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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您别听他瞎说,您先顾他,他过得好就行了,我无所谓。”祁山说完,沈昼就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不尴不尬,没人说话。
俩人跪在那里顿时都石化了。
本来这种迷信活动,就是只能在背地里进行的。被人看见了以后,简直不要太尴尬,沈昼觉得有一种中二被公开处刑的羞/耻感,顿时就把他给包围了。
他只觉得自己变得既蠢又不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傻样儿。
但是,如果非要找一个原因的话,大概就是因为他爱祁山。
*
联考结束以后就是期末考了,沈昼最擅长的语文考完以后,他觉得自己走路都有点儿飘。
“作文八百字儿我写了九百零六,不加标点符号。”沈昼特别骄傲,“写完太无聊我一个字一个字数的。”
数完他还趴桌子上画小人了呢。
“你这么能瞎编?”祁山作文不太好,每次都憋半天。
“那可不,就举例子呗。让几个拉夫斯基说几句话,然后一扩写,一篇作文就成了。”
“哪个拉夫斯基?”
“没哪个拉夫斯基,其实就是我自己说的。”沈昼嘿嘿笑两声,从车棚里把摩托车推出来,被风掀起衣角,露出点挺拔的腰线。
车棚旁边种着两棵杨树,光影斑驳落在沈昼身上,耳边蝉鸣聒噪,提醒着人们夏天真正的到来了。
祁山趁他推车的时候,去小卖部买了瓶汽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沈昼。
“啊。”冰凉的碳酸饮料刺激着舌头上的味蕾,沈昼满足了感叹了一声,冲祁山说:“坐上来吧,小火车要开动了。”
“有病。”祁山跨坐在他后座说,“妥了。”
“突突突。”沈昼勾唇一笑,“抓好了啊,咱们要开动了。”
祁山搂紧他的腰,贴着他的背,看见成行的树木快速从两边退去,绿色的枝叶遮天蔽日,仿佛一个长长的通道,犹如没有尽头的时光隧道。
他和沈昼很快的穿过,然后就远去了。
这个场景有点让他觉得恍如隔世,以至于很多年后,祁山回忆起都觉得历历在目。
他坐在摩托车后座搂着沈昼的腰,体温逐渐升高,耳边风在呼啸,沈昼吹着嘹亮的口哨,青春轻快得就像是一首歌谣。
歌里面那两个风一样的少年,永远都会留在夏天。
*
千等万等终于等来了暑假。
沈昼提议跟庄凛合伙摆了个烧烤摊,到晚上在猫耳朵胡同口卖烧烤。
祁山烤串他吆喝,庄凛就负责给人上菜送啤酒。
仨人忙活准备了好几天才把东西家伙什弄好,风风火火的就开业了。
北方人都爱冰啤配肉串,生意还挺兴隆,第一天来了不少同学朋友捧场,沈昼就跟一交际花似的,跟哪个都称兄道弟,他总是有本事跟陌生人在几分钟之内打成一片。
祁山就戴着口罩,站在烤架旁,时不时拿钳子翻两下火,往肉串上倒两下调料,两只手来回倒腾,动作很是麻利,就算是人多的时候也是一脸淡定,一点儿也不急。
三个花季少年摆摊,自然吸引了不少花季少女的目光。
有一桌客人自打坐下起就一直偷瞄祁山,几个小姑娘以为人没发觉,就越发的肆无忌惮甚至还掏出了手机拍。
祁山目光往旁边一瞥,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后来结账的时候,她们直接走过来问能不能微信转账。
祁山指了指沈昼说:“买单找他,我们家财务总监。”
“我们家”这三个字意味悠长,带着点暗示名草有主的意思。
“帅哥,就加个微信行不。”小姑娘不死心,看着祁山口罩上方那双深邃的眼睛说,“我不会骚扰你的。”
“他同意了我就加。”祁山把锅直接扔给沈昼。
沈昼耸了耸肩膀冲那姑娘一笑:“我不同意。”
等那几个人走了以后,沈昼一边帮祁山擦桌子,一边不满的牢骚:“你说你这桃花怎么这么旺呢,什么扑棱蛾子都往你身上飞,我这挡都挡不住啊。”
“我明天戴班长那种章鱼帽,就露俩眼,谁也不给看行了吧。”祁山现在戴口罩也只露了两只眼睛,不过也没拉低他颜值。
那身材挺拔得跟模特似的,烤个串都特赏心悦目。
沈昼不开心了:“你戴那帽子,第二天非捂出来一脸痱子。”
想起来一脸痱子那样儿,妈呀,真吓人。
“我就开个玩笑。”祁山说,“你不在这儿看着呢吗,谁还敢招惹我。”
“明个儿给你头上栓一链子,挂个牌子,上面就写‘沈昼专有’。”
“汪汪汪。”祁山瞪了他一眼,“敢情我他妈就是一狗。”
“今天晚上日狗。”沈昼嘿嘿嘿搓着手,往他腰上掐了一把,又很快的松开手,跳到一边去结账了。
“哎哟,这一天可真充实。”
客人都走光了,他仨一边拾桌子一边聊天。
“这边还有几瓶啤酒没喝呢,咱们干了吧?!!!”庄凛发现桌子底下的啤酒就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开心得要命。
被冰镇过的啤酒,瓶子上渗出豆大的水珠来,仨人举着瓶子,满足的干完了。
沈昼以前从来没想过,他会有一天在小胡同里摆摊卖烧烤,忙活一天就只为挣几个钱,这点钱还不够他以前打一场游戏的。
又累又热,但他却干得特别起劲。
因为他喜欢的人就在他身边站着,就算辛苦也是甜的。
拾好摊子庄凛就回家了。
祁山坐在院子里数钱,数完往钱包里一塞,拿粉笔在墙上画了一笔。
“这记什么呢?”沈昼搬着小板凳坐在他旁边,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肩膀。
“昼哥,我打算存钱给你买架钢琴。”祁山把粉笔往地上一扔说,“等画满五个‘正’估计就够了。”
“买那个干嘛。”沈昼皱皱眉,“瞎浪钱。”
“你不是艺考吗,会弹钢琴是个才艺啊,这项很加分。”祁山搂了搂他的胳膊说,“我不管,我得让我家昼哥跟我考上同一所大学。”
“我查了一下,你要考的那个医科大学,音乐系艺术生的录取分数线是两百多。”沈昼低着头说,“我努力一下子,应该可以的。”
“哎昼哥,我记得你有一首歌唱的特别好听。”祁山试图哼了一下没哼出来那个调。
沈昼乐了,问他谁唱的。
“谁唱的我给忘了。”祁山眼睛在黑夜里有点亮,“我记得歌词是这样说的,即使下雨,我会感冒,仍要出去,自由奔跑。”
说这话的时候祁山的表情特别倔强,有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敢。
沈昼轻轻的握住了祁山的手说:“别跑太快,等等我。”