顾一切地跑过去,但也来不及了。眼看何宝云就要被踩到,灰影一晃,云舒之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身子一转来到李五更旁边。李五更显然回不过神来,脸色煞白,后怕地抱过何宝云,下上查看了一番:“宝云,有没有伤到哪里?”
何宝云吓傻了,半晌哇的大哭出声。
骑马那人终于勒住马,他赶紧下马,歉然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没事儿吧?”
李五更冷着脸,给何宝云擦了泪。“官爷不必担心,就是吓到了。”又柔声哄小孩儿,“别哭了,莫怕。”马的主人是衙门里的总捕头闻人西,是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惹不得的,李五更也不好得罪。
闻人西也知是自己不对,左右为难,摸了半两银子给他当作赔偿:“这点银子你着,若是他有甚你就来衙门找我。我还有要事去办,改日再来。”
说罢翻身上马,鞭子一甩消失在街尾。李五更抱着何宝云坐下,见他不哭了脸色才缓和了些,向云舒之说道:“多谢。”
云舒之手里捏着那两个肉包,在何宝云眼前晃了晃,哂道:“小家伙儿可要吃?”
“要……”何宝云当即破涕为笑,双手并用去接。云舒之说道把他接来抱在腿上,拿起袖子给他擦脸,故意逗他:“花得跟猫似的,吓一吓就哭,不像个男人。”
“不像。”何宝云油乎乎的手抓起他的袖子一抹嘴,虽不懂是甚意却一个劲儿点头。李五更由着他俩说话,将剩下的那个肉包也递给云舒之,自己则啃寡淡无味的馒头。馒头比肉包便宜一文,且更大更顶饿。还未啃到一半,一拄着拐杖的老头儿颤颤巍巍地朝这儿来,李五更便两三口解决了馒头,端正坐着。
老头儿坐下,歇了口气才慢慢讲明来意:“半仙可否替我算一卦?”
李五更认得他,王老头儿,有一儿一女,儿子十年前参军守边去了。上一世他儿子在边关立功受封,加官做了从九品的将军,可谓是光宗耀祖,便向上头请示回乡探父,不料还没到家,王老头儿就重病而亡。
“老伯可是想问令郎的事?”李五更想都未想就知他要问些甚,可怜天下父母心,一辈子都为后辈操劳。
“哎!对。”王老头儿不住点头,浑浊的眸子不太看得清物,伸手揉了揉眼。“半仙真是神人,我一来就知道要问什么了。半仙能不能算算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甚时候能回来?都十年了,我老了,怕等不到他回来。”
李五更应下,拿来三枚铜钱,先捂住再一掷,细细看了一番,正色道:“能聚则聚,听由天命,莫要强求。”
王老头儿重重一叹:“就是看不到了。”
“老伯想开些。”李五更劝道,“老伯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她虽嘴上不饶人,为人强势,但却是个心善的,对你也必尽心尽意。”李五更能说的就这么多,女儿也好儿子也罢,只要孝顺就都一样,但如何想还得看王老头儿自己了。
“我知道,那丫头好,就是嘴利,将来谁敢娶!”王老头儿笑呵呵的。
李五更也笑道:“老伯放宽心。”
王老头儿站起道谢,付了钱便回。云舒之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这人还真有两下子,不心存疑虑,问道:“你怎知他儿子回不来?”
“自是算的。”李五更道,了铜钱等下一个来算命的。
云舒之不信,摇头:“铜钱正为九,背为六,九六为天地,一阴一阳。能用铜钱测命之人八字必定不同于常人,可你并无任何特殊之处,又怎么看破天命?”
李五更没想到这书生还懂这些,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天意不可猜,你说的那些也不一定对,上天命定之人又哪是常人能看得出来的。”
“也是。”云舒之赞同,话锋一转,“都道天机不可泄,说多了怕是对自个儿不好。若哪日老天爷发怒,可就不妙了。”
李五更不以为然,瞥向他的腰间,道:“云先生还是先把腰带系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